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章 撞金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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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府里,灯火通明。
金靖带着萧景之飞奔而来时,单明不知从何处抱着金燕来了。
一看妹妹只是被人打晕,不曾受伤,金靖顿时松了口气。可单明听完他的话,得知翠柳居里的变故,目瞪口呆。
“那她!她怎么样?”
“不知道。萧太医还在诊治。”
“殿下呢?”
“他一直在那站着。”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夏翊衡独自站在屋门前的阴影里,浑身散发着慑人的冰冷气息。
沉吟了一下,单明还是走过去问:“殿下,今晚的事太子必定会告恶状,你准备怎么办?”
过了很久,夏翊衡才问:“你觉得呢?”
“先下手为强。”
“何意?”
“你要抢先向皇帝告状。”
不等夏翊衡讲话,萧景之走了出来。
“萧景之,她怎么样了?”
“中毒了。她还伤得极重,似乎是内伤。但霜儿醒来了,她要见殿下。”
来不及细问,夏翊衡一个箭步冲进了屋子。
榻上,羽凝霜静静躺着,半闭着眼。她脸上的灰气散去了一些,嘴唇却惨白得怕人。
略站了一下,夏翊衡放轻脚步走过去坐下,小心地握住她的手:“霜儿!”
“……”
“霜儿!”
似乎听到了什么,她的眼皮眨动,有些艰难地睁开眼。视线有几分模糊,心口依旧一阵阵地疼,凝神半晌,她才回应:“殿下。”她的声音很低,似断似续。
“霜儿,你怎么中了毒?”
好似笑了一下,她只说:“殿下,你不能耽搁。你快进宫,撞响金钟……告御状。你只说自己来探视遇见,其余的都不要说。但你一定要告诉皇帝……告诉他,咳咳,告诉,当值的金龙卫全部被太子收买,放任他恣意妄为。”
有些心惊,夏翊衡点头。“可你……”
“我不会死的。你不要抓住太子的行为不放,却一定要强调……金龙卫提前效忠了太子……陛下可以容忍太子荒唐无度,甚至可以容忍他谋害兄弟,但是……金龙卫绝不容他人染指……”
“好。”
“我不能留在这里。你把我送去丹阳公主府……有些事,公主可以做,你不可以。”
呆了一下,夏翊衡问:“可是,丹阳她……”
“她会的。”说了这些,羽凝霜只觉得精力不济。勉力凝聚精神,继续说:“太妃被太后所害……她猜到了……”
沉默了一会,夏翊衡肃颜点头:“我让萧景之跟去诊治,让单明留在那保护你。”
微微摇头,羽凝霜费力地说:“布局已成,对手不会再有举动。殿下要应对的是……太后。你可以顶撞太后,但一定不能跟陛下对着干。一定!”
握紧她的手,夏翊衡强压心里不知是愤怒还是悲伤的心绪,低声说:“你放心。”
子时末刻,丹阳的车驾刚回到府门前,就见有马队疾驰而来。
“谁!”
护卫蓦地警惕起来。
“丹阳公主。”
掀起车帘,看清那人,丹阳没什么兴趣地问:“景王殿下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霜儿遭遇不测,我送她到公主府上,请公主暂时庇护一二。”
一呆。丹阳回过神来,一下子从车上跳了下来。
“霜儿?她……她怎么了?”
“太子闯入翠柳居欲行不轨,我赶去时,她或许服了毒……”
“啊!”丹阳蓦地瞪大了美目,继而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先进来。”
将近一个时辰后,夏翊衡带着护卫离去。
丑时末刻,景德门外,金钟骤响。
今晚,皇帝在德妃的寝殿里安歇。
被叫醒,他有些诧异地睁眼,得知金钟撞响,一惊:“何事?”
“景王撞响金钟,说事情紧急,与太子有关。”
呆了一会,皇帝起身。“传他到静安宫。”
皇帝走后,德妃再无睡意。倚着榻沉思半晌,冷笑了一下,叫过女官吩咐:“立即设法给太子送信。”
静安宫里,皇帝听完夏翊衡的话,沉默了很久才问:“你进入医官署外院就听到撞击声?”
“是。”
“无人过问和阻止?”
“是的。儿臣一路通行无阻,没有阻拦盘问。走到翠柳居外,听得有人叫喊,却无人理会。整个翠柳居静得……似乎四下无人。”
“……”
“父皇,儿臣离京前,您答应过儿臣迎娶羽凝霜的。儿臣不知道太子他……他为何如此憎恨她。”
想起了什么,皇帝的脸有些黑。顿了顿才说:“传郑霄铎、廖向。着刑部立即协同八门禁卫军彻查翠柳居以及整个医官署外院。”
东宫里,夏翊桓惊魂普定。见他浑身是血,汪福大惊失色。再一问详情,叫苦不迭。
“殿下,您……这事情可是闹大了呀。哎!”
“哼。闹大,对啊,就是要闹大。”定住神,他再次气势汹汹起来。“你看看我,我的脸,我的身上都是伤。啊!该死的老十,等我登了基,一定把他碎尸万段。”难抑心中的愤恨和惊恐,夏翊桓扫落了文房四宝,怒吼。
“……”
恼恨了一会,他才狠声说:“明早我去告一状,看他如何自圆其说。该死的混蛋,王八蛋……”
不等夏翊桓继续咒骂,有人急匆匆进来。
“殿下,不好了。景王撞响金钟,已经进了静安宫。金龙卫出动,医官署外院被封锁了。”
“……”
“您,您赶紧拿个主意吧。”
见他发呆,汪福只得提醒:“殿下,眼下只能惊动太后了。”
瞪着他一会,夏翊桓一拍大腿。“好啊,闹,那就闹一闹,看谁闹得过谁!走着瞧!”
衣服也不换,他气哼哼地直奔太后宫。
寅时末刻,奉旨勘查的廖向回来复命了。
“陛下,小院里一地血腥,院门是被人撞开的,房门也是。屋内满地鲜血,院中死去四个护卫,屋里死去两个,都是被利刃斩杀。三具尸身上有东宫的腰牌。臣询问了其余居住的人,他们……”
“怎么了?”
“他们说没听到响动。”
“没听到!”
“是。”
冷笑一声,皇帝问:“死了那么多人,还撞门,真的没人听到响动?”
廖向沉默了一下才回答:“臣询问无果,便搜查了翠柳居以及其他院子,发现了有人传书说,不闻不问,免得不测。一共有十二人收到类似的书信。其余的人三缄其口。”一名禁卫捧上一叠书信。
“……”
“今晚值守的金龙卫是段都统的麾下,共三十二人。看行走的痕迹,太子是从医官署内院穿过夹道进了翠柳居……但臣发现,从医官署内院往外院走到翠柳居,无人值守,通行无阻。”
皇帝的脸变得更阴沉了,沉声问:“翠柳居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值守在外面的金龙卫一点也没听到?”
“他们说……没有。”
蓦地一拍桌案。皇帝咆哮:“廖向,你是傻瓜?这也信?撞门,那是多大的声响?听不见,他们都是聋子?医官署外院隶属皇宫,任何人不得朕的许可不允许在宫里闹事。你说,是谁这么大胆虚言谎报的?”
廖向没说话。
殿中一片沉默。
半晌,郑霄铎出列请罪:“臣有罪。”
“有什么罪?”
“臣肩负管辖之责,不曾想竟出了这等事,难辞其咎。”
“哼!”冷哼一声,皇帝说:“你现在才知罪?朕说过很多次,可你都当作耳旁风。你这么急着讨好太子干什么?他还不是皇帝!”
大惊,郑霄铎赶忙跪地请罪:“臣不敢。”
“不敢?朕觉得你什么都敢!”
不等皇帝继续呵斥,有通传:“太后驾到。”
殿中再次一静。
夏翊衡抬眼看了看正迈步进来的老妇人,眉间掠过一丝冰冷。
坐定,苏太后一扫夏翊衡,疾言厉色地质问:“衡儿,深更半夜,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要惊动你父皇。还有体统吗?”
“孙儿只是觉得事情重大,该立即禀明。”
“哼!重大!一个贱人有什么重大的。哀家确实答应太子把小小送去东宫服侍的。他去找她有什么大不了的。大惊小怪。”
老人家话音方落,就连郑霄铎也微微皱眉。皇帝却不出声,只是看看两个儿子,面无表情。
深吸一口气,夏翊衡恭声回答:“皇祖母,太子夜入医官署,欲行不轨,本就于理不合。再者,小小是父皇御笔同意调入医官署的,更曾献药有功。西疆作战多年,很多将士受惠于黑元胶的奇效。即便皇祖母要给恩典,也是堂堂正正地下旨,规规矩矩地迎娶,否则,让天下子民如何看待?”
“你……”未曾想到夏翊衡竟直言驳斥自己,苏太后愕然。
“孙儿离京之前,曾恳求过父皇迎娶羽凝霜为妻。当时父皇答应,若能立功回来,便同意这门亲事的。而小小一贯懂事,更与东宫诸事毫无交集。孙儿觉得很奇怪,太子为何气势汹汹地强闯翠柳居,对一个弱女子恶言凌辱,还要玷污她的清白呢?为了自保,她甚至服毒自戕。如果皇祖母说她蓄意勾引太子,孙儿不敢苟同。”
一番话掷地有声,苏太后的脸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一阵青一阵白。 龙凤棋局:帝凰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