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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
明珠双眸不断的往门外探去,似在等什么人。
宫女在旁劝道:“公主,要不您先吃吧,城主许是不过来了。”
明珠双目不转,连连摇头。
忽然一抹颜色撞入她眼中,她嘴角扬起。
她语气极轻道:“王兄。”
明珠感到自己的嗓子每日都在好转,现已经可以发出极轻的声音,只要说话情绪不要太大,基本不会太疼。
洛洋眼底带着疲倦,看来昨日又是批了一晚的奏章。
他坐了下来,随意一问:“今日感到好些了吗?”
明珠点点头。
饭桌上极为安静。
明珠放下了筷子,双目带着期待:“王兄,人找到了吗?”
洛洋停下了动作,无比优雅的擦了擦唇角。
冷然吐出二字:“没有。”
明珠心中一沉,眸光略带失望,又强撑道:“王兄再找找,他一定在这附近!”
洛洋浅浅“嗯”了一声。
南越。
“王上,您歇歇吧。”
少年天子,丝毫没有想象中的倨傲与稚嫩,反之一心一意的扑在朝政上,认真之态度丝毫不亚于任何一位君王。
门外传来声音。
“你这个暴君,不得好死!”
唐德眼底微青,伸手揉了揉眉川。
太监闻言吓个半死,偷偷去窥探他的反应,只见他像是没听见一样。
他哑然开口问道:“人怎么还没走?”
太监掩下慌乱,为难答道:“王上,梁大人拿着刀架在脖子上,侍卫们不敢随意动手啊!”
唐德叹了一口气:“这是逼到我头上来了?”
太监不明喜怒,跪了下去,瑟瑟发抖。
梁大人可是个好文官,唐德一直没舍得动他。
“本想留他一命,他倒嫌命长了。”
唐德摆摆手,太监会意,半曲着出了去。
很快,殿内听不到一丝声音。
太监进了来:“王上,允太傅求见。”
允太傅?唐德眸光一冷,他母妃的死,可跟他这位好先生脱不了干系。
他还没有找他算账,他倒敢先找上门来送死!
唐德冷冷开口:“让他进来。”
允太傅浑身狼狈不已,不修面容,胡渣丛生,发髻松散,衣服不知几日没换,微发出一股异味。
太监有些不满,允太傅这也太放肆了,仪容不端就敢上殿面君。
允太傅脚步踉跄行至前,看向自己心中最为得意的弟子。
太监尖声道:“大胆!允太傅,见到国主还不行礼!”
允太傅丝毫不惧天子威严,眸光直直望着他,嘴角扬起讽刺,举起双手,颤颤巍巍行了一礼,“臣参见国主。”
唐德眸光冷冽,不掺杂一丝情感。
“太傅免礼。”
允太傅深深叹了口气,口气带着几分叹息跟得意。
唐德挑眉:“太傅所为何叹?”
太傅:“臣叹有个好门生,又叹江山社稷出了一个弑君逼父,天理不容的暴君!”
太监怒斥道:“大胆!”
看着自己以往的恩师站在大殿下,对自己声色俱厉的指责,唐德并没有发怒,眼眸平淡如水。
他摆摆手,示意太监退下。
允太傅恨道:“若我早知你是这等人物,必定不用心良苦教导你,宁可你愚笨一生,也不愿看你受千夫所指,臭名遗留千古。”
唐德冷嗤了一声。
“寡人能有今日,的确是要感谢太傅你了。”
太傅横眉冷对,“教出如此孽徒,我再无任何颜面面对苍生,只有一死谢罪!”
唐德身体稍稍往前倾,眼神带着这个年龄不该有的狠戾,道:“想死?没这么容易。”
“你杀我母妃,这账寡人还没来得及跟你算,今日恰好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太傅怒道:“贵妃与罪臣结党,谋害国家,完全就是咎由自取,死不足惜!”
唐德:“太傅真不愧是国之栋梁也,言之凿凿,嫉恶如仇,连寡人听了都差点为太傅拍掌叫好。”
太傅摇摇头,眼前这人哪还有昔日的一丝儒雅,言语间满是杀意,可叹自己教人无数,竟教出这等门生!
唐德残忍道:“你既杀我母妃,就该想到会有今日的下场。”
太傅狂笑道:“又如何!大丈夫,死不过一刀,为国家社稷而死重于泰山。”
唐德摇摇头:“太傅你错了。”
太傅渐渐收敛住了笑意,眸光直射他。
唐德一字一句无比认真道:“寡人不会让你为国家社稷而死,你只会死于污名之下,而你的后代,世代都将受人唾弃,在南越国永生永世抬不起头。”
太傅闻言,目露凶光,“你敢!”
“有何不敢?若不是看在你曾是寡人教习先生的份上,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站在寡人面前吗?”
太傅几欲癫狂,直指道:“你这个丧心病狂的稚子!”
唐德将他引以为傲的文人尊严踩在脚下,这比杀死他更痛苦千百倍。
他似有些听腻了,摆摆手。
两旁的侍卫上前,将骂骂咧咧的太傅扯了下去。
太监依旧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唐德拿起方才的奏章,看了两行字,倏然手猛地一甩,那本可怜的奏章飞的老远。
“啪!”
声音之大,就像是打在太监的脸上,头顶滔天怒气,太监恨不能将头埋入地下。
“严娘娘,严娘娘?”
毓儿的声音一遍遍叫唤着,寝殿内轻纱曼悉数垂下,窗户大开,风入吹起纱幔,竟有如梦如幻的感觉。
“谁?谁!”
毓儿在柱子旁下找到她的身影。
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衣衫凌乱,脸上带着惧意,双目睁的极大,恍若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能惊吓住她。
毓儿心疼上前去扶她,“严娘娘,你怎么坐地上了,快起来!”
不料严娘娘一点不不领情,伸手推了她一把。
她眼神有些癫狂,大声道:“你这个扫把星,你走!快点走!”
毓儿眼泪一下落了下来,上前挪了两步:“严娘娘,我是毓儿啊!”
严娘娘手指着她,怒目而视:“就是你,都怪你,生出你我就没有好日子过过!”
毓儿哭着摇头,“严娘娘。”
严娘娘嫌她碍眼,厉声道:“滚,快滚!”
毓儿未动,“严娘娘,你别怕,王兄回来了,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去求他,求他好不好。”
提到唐德严娘娘就背脊发寒,身子往后缩了缩,声音带着颤抖:“别去,别去!你还嫌害的我不够吗!”
毓儿:“王兄不会的,不会的。”
严娘娘大声尖叫:“够了,你这个白痴!”
“唐德杀人不眨眼,他已经杀了这么多人了,他连允太傅都杀!杀我不过是勾勾手指头的事!”
毓儿怔怔道:“您根本没有威胁到王兄不是吗,王兄不会杀您的。”
严娘娘语无伦次:“他一定知道了!贵妃的死跟我没有关系,都是太傅做的,跟我没有关系!”
“不是我,不是我!”
毓儿见她情况不大好,急的哭了出声:“严娘娘!”
严娘娘已经陷入了癫狂之中,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
毓儿踉跄起身,转身跑去找太医。
北慕。
乐意伏在案上休憩。
忽感危险靠近,他双眼猛地一睁,随手拿起一支狼毫,一跃而起,出手狠辣且毫不留情的直指对方命门。
岂料来人就没了动作。
乐意大惊,已经收不回动作,在触到他一瞬间,手指生生用力将狼毫折了断,“啪。”的一声,狼嚎断成了两节。
声音透着慵懒:“刚好就找死?”
夜笙伤势刚好,声音沉哑道:“我以为你会让着我。”
乐意将断成两截的狼毫随意丢在案上。
“我要是收不回,你现在就该下阎王殿,等我六十四年了。”
夜笙好像一点都不担忧这个可能,他带着几丝疑惑问道:“为何是六十四年?”
乐意坐了下去:“因为我计划活到八十八岁,算算还有六十四年。”
夜笙脸色正道:“你这等祸害,只会遗千年。”
乐意昂了昂下巴,示意他看去。
夜笙看到断成两截的上好狼毫,这似乎还是皇上最喜欢的那支。
乐意:“用你的俸禄来赔。”
夜笙应了一声好。
乐意被他打断了休憩,有些头疼。
这折子就跟流水似的,自己还没看完,马上就叠的跟小山一样高了。
只能咬着牙,挑灯没日没夜的看了起来。
他此刻无比怀念那段潇洒自由的时光。
夜笙见他眉眼处泛起的倦意,道:“休息下吧。”
乐意摇摇头。
忽然双眼一亮,笑着讨好道:“夜笙....。”
夜笙早已对他这副魅惑众生的模样产生了免疫,毫不留情的戳破了他的幻想,“好好批文。”
乐意一下泄了气,咬牙道:“就知道你这家伙靠不住!”
夜笙冷着脸,也不反驳。
乐意:“不是还准你假,来干嘛?”
夜笙:“怕你偷懒,提前来监督你。”
乐意听了差点没有跳起来,天地良心,如果他这还叫偷懒的话,那世上还有勤快的人么?
他冷哼了一声,“那可让你失望了。”
夜笙“嗯。”了一声。
乐意来了精神,再不理他,拿起奏章准备再战。
夜笙的手忽然落了下来,捂住了他的双眸。
乐意眼前一黑,手掌的温度覆在眼上,他浑身僵硬了一下。
夜笙只道:“休息。” 月下离人花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