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0章 再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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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日后,圣旨到了景王府,着夏翊衡次日陪同皇帝往军中巡视。听完旨意,他沉思了一下才问:“金靖,最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安王办差回来就告假半个月,说要休养。”
“……”
“但羽夫人让属下去打探了一件事。结果在这。”
看完,夏翊衡有些意外。思忖间,门扉轻叩,羽凝霜走了进来。
见到她,夏翊衡便把皇帝的旨意告诉她。
想了想,羽凝霜又翻看了一下书房的文牍,盘算了一会才说:“殿下,这些日子朝局太平,可我注意到这个。”
夏翊衡接过一看,再一看金靖适才给自己的消息,想了想才问:“怎么了?”
“那是瑞王在任时安排的差事,但一直没有完成,不是因为工部尚书督办不严,而是户部不给钱。”
“何意?”
“这些日子送回来的这些……如果消息没有错,我觉得很怪。各司各部每年都有很多例行的事项要做,看似细小,却关系着国家的长治久安和子民的福祉。可是开朝以来似乎……他们都没事干。最怪的是,问题都是同一个。”
夏翊衡一怔,拿过数月来的那些消息仔细看了许久,不由得说:“确实。好似都是因为款项不足。”
“是啊。左康是太子一系的。”
“……”
“殿下再细看这个。开朝后瑞王告假,工部在上半年例行该做的水务差事只完成了不到四成。可是瑞王在朝时,这个时候已经完成八成了。”羽凝霜翻出去年的几条消息放在夏翊衡面前,“殿下对比一下?”
看了半晌,夏翊衡微微蹙眉:“都是缺钱?确实有些不对劲。你觉得……”
推敲着,羽凝霜在他耳边出主意。
次日,夏翊衡陪同皇帝去金焰军巡视,返回时又去了白龙军。
看完演阵,皇帝有些意外,夸奖说:“远鸣,白龙军只有三万人,但军威雄壮,比金焰军毫不逊色,还有胜出。你治军得法,呵呵,朕要好好嘉奖你。”
“谢陛下夸奖。其实白龙军能如此,是得益于您恩准的军制革新。过往,调度和补给都是兵部按常例调拨,但流程冗长,日常的损耗很难得到及时的补充,不但耽误时间,士兵们没事干就只能睡大觉,更影响军心士气。采用新的军制后,至少有三十日的机动时间,臣就能依据需要及时调整。还有,这些刀具、弩箭、马匹的鞍辔都是工部数年来改良的结果。所以,臣不敢居功。”
闻言,皇帝很感兴趣地拿起一只短箭细看半晌才问:“这是新制的?”
“是的。这几年工部推动了很多改良,这些都是具造司督造的。更短更轻,所需材料减少了一半,但射程增加了三成,还能填充火石,杀伤力也更大。”
见状,夏翊衡立即抓住机会说:“父皇,之前七哥说驰道使用多年,破损不少,便主持对驰道的修缮。不到半年便把七成驰道修缮完成,但是……七哥受伤后,户部说没有款项就耽搁了。算算时日,剩下的三成驰道迄今还没修缮完。”
回想片刻,皇帝才问:“这件事工部没有呈报吗?”
“七哥的折子您御批了的。他协管工部时,户部很配合。之后,儿臣就不知道了。”
闻言,龙远鸣看了一眼夏翊衡,笑道:“陛下,臣以为驰道确实该不时修缮,确保使用。我国疆域广阔,若没有驰道连接四方,从帝都到边境……距离太远,容易鞭长莫及。”
微怔,皇帝看看龙远鸣,点点头。
回到御书房,皇帝坐着沉思,不多时乔正进来递上一封奏疏。
看完,皇帝问:“驰道的修缮还没完成?”
“工部有呈报,在这。”
看了一遍,皇帝又问:“这个折子为何朕没看见?”
“开朝后瑞王告假,工部的折子递到御书房,您交给太子去办了。”
“……”
“至于为何迄今没办完,臣……不知道。”
瞪了他一眼,皇帝不满地说:“你也学会明哲保身了?”
微惊,乔正忙说:“臣蒙陛下信任,自该知无不言。可是事关太子……不好说。”
“你说!”
“瑞王告假后,工部尚书曹继曾经找左康追讨款项,可他说……工部的事太多,每一项都那么贵,修缮根本没有必要……而且府库里没钱支出那一项了。曹继也是无可奈何。”
“左康是太子举荐的吧?”
“是。”
“那你说该怎么办?”
顿了顿,乔正回答:“臣记得康王曾在户部任职的。”
瞧了他一眼,皇帝吩咐:“召康王入宫。”
三日后,夏翊辕回到户部任职。
没想到他居然回来上朝,太子惊讶之余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做声。端王瞧了一眼夏翊辕,心下思量。雍王装作没看见,眼睛看着地面。
夏翊辕回到朝上的第五日,旨意到了瑞王府。
接旨后,夏翊扬沉吟了一会才往千红馆而去。半个时辰后,他进了皎月楼。
楼中无人,案几上摆着杯盘茶盏,糕点果品,温着酒。
在榻上坐下,他拿起搁在一旁的书一看,有些惊奇,便打开细看。
翻阅间,脚步声轻响。
“七弟。”
抬头看到他,夏翊扬不由得笑了笑:“三哥。”
走过来坐下,他笑道:“你来得巧。这酒是今早刚酿好的。”说着,倒了一杯递了过去。
饮了半杯,夏翊扬有些意外地问:“这酒温着,怎么还是凉的?”
“哈哈。酿酒的冰莲奇寒入骨,如果不是在火上温着根本化不开,就是块冰。”
“有这种东西?”好奇地看了看,他又问:“这似乎不是寻常之物?”
“确实。这酒疗伤有奇效,补身也很好的。你之前伤得不轻,多喝一杯有好处。”
闻言,夏翊扬看了他一会才问:“你的伤好了吗?”
“没。要静心调养至少数年。”
“……”
不再说自己的伤势,夏翊锦转而问:“十四回去上朝了,父皇没召见你?”
“父皇下旨着我明日回去上朝,还说我故意偷懒。”
好笑了一下,他就说:“那你就去吧。”
“可我们都回去,太子那边……对他有好处吗?”
“对父皇有好处。”
愕然,夏翊扬想了想才说:“不懂!”
没解释,夏翊锦只说:“开朝至今,工部没拿到一分钱,就连例行的修缮都没法做。你回去问问就知道了。还有,近日滦河泛滥,已经成了水患。但这件事没上报,被并洲郡守压下了。”
“不报?他要干什么?”
“他走了杨氏的门路补了缺的,你说呢?”
“……”
“给你。这次水患的原因是滦河河渠没及时疏通。你受伤后,曹继追讨不到款项,去找太子还被奚落,就耽搁了。开朝后,工部的折子被阁台按下,没有送到御前。所以呢……十四回户部任职是好事。据说他辞职后,杨氏就发了横财。”
打开那叠消息看了一遍,夏翊扬蹙眉说:“他真是该死!堂堂太子,居然……亏他干得出来!”
“太子势力膨胀,附庸的人那么多,笼络总是少不了的。可杨氏在巫蛊案后屡遭挫折,实力大不如前,他们哪有那么多钱给他花费?肖氏、姚氏相继做了替罪羊,何氏、赵氏都盘算着呢,哪会全力支持?”
“对啊。那你觉得……父皇会不会又放过他?”
“不知道。但你只要……”他叮嘱了几句,又说:“其余的事你就装作不知道,免得皇后找你母亲的麻烦。”
闻言,夏翊扬无奈地摇摇头,忍不住问:“皇后失宠多年,父皇为何要立他做太子?他……简直是个祸害。”
“因为父皇自己也是中宫嫡子,太后又很疼爱他。而且当时的二哥除了好色,没看出来什么毛病。”
无语。
“别气鼓鼓的。有些事急不来。来,这酒真的是好东西,你再喝一点。”拍拍他,夏翊锦笑着劝了一句。
次日,夏翊扬回到朝上。
散朝后,工部尚书曹继便把大半年间耽搁的诸事细说一遍,气急地抱怨说:“殿下,去年本该完成的滦河、金河、于水三处河渠修缮,地方呈报上来款项却拨不下去。金河和于水两地,当地府衙想方设法凑了些钱疏通了一下,可钱还欠着呢。但滦河……臣担心到了夏汛时会闹出水患……”
看了他一会,夏翊扬才问:“你去见太子要钱,他却笑你无事生非?”
“是。臣跟他解释,他听都不听。臣又跟他说修缮驰道的事,他讥笑说……捞政绩。哎!”曹继摇摇头。
琢磨片刻,夏翊扬冷笑了一下就说:“曹大人,劳烦你安排人把耽搁的差事整理一下。之前十弟提出过改革运输车的事,秋狩前我上过折子,但后来我受伤……不知道父皇看了没有。”
“没有回文。或许当时陛下心烦,漏掉了。”
“哼!阁台太不称职了。”冷嘲了一句,夏翊扬又问了这些时日朝里的事才离开府衙。
回到王府,他独自推敲许久,叫来心腹吩咐了一句。
是夜,安王夏翊胤进了乔府。 龙凤棋局:帝凰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