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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
明月高挂,清冷的月光倾洒了一地。
明珠坐在窗边,眉眼处的愁思挥之不去,她怔怔的望着天上那轮不圆满的弯月出神。
宫女见她坐着已久,不由开口劝她,“公主,您身子没好,夜里寒气重,还是回去歇息吧。”
明珠身影孤寂,没回话。
宫女见她不言,便不敢再说,恐惹她不喜。
但若公主受寒了,城主追问起来,自己又要受罚了,她心中挣扎着,是不是该再劝劝。
明珠哑然开了口,“你是不是在附近?就是不想见我。”
她喃喃自语:“你果真如此绝情。”嘴角那抹苦涩直击心底。
罢了,她将眼中的晶莹逼了回去,起身入内。
宫女忙将窗户关上,地板的银色逐渐消失。
一个人影自黑暗中走了出来,他深深望了一眼紧闭的窗户,而后转过身,仰起头,望着那一轮清冷的明月。
方才女子对月倾述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
他脑中无绪,就这么呆呆地望着明月,一如方才那女子一般,久久回不了神。
晚饭后。
余热渐散,花弄影吃的多了,只能走走消食。
花夫人要做小孩的衣裳,叫了连翘去帮忙,怜儿也随去,阿若则是为了贪图新鲜,也去了。
唯独花弄影,她对针织女红实在是不感兴趣,拿针就扎手,索性就偷了一个清闲,躲在树下乘凉。
正好人少安静,她可以好好想想计策,怎么来对付洛洋。
她手中拿着一个团扇,有一搭没一搭的扇着,陷入了沉思,连有人走近都未曾警觉。
北慕离人见她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敢贸然出声,怕吓到她。
花夫人说了,女子怀孕最忌惊吓了。
待花弄影回过神来,人已坐了许久,她见眼前的人,忽感诧异,怎么他坐下自己都不知道,不禁懊恼自己沉思太深。
她问道:“林让,你的伤没事吧。”
林让摇摇头,还是一贯的回答:“无妨。”
花弄影有些心不在焉的颔首。
林让看出她心不在焉,定是与她方才沉思的事情有关。
“想什么?”他沉声问道。
花弄影有些茫然的“啊?”了一声,似乎并没有想到他会忽然发问。
林让直视她,“我见你如此出神。”
花弄影矢口否认:“没什么。”
见她并不想说,明显将他视为外人,林让心中颇不是滋味。
他扯了扯嘴角,眸光微黯淡,“今日我说话语气重了些....。”
其实她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大可不必如此的小心翼翼。
花弄影语气软了几分,道:“今日你也没有说什么。”
她又道:“山庄很大,你若想住下这便是你家。”
林让闻言,眼中带着几分欣喜。
“那影儿既当我是自己人了。”
花弄影浅笑点头。
林让:“那影儿可以告诉我,方才让你苦恼是何事?”
花弄影怎么感到有股套路的味道。
她:“也没什么事。”
林让眸光一暗,语气低沉了几分,“看来影儿还是把我当外人。”
花弄影怎么听得他语气中带着几分哀怨之意。
“我说了你未必明白,不过是徒增你的烦恼。”
林让不以为意,道:“影儿不说,怎么晓得我不知?”
月光下,他的轮廓带着几分冷意,她清楚可见,他瞳孔里都是她的影子。
她动作一顿,扇风的动作停了下来。
林让微微挪动了一下,坐的离她近了些,无比顺手的接过她的扇子,大掌稍显笨拙的扇动着扇子,一看就是从来没有做过这等事。
花弄影手落了空,搭在了桌上,提起壶替他斟了一杯水。
略沉思了,道:“有一只犬,欺负了一只小猫,那只小猫想找犬报仇,但力量悬殊,如何取胜?”她很委婉的用了一个比喻。
林让眸光平静无波澜,似在想着,她是那只猫,那谁是那只犬?
花弄影见他没回答,想来是自己给他徒增烦恼了,正准备岔开话题,不料他开了口。
“谁是那只犬?”他很直白的问了出口。
与其自己猜,还不如问她来的快,反正自己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小白,不用白不用。
花弄影忽然一怔,他领悟了她的意思。
她朱唇轻启,吐出两字:“洛洋。”
林让闻得这个名字,眼眸亮了亮,眉眼轻挑,唇角勾起弯弯弧度,像是十分高兴。
他余光见花弄影的杯底落了空,空闲的那只手,提起桌上的壶,添满了水。
花弄影怎么感觉他像是十分高兴。
林让眸光蕴含着笑意,语气带着欢愉:“对犬类我最在行,影儿是问对人了。”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管是什么犬。”
花弄影似在琢磨他话中的意思。
林让修长的手指沾了滴在桌上的几滴水渍,缓缓写下一个:“打。”字体浑厚有力,张扬而霸道。
月光昏暗,花弄影不由的靠近了几分去看,林让鼻下缭绕着女子独有的馨香,不由得喉结一动,贪婪的汲取着她的气息。
“如何打?”
林让声音透着几分魔力,道:“打蛇打七寸,洛城靠什么,影儿打什么便是。”
花弄影闻言,陷入了深思,林让并没有打扰她,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下,一下下为她送着清风。
影儿如此聪明,只要稍加一想就能想明白,他并不着急。
花弄影眸光逐渐清明,她总算是明白了林让的话,自己怎么就没想到,他只轻轻一句,就点到了主题上,不由得暗叹林让的聪明。
两人欺的极近,她浑然不觉。
花弄影摸了摸下巴,眼神转向他,狐疑问道:“你不是失忆了吗?”
林让眼神坦坦荡荡,丝毫没有遮掩,“是失忆了,但只三国的事情还记得些。”
“其余一片空白。”
她眸光直击他的眼底,只见他不躲不藏,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花弄影点头,好奇问道:“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怎么什么都会?”
林让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但听闻她话外之意好像是在夸他,心中欢喜更升了几分。
“影儿这是在夸我吗?”
花弄影浅浅一笑,坐直了,没说话。
她发现林让这个人不坏,有时候恨不得将天上的月亮摘给你,有时候又不知哪一句话触到了他,莫名其妙的生气,但其余大多时候都是好的。
他见花弄影弯弯的眉眼,问出了心中的那道声音:“影儿开心吗?”
花弄影“嗯?”了一声。
林让:“那是认识我前开心,还是认识我后开心?”
花弄影别了他一眼,不知他为何这么发问。
此时恰巧阿若她们走了过来,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阿若见树下的两个人影,道:“好啊,你们两个躲这里来乘凉了。”
花弄影睨了她一眼,“回来了?”
阿若脸色瞬间如腌掉的菜一般,苦着一张脸,坐了下去。
连翘跟阿若则是带着笑意坐了下去。
花弄影跟其余两人对视了一眼,再去看连翘,问道:“怎么了?”
她右边坐着林让,左边坐着阿若,连翘只得干瞪眼看着小姐身旁的林让,似乎不满他坐了自己的位置。
连翘:“她想绣荷包,但是太笨了,扎了好几次手,夫人就说什么都不让她碰针线了。”
阿若瞪了一眼连翘,“人家还以为很简单的,谁知道拿针竟比拿鞭子还费力!”
花弄影笑了笑,看来阿若也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她道:“好了,你想要荷包,让连翘给你多绣几个就是了,何必要折腾自己的手。”
连翘点头,表示赞同小姐的话。
阿若心中奋起一股不服输的意志,她还就不信了,自己居然拿一个小小的绣花针没辙!
她拒绝道:“我不要,我要自己亲手绣!”
连翘:“你不怕扎手啦?”
阿若摇摇头,区区扎几下手算什么,只要能绣成一个荷包,就算扎十下,自己也认了!
这世上还没有什么东西能难倒她!
怜儿在旁笑着摇了摇头。
林让则是沉默不语,他对这等女儿家的事情毫无兴趣。
阿若气的热出了一身汗,见林让拿着扇子帮花弄影扇风,便腾腾起身,坐到林让旁边的空凳上。
她嘿嘿笑了两声,厚着脸皮道:“林让小哥,帮我也扇扇呗!”
众人:“......。”
林让侧过脸问花弄影:“还热吗?”
花弄影摇摇头。
林让点头,随即将手中的扇子放到了桌上。
阿若一愣,众人也看着静置在桌上的扇子。
他语气平淡道:“自己扇。”
阿若心中一哽,众人忍住了笑意。
林让没理会她,偏过头,柔声道:“时候不早了,影儿回去睡吧。”
花弄影点头。
连翘像是闻到什么不对劲一般,不过一日,林让对小姐的称呼,怎么就这般亲密了!
两人起了身,准备回房。
连翘见他方向不对,出言道:“林让,你的房间不是在那边吗?”
阿若拍了拍她的肩膀,解释道:“今日他便搬到影影旁边的空房去住了。”
连翘“咯噔。”了一下,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她飞身而起,忙追上前:“小姐!”
阿若执起团扇,扇起凉风,无奈的叹了口气,果然不是自己捡的,一点都不亲。 月下离人花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