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难以逾越的鸿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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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天!中天,你不要走!不要为了这个女人抛下我和小白!"沈云裳抓着董夜白的衣角,突然哭叫起来,无尽的委屈。
董夜白狠狠一震。
只见母亲哭得越发痛彻心扉,直接"咚"一声,跪倒在地,"小白很需要你,我也需要你……中天……不要抛弃小白,小白会想爸爸……算我求你……"
卑微、绝望、伤切……
更掩不住对儿子倾注的满满的爱。
一切,直震人心,让看者都不由得动容。又遑论身为儿子的董夜白?
他呼吸一窒,复杂而愧疚的看了顾玉荀一眼,下一瞬,松了她,一步上前,蹲身将哭得撕心裂肺的母亲痛心的搂住。
"我不走!我不会走!乖,不哭了……"他搂着母亲,像哄孩子一样,一遍一遍的轻哄着。
抬手,擦着她面上纵横的眼泪。
顾玉荀怔忡的站在那,被他松了的手,还僵持着刚刚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垂在那。
面上,似乎更痛了……
像被辣椒水扫过一样。
此时此刻,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满身伤痕的母亲……他最爱的那个女人……
而她,站在这儿,不单单是多余,更是一个随时会刺激到他母亲的爆炸体。
忽然间……
她觉得,他们之间,似乎会越来越遥远……
越来越远……
终有一天,会被横上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让她走!中天!让她消失,我不想再看见她!"沈云裳躲在儿子怀,眼泪越流越多。
董夜白用肩膀将她的眼睛挡住,"好,我知道。"
顾玉荀苦笑,默然的要退出去。
"玉荀!"董夜白似乎察觉到她的举动,回过头来低叫一声,那眼神掺揉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有挽留,有无奈,有痛苦,也有愧疚。
她还在笑,眸底浮出一层雾气,"我先出去走走,让阿姨将心情平复一下。"
"玉荀……"
"我没事。"似乎想要让自己的话更有说服力,她又补上一句:"真的,小伤而已,一点都不疼。"
该死的!
怎么能不疼?
她越是如此,他心里越是如针在刺。
可是……
她的身影却默然的消失。
门,被带上的那一刹那,她回首,看到桌上的她亲手做的蛋糕上,蜡烛已经完全融化。
最后一丝光,也骤然消失……
她的眼,也跟着暗下……
霍沁菀看了眼董夜白,道:"我跟上去看看。"
不等董夜白说什么,霍沁菀已经跟着跑出去。
天色,暗得让人整颗心都是沉重的。
胸口,像是被塞进了团团棉花一样,让她无法呼吸。
从电梯下来,怕遇到熟人,抓了头发将自己不堪入目的脸藏住。走出莱茵城,半晌,她都只能木然的看着眼前川流不息的街道。
这么晚,又是这副狼狈的样子,自己该去哪才好?
无果。
仰首看着黑沉沉的天际,眼角一下子变得冰凉,有颗咸涩的液体顺着脸颊淌下,染得伤口剧痛。
顾玉荀嘘出口气,想让心头的阴霾散去一些,可是,只觉得胸口越发的沉重。
"顾小姐!"
霍沁菀的声音在身后乍然响起。
她一怔,下意识将眼角的眼泪擦干。多余的,她深吸口气,强忍着,噎回腹中。
转身,挤出一丝笑来。
"霍姐。"
霍沁菀打量了她一番,视线最终落在她颊上,漂亮的眸子微微眯起,"肿得很厉害,要不要去处理一下?我知道前面就是一家门诊。我陪你过去?"
"不用了。"顾玉荀摇头,笑着婉拒了她的好意,"一会儿我经过那儿,自己处理一下就好。"
和霍沁菀到底是陌生人,两个人走得太近,也让她多少会觉得不自在。
霍沁菀也没有坚持,只点点头,又道:"其实今天伯母之所以会到这儿来,是因为我。我本来是想着要和伯母一起给夜白一个惊喜,就像以前每年和他过生日一样……"
她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笑道:"以前伯母还好好的时候,我总是和她一起给夜白做生日蛋糕。他吹蜡烛的时候,每次都是一手搂着我,一手搂着伯母,然后说他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他真的很爱他母亲……"
这番话,霍沁菀说得那么自在,就像不经意一样。可是,顾玉荀却听出几分刻意。
她沉默的看着她,没说话。
霍沁菀似这才后知后觉,"不好意思,我不该和你说以前的这些东西。虽然和夜白已经结束了,可是,我总免不了回忆些过去的事。你不要在意。"
顾玉荀也是不着痕迹的轻摇头,面上的笑不曾受她丝毫的影响,"我从来没听夜白提起过霍姐,所以现在听说这些也觉得挺新鲜的,可以重新认识一下夜白。"
明显没想到她竟然接受得如此坦然,霍沁菀面色微变。
她是有足够的自信,才会如此不匆不忙,不急不躁!
相比之下,自己刚刚那些迫不及待的宣示倒显得有些多余和滑稽。
她脸色变得难看,可是,下一瞬,又被无懈可击的笑容代替,"我要是知道今天和伯母过来,会造成这种后果,就不来了。不过,顾小姐,我有些话还是想和你说……"
"嗯,你说。"顾玉荀依旧安然。
心里却已经是警铃大作。
作为女人的直觉,隐隐的觉得这个女人并不如表面上这么简单。
"我想你也看得出来,直到现在我对夜白的心思从来都没有变过。我和你一样都希望夜白是幸福的。"
顾玉荀默然,不明白如今她何故和自己说这番话。
霍沁菀神色一顿,目光微转,有了几分锐利,"你和夜白在一起的是不会幸福的。"
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收紧。顾玉荀就那么看着霍沁菀,"霍姐何出此言?"
"你是经历过一场失败婚姻的女人,感情阅历比我丰富,我想,你一定能明白婚姻这东西根本不是你和夜白两个人的事。这是一整个家庭的事!"霍沁菀缓缓开口,提起这个,她的语气里倒是多了许多底气,"人人都看得出来,老太太很喜欢我,有心要让我当董家的儿媳妇。还有董夫人……她是很爱夜白没错,可是,我相信,若是要让夜白在我和你之间选一个人,你觉得她会选择谁?"
顾玉荀面色渐僵。
这才是她今晚追出来的目的,想叫她知难而退?
"今天董夫人的表现,是个最好的预兆。她讨厌你的程度,恐怕都能超乎我们的想象。你也看到夜白有多在乎他母亲,所以……"霍沁菀微微一笑,看定她,"你觉得你和他母亲之间,他会选择谁?"
这根本不是个可以做任何考虑的问题。
顾玉荀依旧答不出话来。霍沁菀盈盈一笑,"顾小姐是个聪明人,我的话说到这儿,你肯定也懂。好了,我先进去看看董夫人,我们下次再见。"
话落,她转身就要走。
看着那背影,顾玉荀深吸口气,终于轻缓的开了口:"你说的这些话也许都有道理。不过,我不会就这么退出。所以……"
她顿住。
霍沁菀脚步停下,回过头来,就顾玉荀面色坚定地站在那。
"以后,请多多指教!我想,我们还会有很多见面的机会。"
所以……
这话根本就是赤的挑衅?
霍沁菀面色清冷下去,顾玉荀却像是浑然不觉,只是拦了车,坐上计程车。
中途。
经过药店的时候,顾玉荀买了消肿的药膏和冰袋敷在脸上。可是,回到家的时候,脸上并没有好太多。
真不知道一会儿进门后,该怎么和妈妈还有小寒解释。
吁口气,翻了钥匙开门,不由得又想起董夫人刚刚歇斯底里的场景。
紧接着,那天在医院里,母亲看到董夫人背影的反应也在她脑海里重叠。
她记得公公也说过,她是越来越像妈妈……
难道说,董夫人那么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
她整个人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摇摇头,不让自己继续想下去。扭动钥匙,将门旋开。
"既然你都要结婚了,还来这儿找玉荀干什么?"门,才被推开一条细缝,就听到母亲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妈……"
"改改口吧。"傅融骁才开口,已经被顾祺云打断,她语态严肃,"现在你们已经没有关系,我受不起你这一声"妈""
显然,因为女儿在傅家遭受的种种委屈,顾祺云也实在拿不出好的脸色给傅融骁看。
"妈,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和玉荀谈谈。"
"我姐今晚会比较晚回来,你不如改天再过来。"说话的是玉寒。比起母亲的态度,他的语态淡淡的,听不出任何喜怒。
"是吗?"傅融骁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失落,但下一瞬,又道:"我在外面等她。"
今晚,顾玉荀其实真的一点和谁聊天的心情都没有。现在她只想洗个澡,蒙上被子好好睡一觉。一觉过后,也许……
今天的一切,都可以忘记。
可是……
现在似乎已经避无可避。
"你找我有事?"推开门进去,问傅融骁。这才和坐在沙发上的顾祺云打招呼,"妈。"
"他说找你有事。"顾祺云只是用下颔比了比傅融骁的位置,态度冷漠。
顾玉荀有意将左脸藏住,顾祺云和顾玉寒也没有发觉她的不对劲。
她只是将包随意的搁在玄关处,看了傅融骁一眼,道:"我们出去谈吧。" 诱妻入怀:老公很强很凶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