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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梦文连夜往太原赶,嫂子昏昏沉沉的半依在马车里,他也眯缝着眼睛,不时会睁开眼看看。
曹氏以许观台说法没有任何毛病,只能归结于那个酒瑞。
尽管曹梦文一万个不愿意,但还是让小三把酒瑞拿了回来,在路上曹氏已经不那么疯癫,在马车里想着,马车已经出了县城。
奔驰在官道,曹梦文略微掀开帘子,赶马车的是李顺嘴,这一次他自告奋勇的要和曹梦文去太原,并像曹遐保证一定把长水在太原开起来。
曹梦文脑子回顾着往事,听到外面的李顺嘴说话:“老爷山西飞流民越来越多,我担心会把我们拦下来。”
“不用担心,遇人直接冲过去就行,这是老李的战马,没事的。”
李顺嘴想要说什么,但久久没开口,想来觉得曹梦文这么做不对,但他也明白被拦下来是什么后果。
颠簸但马车让人心烦意乱,这吴家是真的麻烦,在出县城的时候他特意见了武家兄弟,这二人听说曹梦文要和吴家的人谈判却是很担心。
“曹兄弟不瞒你说,这吴家我们也接触过,做生意也是公道,现在在山西商号的是掌柜的王青宗,更是吴家最信任的老人,在山西被个相与推崇。”武问鼎说完给曹梦文倒上现煮的茶。
曹梦文没端茶杯而是问:“这粮价被他吴家控制着?”
武问铭笑道:“咱山西人能让陕西人控制山西的粮价?只是让他吴家领了个头。”
“曹家。”武问鼎突然着急忙慌的说:“山西如果说有人真正的控制着粮价,那就是曹家了,也就是曹兄弟的本家,已经很多年了,没想到要打破这的还是曹家的人。”
曹梦文在马车里念叨着曹家,说起这曹家还是他爹临走的时候告诉他的,“儿如果活不下去太谷曹家试一试,我们也是实在亲戚。”
如不是没了粮食吃从村里出来,曹梦文也不可能认识县城那些一些人。
“曹家现在怎么样?”
李顺嘴听曹梦文突然问起了曹家,便心有猜测,担还是赶忙把自己心里想的说了出来:“曹家现在不温不火,但依然家大业大,只要做生意就知道曹家。”
曹梦文沉默了,这一趟去太原他有预感自己一定是要失望的,而且少不了要丢脸面,和整个山西的商场作对毫无疑问是要倒霉的。
嘴里念叨着,只听李顺嘴说:“那些人都差不多相信粮食要丰收,听兄弟们说有人特意派人去了南方,现在虽然乱,但粮食还是可以勉强运得出来。”
曹梦文掀开帘子探出头问:“怎么?他们就对这传言深信不疑?”
“老爷所有人都在做也由不得他不相信,一些掌柜的虽明白,但东家如何他们也没办法。”
“太原的粮价减了?”
“是减了,但大少奶奶交代的要暗自太高价格,一直以来也没真正的下去,他们大概你要和您谈这件事,他们为了平衡以后的价格所以要和您谈判。”
曹梦文更加不懂了,好奇的追问:“这怎么说?”
“粮价这个东西只要与前几年不一样,只要与前三年的价格降价更低,再涨价的时候百姓就会不满,而且……。”
曹梦文笑道,他自然知道李顺嘴要说什么,粮价涨价对大家都是好事,也没有人在意,但现在他又开始抛售了,粮价一天一低。曹遐已经告诉曹梦文了,现在的价格他们还可以少赚一些,但再往下了降价,恐怕会赔钱。
曹梦文看着昏睡着的曹氏,脸上不由自主露出笑容,以前的一幕幕回映在眼前,他手不由的摸在脖子上吊的荷包,笑道:“我爹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顺嘴不只是嘴能说,耳朵也听的远,刚才曹梦文的话听在了耳里,便笑说:“老老爷可是厉害了,听说是浙江的巡抚,再往上走走就是总督了。”
曹梦文轻笑,好久才对马车外面的李顺嘴说:“南方危险啊!”
俩人再也一路无话,曹梦文渐渐的睡了过去,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战马不满的嘶吼了一声,曹梦文喊了一声,李顺嘴却在外面骂道:“瞎了你的眼了?”
一圈人把马车包围了,曹梦文隔着帘子看到外面有火光,掀开帘子,站在马车上,喝问:“你们好大的胆子。”
李顺嘴跳下马车,不知道从哪拿了一把菜刀,看模样是个十足的恶人。
这些人衣不蔽体,面黄肌瘦,手里拿着锄头,领头的是一个壮硕汉子,倒不像个挨饿的。
曹梦文的话说完,他们沉默了片刻,突然爆发出哄笑,壮硕汉子喊了一声,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曹梦文看到如此脸上就难看的厉害,心底里到底还是害怕,想当年威风的闯王也不是死在一群无名之人手中,多厉害的人物也会阴沟的翻船。
“各位好汉,这是我家的老爷,我们去趟太原。”
一个小娃,长到了曹梦文腰间,十岁左右的年纪,从人群挤出头,喊:“留下钱财和女人放你们走。”
曹梦文脸色一沉,从腰间把自己的匕首拿了出来,仰天看看,这一百多人如果打起来一定是自己死。
“这人也是个穷人,你放他走了让他回家好好过日子,怎么样?”
曹梦文说完,李顺嘴的刀插在马车上,跪倒在地,求道:“老爷把东西给他们,我们能走。”
汉子点点头,又怕遇到犟人,便说:“把马车的帘子打开看看。”
曹梦文腿一挡,把汉子的手挡开,道:“里面是我嫂子,病了去太原看病。”
汉子回头,脸上却露出一脸飞邪笑,背对着曹梦文道:“那孩子也说了,钱财女人留下。”
曹梦文压着自己的怒火,低语:“我嫂子病得厉害,去太原看大夫。”
那汉子自然不听,挥手让流民把曹梦文的马车紧紧的包围了起来,骂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掀开帘子。”
曹梦文蹲下身子,正要拆帘子,李顺嘴突然猛的往后退,汉子抓住他的领子骂:“要赶死去吗?”
“赶死?差不多,大少奶奶出了天花,掀开帘子谁也活不了。”
头子犹疑的看看曹梦文,手指头指着问:“为什么他不怕?难道他不怕死?”
李顺嘴左右看看,故做为难,拉了拉头子的裤腰,那头子自然明白,低下头俩人悄咪咪的说了好一会话,突然他抬起头来,脸上挂着笑,喊了身边的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来,指着马车说:“打开看看。”
男人摇了摇头,说:“刚才不是说了是天花吗?我怕靠近了……。”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刀就被流民给一齐架到了脖子上。
男人颤巍巍的指着曹梦文说:“他骗人了,大哥他是骗子,不然他们怎么敢进去?”
头子猥琐的一笑,说:“这里面是这后生的嫂子没错,但又是他媳妇。”
曹梦文脸色一变,看李顺嘴的表情,了然,破口大骂:“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大我不让他走了,让他陪着。”
“你做梦,老爷你虽对我不错,但到这生死关头随顾得上谁?”
那流民中的孩子笑道:“义父这家伙到底也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倒是我看这老爷倒是重情重义。”
头子对站在马车上的曹梦文拱手,道:“老子行不更名以前是个屠户,村里头的人叫小镇关西,要不是没饭吃谁愿意做这打家劫舍的营生,倒也怪你们把钱财留下来我放你走,至于女人让这秀才看了,没问题就让你们带着走。”
曹梦文为难的看看头子,对那个被称为秀才的挥了挥手,说:“为了不连累他人,你和我一起细看。”说完钻进马车,从里面掀开一角帘子,问:“咋怎么不进?”
“我,我……。”秀才磨磨蹭蹭的,他们的大哥等得不耐烦,刀在秀才的手背上狠狠划了一道,曹梦文看到了,心里敬佩,这力道控制的刚刚好,是个高手。
秀才颤巍巍的爬上马车,不敢探头,曹梦文手用力捻在曹氏的大腿上,一声沉闷痛苦的哀叫让秀才从马车上掉了下去。
笑声,曹梦文侧身回了马车,脸上挂着笑容,他刚才看出了,这秀才掉的时候犹豫了,他是故意的。
有意思的很。
秀才被逼着再上了马车,曹梦文掀开一角帘子,说:“你看了我嫂子就行,不必进来了。”
秀才感激的看看曹梦文又回头看看头子,从那个角探进头,几个呼吸,赶忙把头收了回头,着急忙慌的逃下,对众人说:“吓死我了,那是个女人吗?这老爷可真是重情重义。”
“秀才真是天花?”那娃倒是聪明的厉害。
“可不是吗?和我村里头那个男人一模一样的病,我娘好像就是被他传染了的,被火活烧死的。”
曹梦文跳下马车,把自己的包袱扔给那个孩子,说:“所有的东西都在里面,你们是求财,没必要沾染人命。”
那娃却是故意刁难曹梦文:“先前我我家隔壁是寡妇就是得了天花,我也是见过的,小丁子命大,再见也得不了天花,义父我再见见。” 大清晋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