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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向晚也只在宫中见识过一次一丈红，当下再次听到，心里头不免也是咯噔了一下。
“皇后娘娘，赐琪嫔一丈红，若是被陛下知晓，恐怕……”有妃嫔惶恐地提醒道。
曲氏却是根本不理。
面上浅笑，眸间凶狠，这就是皇家。
“琪嫔以下犯上，仗着有陛下宠爱便在宫中肆意妄为，本宫今日若是再不惩戒她，只怕其他妹妹们该有怨言了！”
怨言，哪里有人敢有怨言呢？
曲氏也不过是借着这个借口替她自己除去一个阻碍罢了。
叶向晚琢磨着，仍旧在冷眼旁观。
“皇后娘娘，嫔妾并没有任意妄为，嫔妾所言，皆是……解释……”琪嫔挣扎着，却始终说不出辩解之话，只是用那楚楚可怜的眸子不停地望向周围的人。
可周围之人哪里能够替她说话？
“请吧！”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老嬷嬷，阴笑着走到琪嫔身侧，刚是伸手，双手就被琪嫔给拍落了。
“不行，本宫要去见陛下！”
一丈红，便是杖打，只不过没有具体的树木，非得要打到血肉模糊，奄奄一息为之。
而那便是意味着此人不可能再活着见到第二日的太阳。
琪嫔胆战心惊地窜了出去，刚奔到殿门之前，就被好几个侍卫架住了手脚。
“琪嫔，听话些，本宫或许还能留你一命。你若是再这样放肆下去，老天爷也保不住你！”曲氏步步紧逼，琪嫔说话间一张脸已然狰狞不堪。
“留我一命。你不可能会留我性命！不可能！我要去见陛下，陛下断然不会让你在后宫这样胡来！”
“陛下正在休养，哪里听得你说话？”
曲氏继续言语，目光往人群稍是一瞥，忽地僵住了身子。
“快，拖下去！”曲氏的声音顿时变了，整个人也在不停地打着寒颤。
嫔妃们吓得都快将脑袋埋进了胸膛间，根本没有察觉到她的变化。
唯有叶向晚一人依旧是在注视着她。
是时候了。
“妾身陆不染，拜见皇后娘娘！”
叶向晚不动声色地从嫔妃身后走了出来，随即行了一个大礼。
嫔妃们稍稍抬头，这才感觉到气氛僵了下来。
“原来是陆姑娘，快起身吧。这小脸，生得竟是天资绝色，又与本宫当年最为欢喜的叶家小姐这般相像！”曲氏缓了好一会儿才是继续言语。
她以为在宫中瞧见了叶向晚，以为傅逸哲又有所异动，心中顿时生了警惕。
如此看来，应当是凑巧。
当然，这种巧合，她也不会直接放过。
“皇后娘娘谬赞。”正月过来搀扶，叶向晚才是恭敬起身。
“你们都散了吧，本宫今日累了，只想与陆姑娘闲话几句。”曲氏扫了周围那些累赘几眼，丢下逐客令后便是招揽着叶向晚进偏厅。
正月小心翼翼地关注着周围的情况，每一个宫婢、老嬷嬷的动向，她都一点儿都不放过。
“陆姑娘也是前些天刚到的吧？听闻是逸哲特意派人将你接过来的。本宫原还猜想着为何，如今一看，倒也想明白了。”
“皇后娘娘许是想起叶家小姐了吧？”
叶向晚冷冷淡淡地回应道。
曲氏仰头叹了口气，这才抬手扶额道：“想，自然是想到了。只不过，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重新入宫。”
“妾身入宫两日，已然听到不少主子们对叶家小姐的印象，想来叶家小姐定是一个聪明伶俐之人。妾身是万万比不上的。”
以退为进，自然是叶向晚此刻的计谋。
叶向晚边说着，边仔细盯着曲氏的一举一动。
曲氏刚从曲府回来，又突然在万华宫中大发下马威，背后一定藏着不少秘密。
“你与她很是相像，不过，人都是不同的。”曲氏浅笑着说道，一旁的宫婢已然奉上茶水。
精致的青花白玉茶盏被端了上来。
光是嗅着那喷香的雾气，叶向晚就明白，那是上好的碧螺春嫩尖，也是她平日最为欢喜的一种茶。
看来，曲氏心里头仍有狐疑，和太后一样，她们都不会甘心放弃这种试探。
“皇后娘娘，妾身有些反胃……”叶向晚瞧着曲氏眼底的期待，忽地抬手掩住了唇。
“反胃？可是对宫中饮食不太适应？”曲氏赶紧体恤问道，“还是因为本宫方才教训了一个不识好歹的嫔妃，将你给吓到了？”
“并非，原本还是好好的，可这茶……”
叶向晚故意略带嫌弃地瞧了一眼茶壶，一旁的宫婢连忙跪下请罪道：“皇后娘娘，陆姑娘，这碧螺春是今年刚奉上的，库房刚一拿到便是送到万华宫中来了，断然不可能会有问题啊！”
“本宫又没说茶有问题，快起来吧，别把陆姑娘给吓坏了。”曲氏连连浅笑，可眼底也多了些许困惑。
“许是喝不惯这茶吧。昨日也有宫人将碧螺春送到莲萝殿，我便是让正月回绝了。当初在灵隐山上，习惯以药材入茶，如今一接触这上好清香之茶，只能说是暴殄天物了。”
叶向晚自顾自地编造着故事，曲氏半信半疑，但也让宫婢将茶水端了下去。
“是本宫没有考虑周全。明日本宫便是仔细搜罗些药材，好生招待陆姑娘。”
“皇后娘娘不必如此在意妾身，妾身不过是一个侍妾，能够与皇后娘娘一同在这儿坐着，已然是沾了无上的荣耀，又怎么敢让皇后娘娘费心？”
千言万语，不过是在将二人距离拉开罢了。
叶向晚瞧着曲氏那近乎亲昵的言语，不免也觉得不满，便是旁敲侧击地显示出自个儿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性情。
曲氏一听这话倒也什么都不说了，只是摩挲着精致的缀碧石尾甲轻笑。
“你刚是进宫，本宫自然是要多照看些。而且本宫看你模样面熟，便是与你多生亲近。”
对视无话，曲氏这才说了几句客套之词。
“看来妾身不过是因为生了副好皮囊。”叶向晚喟叹了一句，曲氏连连改口，似是生怕她心生怨气一般：“并非。即便你与叶家小姐不像，本宫仍旧是会偏向于你。”
“因为妾身是五殿下的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曲氏一听她开始试探，立马板起了脸。
叶向晚也不慌，步步顺着她自个儿设计的路往下走。
“妾身听闻，五殿下母妃过世后，皇后娘娘便是待他如亲生之子。之前太子病逝，皇后娘娘痛心不已，也是五殿下日日宽慰。想来，皇后娘娘与五殿下之间的关系极为深厚。”
说着这话，叶向晚只觉得违心不已。
曲氏却是腆着脸连连点头，就连笑容也显得灿烂了几分。 一品小毒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