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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游戏公司。

　　电脑屏幕上，是绝地求生R的直播画面，主角一身黑衣，手持一把大砍刀，刀光四溢，杀气腾腾。

　　“砰！”

　　一只手掌重重地拍在电脑桌上。

　　“马成潜！”

　　要是有公司的其他员工在这里，肯定会吓一大跳，居然有人在T游戏公司，用这样的语气直呼马总的名字。

　　敢这么做的人，整栋公司大楼，还有谁？

　　魏瑾冷冷盯着T游戏公司的老总马成潜：“你都看到了吧。”

　　“看到什么？”

　　“少跟我装蒜。”魏瑾指着电脑屏幕中9527直播间里的满屏骂人弹幕，又点开另一个网页，翻出T游戏公司的那条官方声明，“你到底什么意思！”

　　“咦？这条声明写得……不太规范，谁写的，我得批评一下。不过今天太晚了，明天吧，我老婆还在家等我呢。”马成潜从老板椅上站起来，往外面走，“你也别太辛苦了，这两天没什么忙的，不如出去休休假吧，巴厘岛不错……”

　　他没能走出去，经过魏瑾身边的时候，魏瑾拉住了他的肩膀。

　　马成潜转过身，看着魏瑾镜片下的眼神，知道自己是糊弄不过去了。

　　他叹了口气，又慢吞吞地走回去，坐下，看了眼电脑屏幕：“关于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不会影响到你，还有公司的名誉。”

　　“这不是我关心的。”魏瑾说。

　　“我知道，我知道。”马成潜无奈地望着魏瑾，这个首席设计师哪里都好，就是有点太死板了，“不就是那个9527嘛，我这么做会害了他……但你又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

　　“为什么？”

　　“那是因为……”马成潜又叹了口气，摆摆手，“算了，这些生意上的事情，说了你也不懂的。你只要知道，牺牲9527一个人，对我们公司有很大好处就行了。说实在的，9527出局，这对绝地求生R的发展也有利。”

　　马成潜的话说到这里，其实已经再清楚不过，有人以打压9527条件，向马成潜开出了筹码。

　　而马成潜接受了。

　　于是就有了那么一则颠倒黑白的“官方声明”。

　　“是顾家？”魏瑾问。

　　“不是。唉，我知道你对9527感兴趣，但你难道不觉得，他呆在游戏里，本身就是一种不平衡吗？”马成潜说，“绝地求生R是个枪战游戏，但现在玩家都去关注他的近身功夫了，其他正常游戏的玩家怎么办。打个比赛，垫底队人气最高，冠军却无人问津，哪有这样的道理！游戏不是这么玩的。”

　　“哦，我明白了。指使这件事的，是那些大哥队的赞助商吧？腾龙，天美，华盛……对吧？”魏瑾说，“他们给了你多少赞助费？”

　　马成潜没有回答魏瑾的询问，而是赶紧拉开话题：“我是真的觉得，9527的存在不是什么好事，绝地求生R要发展……”

　　“那干脆我们取消大砍刀和拳头攻击，不就行了？”魏瑾说。

　　马成潜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魏瑾是在说反话，干笑了两声：“那也是不行的。”

　　“存在即合理，我想做的是自由的游戏。如果你做游戏的理念是教玩家怎么玩游戏，那我想，你也不需要我在这里。”魏瑾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作为游戏的设计师，我想我知道，什么是对游戏发展有利的！”魏瑾的声音忽然拔高，打断了马成潜的话。

　　月光从落地窗外洒进这间位于T公司大楼顶端的办公室，将魏瑾的眼镜镜片照得一片雪白。

　　镜片对面，马成潜呆坐在老板椅上，半饷说不出话来。

　　电脑屏幕里，持刀的身影奋力穿梭在枪林弹雨当中。

　　黑色大衣被子弹撕碎了，但那身影依然矫健，刀光依然明亮。

　　一刀，又一刀。

　　“19杀！”

　　“20杀！”

　　“21杀！”

　　“22杀！”

　　“大吉大利，今晚吃鸡！”

　　最终屏幕灰暗下来，吃鸡的BGM响起。

　　无懈可击的表现，令人窒息的功夫秀，但马成潜看了眼弹幕，里面却没有任何一句赞美，全都是骂人的话，喷子好像不知道疲倦，抑或是，他们也把这个直播间，当成了自己的战场。

　　马成潜关掉电脑，再一次站起来。

　　“就算你说的是对的，但事已至此，我都是为了公司着想。”

　　他走过魏瑾身边，这一次，魏瑾没有再拉住他。

　　直到推开门的时候，他才听到魏瑾在身后说的一句话。

　　“你是在毁了这个游戏。”

　　……

　　陈飞的自证举动，没有产生任何的效果。

　　他在游戏里的击杀越多，操作越秀，观众越会怀疑他是开了外挂。

　　先入为主的观念一旦形成，就不是那么好改变的了，正如方胖子所说，陈飞现在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再怎么扑腾，也只会染上更多的泥泞。

　　“开外挂来自证？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

　　“太不要脸了。”

　　“该不会后天的比赛，他也还打算这么做吧？”

　　“一个开挂狗，哪还有资格打比赛！”

　　“官方怎么还不把他踢出比赛！”

　　……

　　陈飞在游戏里奋战了好几把，一直直播到深夜，就像昨晚一样。

　　不过昨晚是万众期待，今晚却是万人唾弃，他豪华的战绩也只能成为喷子喷人的理由。这种反差来得太快，陈飞下直播的时候，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飞哥。”苏晓递来一杯清茶，“辛苦了。”

　　“我就说没用吧。”方胖子说。

　　“你们还没睡？”陈飞喝了口茶。

　　“哪睡得着，等消息呢。”

　　“什么消息？”

　　“看官方会不会有新的消息，澄清估计是不可能的，只怕有更坏的消息……比如禁赛。”方胖子说。

　　陈飞愣了一下，回想起直播时看到的弹幕，这才想起这个糟糕的可能。

　　如果游戏公司都被别人收买，那做得再狠一点，直接把他们踢出比赛，也顺理成章。

　　“别等了。”陈飞想了想，掏出手机，“我打电话问问。”

　　“问谁？”

　　“魏瑾。” 绝地求生之带妹吃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