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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太后，不过也是被困在皇宫当中的一个苦命人罢了。
叶向晚深深凝了红鸾一眼，心中不禁嘲讽道。
“你说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如何？到了现在，还不想看清自个儿的处境吗？”红鸾一针见血，也再没有赘余的话。
叶向晚摇了摇头，只是故作哀愁地叹道：“我倒是不怕，只怕到时候太后娘娘会自寻死路呢！”
话音刚落，那柄弯刀又在刹那间被亮了出来。
动作之快不禁让叶向晚叹服。
好在，现在还没有真正地与红鸾为敌。
“嘴巴倒是锋利得很，奴婢倒想看看贤妃娘娘到底有什么本事。”红鸾浅笑一声，悄然将弯刀收了一回去，这才随手揪起一朵曼陀罗花，随手丢到了叶向晚的手边。
“即便你不是陆不染，你也该知晓一些医理。这是什么花，有什么作用，你也都是清楚。以后若是有用得上，便是来这儿取就是了！”
红鸾轻描淡写地说着，似是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她们在找一个接应之人。
一个能够在后宫之中顶替季妃位置的人。
叶向晚眸光一闪，轻轻地捡起那支还冒着白色浆液的曼陀罗花，凑在鼻尖嗅了嗅。
“这味道倒是令人心旷神怡。”
“贤妃喜欢就好。”
红鸾说罢转身就要走，叶向晚当然不会让她那么容易离开。此次一别，谁又知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
“太后娘娘不怕，我就是那个令她畏惧的人？”
“太后娘娘又何须惧怕你这么一个小丫头呢？”唇红齿白的红鸾笑起来唇边总是氤氲着一股淡淡的阴冷，每说一句话，看向叶向晚的目光里头也多一分深意。
可叶向晚怎么可能不明白，若是曲婷潇真的知晓她就是“叶向晚”，曲婷潇怎么可能放过她？
她知晓太多关于这个皇宫的秘密了。又永远不可能成为曲婷潇的人。
“也是。但愿。”叶向晚微微点头，目送着红鸾离开后，将那一小支曼陀罗花收进了怀中。
再看周围，除却远处的灯火与天上的星光，倒是什么都没有了。
·
一刻钟后，万华宫。
熏香盈盈，红砂点屏。烛火与星光相互映衬着，将半躺在寝屋美人榻上的人儿衬得愈发水嫩。
明明已经是徐娘半老，如此看着，却比那双八少女更加令人心驰神往。
“娘娘，红鸾姐姐出去已经有一阵子了，该回来了吧？”
一身红色罗裙的百灵略带担忧地往外头瞥了一眼，再回头，只顾与曲氏感叹一句。
曲氏闭着眸子，小心翼翼地笑着。
“百灵，哀家知晓你是急性子，怎么，竟是那么急？”
“娘娘，不是百灵太急，是您都不知晓外头怎么传呢！”百灵一拍双腿，立马就把身上的责任都给卸了去。
“祁王殿下登基，您按理贵为太后。可太皇太后却一直留于福寿宫不走，现在又病重，您一时半会儿也过不去，太后的名分倒是不明不白的！现在外头都在说，陛下根本没把您当母后呢……”
“住嘴！”
百灵话还未完，曲氏猛地一瞪眼睛，随即从美人榻上蹦了起来，径直冲到了百灵面前。
百灵被吓了一跳，呼吸一滞什么话都说不出。
曲氏本是姣好的面容实实在在地狰狞了起来，仿佛百灵方才不是在说话，而是动手捅了她一刀。
正当百灵想要跪地求饶，外头忽地响起叩门之声。
“娘娘，红鸾请见。”红鸾清脆的声音顿时将房间的沉闷给打破了。
曲氏一听红鸾回来，这才吐了一口长气。
“百灵，你先出去吧！”
“是，娘娘。”百灵隐忍着哭腔，一步一回头地往外走去。
一打开门，刚瞥见红鸾那困惑的面容，两行泪立马从眼角坠了下来。
红鸾还没来得及问，百灵便是赶紧奔了出去。
“娘娘，这……”
“红鸾，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你明白的。”曲氏轻念了一句，自顾自地掀开纱帘往里走。
红鸾识趣地跟了过去。
“贤妃那边已经没有问题。”
“当真？”曲氏转身反问了一句。
“不过，她与叶家小姐的确相像，娘娘要不要再斟酌几番？”
“来不及了。”曲氏脸色一变，着实忿忿地念了一句。可又生怕被红鸾察觉了一般，她赶紧将神色收敛继续道，“傅逸哲应当要动手了。”
“可若是……”
“季妃那小贱蹄子不会骗哀家。”曲氏再道一句，噎得红鸾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现在陆不染身份被顶替的把柄被我们拿捏在手上，料她也逃不到哪里去。过些日子再把陆家都给接到京都里头来，呵呵，她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难道还须得哀家一件一件告诉？”
曲氏咬死了牙，说话间将所有对叶向晚和傅逸哲的痛恨露了出来。
“当初若非是他们，哀家怎么可能会让璟夜平白无故地死去？”
声音被突然一提，倒也显得凄厉了几分。
“娘娘，可若那陆不染就是叶家小姐，只怕咱们……”红鸾心思缜密，虽未从季妃口中知晓真正的秘密，但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可她也明白，只要她有一丝不确定，便是不能过分提醒曲氏，也不过是提一句罢了。
“就算她是，这一辈子也只会被哀家掌控，又有何用？”
曲氏冷笑一声，毫不在意地说着。
皇宫之中的另一个大敌太皇太后已经病重，再没有人会动摇她太后的位分。只要她慢慢将权利从傅逸哲手中夺走，她便能拿回从前丢失的一切。
“是。”红鸾再无话可说，只要闭嘴作罢。
三两个眼神后，她识相地退下，没走几步就碰见了外出办事归来的画眉。
“你回来了？”
画眉从未想过红鸾会在宫中现身，因而显得十分诧异。
红鸾也只是轻笑：“我们都是在为主子办事，到时候了，自然就回来了。”
“嗯，小心百灵。”画眉与她擦肩，悄然动了动唇。
纵使画眉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可她仍是听清了。
小心百灵？
为何？
红鸾一时没有明白，可画眉已然推入房间，她万万不可再行追问。
再细想去，方才她进入房间的时候，正撞见百灵与曲氏僵持的局面。难不成百灵早已成了细作？
一想到这儿，红鸾猛地攥紧了粉拳，浑身的神经也被绷紧了。
“百灵，我倒要看看你要在万华宫掀起什么波浪来！”
唇齿摩挲间，一句话慢慢地融进了春风之中。
半晌儿过后，便是什么都没有了。 一品小毒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