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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大人,此事应当是存疑才对!”叶向晚径直迈步而入,从头到脚皆是清冷淡漠的气质,让在场的所有人看得不禁有些失了神。
“存疑?”杜之誉稍一抿唇,醒了醒嗓子才是恢复精神。
此事的确是很有问题。
可是,衙役们所能拿出的证据只能是掉落的木牌。
“我听闻,当时那些贼人劫出叶家之人的时候,狱卒们一个一个都是昏睡了过去?”叶向晚走到李峰身侧,稍稍侧眉看了一眼他那略显嚣张的脸。
藏在衣袖下的粉拳不住地使着暗劲。
叶向晚不停地隐忍着对李峰的恨意,表面之上全然将她与这件事情撇清了干系。
“你不是陆家的三小姐吗?怎么会突然来衙门说这些?莫不是你与这件事情有关?”
可谨慎的状师却是挑了眉头,直接将她也拖下了水。三两句话就打断了所有人对叶向晚所说之话的思考。
叶向晚抿唇笑了笑,半晌儿才回应道:“我只不过方才在外头听得久了些,有些想说的话罢了!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待会儿说上一番话,也许不一定对,但也有可能会对大家有所提醒,不是吗?”
“这样吗?我可听闻陆家与叶家关系不浅,难不成……”李峰也抬起头来说了一句,眼睛里头满是狐疑之色。
百姓们皆是屏息凝视,更是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不时又在窃窃私语。
“对啊,陆家老爷和叶家老爷好像是多年的至交好友,陆家老爷好几次到衙门探望叶家老爷呢!我在街角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是吗?那这件事情岂不是更加乱了?”
妇人和其他女人又在不停地说着了,叶向晚听着这些话,除了轻笑之外什么反应都没有。
暂且将这些话当做耳旁风就是。
“当堂审讯之上,谁人敢造次?”
杜之誉眼见里里外外都在议论,便是猛地砸了一下惊堂木。
当然,他也的确是有着私心。
毕竟,他母亲的病,唯有“陆不染”这个神医的在世徒弟能够医治,他又怎么可能让叶向晚牵扯进这件事情当中?
李峰和百姓们一同噤了声,可状师却仅仅是扫了杜之誉一眼,口中之语不减:“杜大人,方才陆家小姐所言的存疑,的确是在的。所谓的人证物证都是没了,对李老爷的指控自然也是不成立。我要求,我家老爷待会儿就能被平安无事地送回李府!”
什么畏罪自杀,还不是李峰及时派人杀了那个被彼岸楼收买的护卫。
到现在再扯出一个谎来,又说原先的画押是严刑逼供而出,事情便也是这么简简单单地过去了。
叶向晚怎么可能会不明白这些呢?
不过,她就是如此故意让李峰以为,她是在替他们说话。
“不错。人证物证太过单一,实在是不准确。所以大家不妨考虑考虑我方才所提之话。所有的狱卒都是昏睡,要么,是茶水之中被人下了药,要么是中了迷烟!大人不妨去李府找找这些蛛丝马迹!”
李峰当然知晓李府没有这些东西,便也点头道:“陆家小姐所言极是。杜大人赶紧派人去查查。抑或是去城中药材铺问问,应当是能够得到另外一个好消息!”
杜之誉一听这些话也是醍醐灌顶,赶紧示意一个衙役过来,衙役在听他低声说完话后赶紧退了出去。
师爷也受到了杜之誉的眼色,赶紧冷笑道:“陆家小姐所言,大人一定会彻查!可是,在拿到所谓的证据之前,李家老爷身上便有着最大的嫌疑,所以近日,还请李老爷在牢房之中过上几夜,等事情查明了……”
“事情还没有查明,凭什么将李老爷困在牢房之中?”状师大喝一声,俨然一副久经沙场之姿。
“普天之下倒还从未有过这样的律例。陆三小姐,你说是不是?”状师边说边看向叶向晚,虽然觉得她这个人很是奇怪,但仍是以为她是碍于陆巡颜面来帮李峰一把的。
不光是李峰和状师,就连杜之誉和师爷等人同样是这样认为。
毕竟,若是没有她的出现,他们完全可以以延后审理一理由将李峰给押下去。可是她的一句“存疑”却把事情扯到了表面,而表面便是最难做上伪装的。
“我不过一个女儿家,只是说了说自个儿的见解,其他的还得大人来定夺!”叶向晚说完后便是转身走了,临行前接收到杜之誉那不对劲儿的神色,却是什么都没有去回应。
绕过衙役和百姓走开,她便是独自一人在街上游荡着。
直到听到李峰无罪释放,但李家仍是受到衙门控制的消息之后,她正在街边的茶铺里头喝着温茶。
捏着茶杯的手指猛地一紧,唇角微微勾起了一抹笑容。
她去衙门搅和一阵,本就是想要杜之誉放了李峰。
毕竟,只有放了李峰,事情才能继续下去,而她对李峰的报复才能完美进行。
牢房,只会给李峰提供一个避难所,她进出太过不便。
而现在,却是简单多了。
“师傅,结账!”
“好嘞,一碗茶,两个铜钱!”正在给其他客人斟茶的老板只是扭头笑着回应道。
叶向晚从怀中摸出两个铜钱,又朝着衙门方向看了两眼,将其拍在桌案上便是走了。
压在心口的大石头逐渐瓦解,她只觉得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了些。
可是,她也明白,回到陆府,恐怕又有新一轮的斗争了。
果然,她刚从后门回到不染斋,管家已经在院前等候她多时。
“三小姐,老爷请你去一趟书房!”管家的脸色稍稍有些难看,在一旁应付着他的小溪和霜儿同样是蹙着眉头。
霜儿正想同叶向晚说上什么,管家便是瞪了她一眼,继续朝着叶向晚说道:“三小姐,老爷已经等了半个时辰了,你还是快些去吧!其他的事情,等回来再说!”
“我们和小姐一块儿去!”霜儿仍旧挺直了腰杆说道,管家却是一把将她们给拦住了。
“老爷交代,只让三小姐一个人过去!”
“管家,这天气这么冷,小姐在外头那么久应当是受了冻,我陪她一块儿去也不行吗?”霜儿不再用着厉色,反倒是一边嗔着一边撅着小嘴,管家叹了口气,却还是摇了头。
“没事,我自己过去就行!”
叶向晚当然知道,陆巡是为了方才在衙门的时候要找她的麻烦,如何还能再让霜儿和小溪沾上麻烦? 一品小毒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