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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儿，你这是在说什么呢！姨娘哪里会……”李柔雨俏声说着，可一对上叶向晚眼底的冰霜，她猛地打了个哆嗦，声音也逐渐弱了下去。
“姨娘还是先来听宋爷讲一个故事再说吧！”叶向晚说着，做了一个赐座的姿态，瞧着叶婉玉与李柔雨二人虚晃身子，相互搀着坐在一边的狼狈样子，不禁冷笑。
待会儿，戏会更加精彩呢！
宋玉的玄色绣银纹靴在大理石地面上打了个旋儿，忽地绕到了不断攥着拳头的陈秋实边，眼底多了几分懊恼与愧怍。
半晌儿，他才是摆弄着手中折扇娓娓道来：“从前有一对师兄弟，皆是以学习旦角儿为名，可谁料，一个戏班子，旦角自然只需一个名角儿，处于第二的，将永无出人头地机会。
恰在此刻，有一位府中的姨娘寻到了师弟，询问他，是否想要步步高升。
师弟自然欢喜，以为那位姨娘认定，是自个儿的功夫比师兄强。”
柔柔的声音轻描淡写。
叶向晚稍是瞥了李柔雨一眼，发现她连坐都是坐不稳了。
叶婉玉同样是攥紧了手，可对于这件事情，她无话可说，一切确确实实皆是李柔雨一人所做。当下，她甚至想要抽开安抚李柔雨的手，若是自己不采取措施，李柔雨必定要将自己拖累，什么嫡女什么大小姐，自此以后，与她毫无关系。
“可谁知道啊，那姨娘居然是给师兄与府中夫人下了药，污蔑他们有染。
可怜师兄被毒哑，自此只能够在城郊的棺材铺里，与那孤魂野鬼为伴；
可怜夫人身怀六甲已有七个多月，被那老夫人生生拖回了府上，禁足至诞下孩儿；
可怜师弟徒有三年繁华，心里头却是日日夜夜备受良心谴责。”
陈秋实听着，咿咿呀呀地发出可怖的声音，那本是俊俏的脸上满是沧桑，再也没了从前风貌。
“李姨娘，你会不会觉得这个故事有些耳熟呢？”
宋玉稍是侧身，一双眸子突然间清冷至极。盯向李柔雨的那一刹那，李柔雨一阵惶恐，但她仍旧是咬咬牙竭力使自己镇定。
“宋爷不愧是唱戏之人，胡乱编出那么一段戏来，倒也精彩，不知这场戏，叫做什么？”
“叫做，偷梁换柱。”
“叫做，忘恩负义。”
“叫做，蛇蝎妇人。”
叶向晚咬着唇，一字一顿地说着。
“李姨娘，枉我那么相信你，可没想到，你当初，居然污蔑我娘亲做出那等事情！”
“晚儿，你为何偏信一人之词呢？”李柔雨赶紧起身，硬生生挤出几滴泪来，哭噎道，“这些年来，难道姨娘待你不好吗？”
纵然叶常旭心底早有思量，可看着宋玉咄咄逼迫，叶向晚孤冷辩驳，他仍旧是触动满满，更是自责。
因为当初的事情，他一气之下去了外地办理事务，是母亲左氏在查探此事，可谁知，不仅没有还上官雯清白，反倒是将上官雯肚子里的孩子也给牵扯了进去。
他回到府中的时候正是最气的那一刻，偏偏在那时候，上官雯难产，他这才是……
“宋玉，我不知你在这胡说八道什么？但是我问心无愧！”李柔雨不撞南墙不死心，仍旧是迎着脖子应答，脸颊边已有簌簌泪水而下，怎么看都是委屈满满。
是啊，光凭这兄弟二人又能有什么用？上官雯已经死了，事情过去三年了，岂能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爹爹，我信姨娘不会做出这等事情。我们与晚儿妹妹以及母亲都是关系不错，又如何……”叶婉玉眸间精光一闪，可没想到言辞一半就被叶常旭瞪了一眼，他突然抬起手来拍了拍掌。
“带翠玉上来！”
翠玉被人拖上来的时候已然鼻青脸肿，一双玉手沾满了血迹与青紫色的勒痕，想必是受了重罚。
叶向晚在一旁瞧着叶婉玉的欲言又止，眼底灼灼恨意在不停地迸溅。
她做事一向谨慎，如何会只让宋玉来说？
她留着翠玉，本就是为了这一刻。
她就是要让李柔雨尝尝众叛亲离的滋味儿！
“老爷，翠玉都已经招了。三年前，李姨娘的确在私底下见了宋爷，而且，那药，还是翠玉去城里头的药材铺买的。”叶枫如实禀告，边说着边恶狠狠地瞪着翠玉。
他自然没有想到，府中居然有这等恶毒心肠之人。
一听这话，李柔雨双腿一软，双目顿时无神。
“老爷，妾冤枉！”她拼命地在给叶婉玉使眼色，可叶婉玉也是个聪明人，眼见她已经落入了叶向晚的计划之中，便是静静地坐在一边，慢慢闭上了眸子。
“婉玉，姨娘没有做这种事情，你应当知晓的啊！”生死攸关，她急着想要抓住一把救命稻草，倒是忘了什么叫做忍辱负重。
她在府中嚣张了三年，整整三年，突然间被打回到了原本卑贱的身份，自然是难以接受！
“姨娘，我没有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叶婉玉哽咽了一声，生生将即将出口的怜悯咽了下去，随即跪在了李柔雨的身畔。
李柔雨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看着叶婉玉冰冷的侧颜。
她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这样简简单单地抛下。
她可是叶婉玉的亲生娘亲！她所做的这一切，不就是为了叶婉玉的嫡女身份和终身大事吗？
而叶婉玉被那索索目光盯得惊慌失措，哆嗦着声音，一下将脑袋磕在了地面上：“爹爹，婉玉愿意替姨娘受罚！”
“大姐姐，姨娘所做的，可不仅仅是这些。”叶向晚凝着叶婉玉的视死如归，不免在心头嗤笑，“姨娘手下人，昨夜可是想要我的性命呢！”
“宋爷，将昨夜的事情，再说说吧。”
一听这话，叶常旭本是握紧的拳头一松，猛然间挥打在了李柔雨的脸上。
浮肿即刻而起，李柔雨当即愣了，真实的泪水夺眶而出。
“老爷，你为何这样对妾？这都是……这都是……”
她猛地抬头盯紧了叶向晚：“叶向晚，是你在害我，一定是你在污蔑——”
“李柔雨，你可知自己是什么身份？”叶常旭扬手又是几个耳光，“啪啪啪”的清脆响声让在场的众人都有些发愣了。
瞧着李柔雨那披头散发的样子，叶向晚往前一步，同样跪在了她们的身畔：“还望爹爹主持公道！” 一品小毒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