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9章 诱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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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平静地过去,那团红色没有再出现,叛军也不见踪影。
但知道对手是东阳钺,龙远鸣丝毫不敢松懈,反复思量后他再次对行宫的防卫做了安排,并把万余人马化整为零重新调度一番。
这一晚日暮时分,羽凝霜去找夏翊锦问:“翊衡接不下他的一招,你对上他有几成胜算?”
看了她一会,夏翊锦才说:“四成。”
“啊!”
“我们数番交手却不曾试出他的真正实力,但我猜测他或许踏足了返璞归真之境。”
羽凝霜惊道:“武道极境!”
“或许是。”
“如此就很冒险了。一旦他找到翊衡的踪迹,他肯定逃不掉的。”
“要让猛兽心甘情愿地踏入陷阱,没有足够的好处和利益很难的。因为十弟是这一局输赢的关键,他做诱饵份量才够。”
蹙眉,羽凝霜托腮思考了一会就问:“虞先生呢?”
“先生数月前返回青弧城,把乌云草和夜弗国花带回去了。而且恩师得知我查到了昔年旧案的幕后主谋,嘱咐他不得干预此事。恩师说这是我自己的恩怨,必须自己去面对和解决。”
再次被吓一跳,羽凝霜挑眉问:“万一你打不过怎么办?”
“恩师说,很多年前他父亲就是凭此枪法斩杀强敌,报了血海深仇。他相信我做得到。恩师说得对,这是我自己的事,该自己决定,自己承担并解决。”拿起桌上短枪轻抚片刻,夏翊锦停顿了许久才说:“雷霆戮神枪的每一代传人都是百战功成的大将军,这枪法诞生于战场,是为了杀戮而生的。等了这么多年,我会堂堂正正地击败东阳钺,为我的母亲,为大哥以及在那场冤狱里无辜死去的人讨回公道。”
看看他,羽凝霜沉默片刻才说:“你写个字给我看。‘信’字。”
微鄂,夏翊锦依言提笔,一气呵成。
那个字落笔之间看似起伏顿挫,却回环自若,轻重交织,刚柔并济,透着种奇妙的和谐与平衡之感。
细看片刻,羽凝霜惊喜地问:“你练成宁心诀了?”
“嗯。”
“太好了。你几时练成的?”
见她一脸欣然,夏翊锦笑了笑说:“那年无意间得到一番奇遇,之后就练成了。算起来是你从鱼瑶山回宫的那一年。当时我们被折磨得几乎死去,无暇他顾。幸好十一没在那时发动,否则没法帮你们了。”
一想,羽凝霜喜道:“所以我们还是很有运气的。你若能把握,赢面该在五五之数。”
“为何?”
“给你看这个。”她递出一本奏折。
有些意外地看看她,夏翊锦接过看完就问:“有何奇特?”
“你看这个‘信’字。这里,这里,这里……”羽凝霜逐一指点着,又问:“你知道循纹验痕吧?”
“知道。”
“武者的字往往最具他的性情,因为运笔如用刀。而一个人的习惯很难改变,除非极少数的人。东阳钺不但艺高胆大更多思慎密,但你看他的字,这几个地方……固然自成风骨却刚有余,柔不足。”
“……”
“人有方圆。骨为方,肉为圆。人无骨不立,必定随波逐流,苟且偷安。世间无数碌碌皆为此辈。可过刚者,执拗直行,常难免一叶障目。固然容易有成,但圆融不足,包容有限,至刚易折。”
细看那个字很久,夏翊锦揣摩片刻似有所悟,点头问:“以前你割羊验伤也是玩的这个把戏。但循纹验痕还能这样用?”
羽凝霜莞尔道:“循纹验痕是观人之术,推演之道不也是为了感悟万物周流,心之演化吗?验伤只是巧用。”
转眸看看她,夏翊锦笑道:“不愧是叶祖,弟子受教了。”
一愣,羽凝霜一叉腰怒道:“喂!”
“哈哈,这一瞬间你又变成羽凝霜了。可你居然怕老鼠。以前你也怕老鼠?”
回想片刻,羽凝霜才说:“故土没有老鼠。只有雪鼠,灰鼠,黄鼠还有松鼠。但那里的松鼠个头大,毛色红中带黄很好看。你不觉得老鼠很丑,黑乎乎脏兮兮还吱吱乱叫。”
“哈哈。以貌取鼠!着相了。”
夏翊锦正好笑,振翅声传来,黑影一闪。
“小夏。”
“霜儿!”
“我发现……”一猫一鹦鹉几乎异口同声地叫道:“两只红鼠。”
夏翊锦一愣:“红鼠?”
羽凝霜惊奇:“是什么东西?”
一挥爪子,九叶抢先说:“它们从行宫外进来的,肯定是之前翊扬遇到的那种。”
“对。昨晚我跟你进大殿的时候看见它在烛台上,它很滑溜,我追出去它钻进了墙缝。”
“有毒吗?”
拍拍翅膀,鹦鹉转眼看看羽凝霜目露鄙夷:“你让它咬一口就知道了。”
见羽凝霜一脸悻然,夏翊锦好笑了一下才问:“没抓到?”
“不见了。”
“小猫?”
九叶摇头说:“跑出去报信了。”
再次琢磨了一下,夏翊锦说:“东阳钺多思慎密,不能常理揣测……两只探路的……你觉得他会不会看破我们的用意?”
“很可能。一贯以来他在暗我们在明,我们对他的了解比较少。”
“他很清楚这一局的关键,所以那一晚在流锦园才先发制人。如果我们迟一步,十弟必定不能幸免的。以他的谋略,你觉得如何才能让他心甘情愿地入局?”
低头寻思半晌,羽凝霜一拍手:“瑞王精研阵法,既如此我们就摆一个九曲通幽之局,让他破局。”
转眸看看她,夏翊锦沉吟着移动了几个茶杯。
“这个太简单了。”
“这样?”
“不够复杂。”
夏翊锦继续摆弄杯子,羽凝霜在侧提出意见。见状,九叶参加进来,鹦鹉跟在一旁鼓噪,嘈杂成一团。
酉时末刻,夏翊衡、羽凝霜相继消失在行宫深处。戌时,环绕着行宫分布的守卫依次撤退,消失在行宫内。
戌时三刻,两团红色先后返回那处林间。
挨个看着它们抖动了一会,柳心才说:“将军,皇帝往行宫后面去了,那里通往花园。”
不等东阳钺说话,苏力匆匆而来。
“大将军,适才明都送来消息说东南方向有大军驰援,明日午间兵锋就会抵达金溪城。王爷问……九龙山这边如何是好?”
“皇宫如何?”
“宫墙厚重高大,没有内应,至少还得强攻一日一夜。”
闻言,东阳钺默默思忖。未几,董骥回来了。
“主人,东北兵寨的营门守卫今晚是我们培养的人当值。”
“很好。”笑了笑,东阳钺吩咐了苏力几句才提起长刀说:“今晚便速战速决。皇帝的死讯传出,勤王的将军们群龙无首,各大世家必定趁势而起,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见他就要转身,柳心赶忙拉住:“将军,我跟你去。”
“不用了。你们护送夫人离开。”
挣脱她的手,东阳钺拿过趴在她肩上的一团红光,带着董骥以及随行死士消失在黑暗里。
在他身后,柳心默立。
“夫人,我们火速下山吧?”
回过神,柳心狠狠瞪了那人一眼说:“我们到底还剩下多少人?”
“三位首领麾下各有三百人,但在流锦园设伏时损失惨重,加上之前不断的折损,除了我们五十人,跟随主人的还有四百三十。但事不宜迟,夫人还是先离开吧。”
转头看向林间的黑暗,柳心摇摇头。“我们跟上将军。”
“可是……”
柳眉一挑,她玉容一沉,恼道:“本夫人的话你没听见?”
感觉到她生气了,蹲在她肩上的另一团红色猛地一跳。
瞥见那团红色似乎暴动,那人一惊,只得称是。
“把毒雾和暗器准备好,我们去接应将军。”
东阳钺一行在黑暗中接近了行宫外东北角的兵寨。几声低沉的惨叫后,他们解决了三十余名守卫。
抓住一名士兵逼问了几句,董骥说:“主人,情形有几分古怪。每一个兵寨只有五百人,起初是一千人。今晚酉时过后行宫外的守卫被调走了一半,会不会行宫里有陷阱?”
没出声,东阳钺半眯着眼打量着不远处那座高大恢宏的殿宇,沉吟了一会才对那团红光说了句话,然后嘱咐了一句。
未几,跟随的武士散开消失在夜色里。
黑暗中血花闪过,想不到己方有人叛变,东北角的守卫们猝不及防倒在血泊中。不到半个时辰,东阳钺的麾下无声无息地控制了东北角的兵寨,并迅速换上衣甲,继续有条不紊地守卫、站岗。
出乎龙远鸣众人的意料,东阳钺筹划多年,凡皇族所属之地无不安排暗线,这一刻,多年的准备便派上了用场。
亥时二刻,红光回来了。
看了它一会,东阳钺回顾董骥说:“一百人留守此处。其余人跟我走。”
董骥转身去安排。
亥时三刻,寂静中一声巨响,行宫外突然喊杀声震天。叛军在苏力、贺峰、赵麟的指挥下兵分三路直扑通往行宫的通道,试图打开拱卫行宫的大门。
喊杀声中,东阳钺一行没入黑暗。 龙凤棋局:帝凰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