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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方才吃完早饭,溜达了一圈没找到北慕离人,眼珠子一提溜转,转而向大门走去。
她还没踏出门,就迎面而来,遇到一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此处避无可避,躲无可躲,只好硬着头皮走了上去。
她眼神闪过一丝黯然,脸上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鹊神医。”
乐鹊见她,微微垂首,道了一声:“皇后娘娘。”
明珠讥讽一笑,皇后娘娘,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尊敬。
两人对视许久,谁都没有说话。
他的眼神太过清明理智,一丝混杂不掺。
果然还是明珠先举了白旗,败下阵来,:“你自便,我先走了。”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直到她一个脚踏出府门时,才恍然回神。
清冷的声音道了一声:“等等。”
明珠背脊一僵,踏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乐鹊手上紧握着个瓷瓶,仿佛心中挣扎了许久,久久才道:“这个给你。”
明珠转过身,看到他掌中静静躺着的一个青色小瓷瓶,里面的药粉,是给她防身用的。
鼻头微微一酸,心中难过之意越深,但却不能表露出来。
她浅浅一笑,走了两步,没有丝毫的矫情,收起了他给的东西。
明珠十分客气有礼道:“谢谢。”
乐鹊收回空落落的手,站在原地,沉吟不语。
明珠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袖下的手紧握着那个还带着他掌中余温的瓷瓶,转身就走。
待她身影消失在眼中,他才缓缓道:“你我之间永不必言谢。”
南越王宫。
殿内,充斥着浓浓的药味以及萎靡的气息,宫娥太监少了大半,再不复以往的气势,华丽的宫殿,仅剩一个空壳。
“银兮....咳,咳,银兮.....。”
断断续续的声音无比沙哑,透过层层纱幔传了出去。
银兮从外端着药进了来,连忙应道:“娘娘,银兮在呢。”
不过几日,刘贵妃原本美丽的脸颊,凹陷了下去,双目无神,饶是谁,也难以将她与昔日那个雍容华贵的贵妃娘娘联系在一起。
全身无力的她,只好伏在榻上,轻轻的喘着气,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银兮咬着牙恨道:“这些狗奴才,竟不守在娘娘身边,又不知跑哪躲懒去了,一会看奴婢怎么替娘娘教训他们!”
刘贵妃心中自是不快,只是自己如今的模样,连喘口气都心疼的紧,怎么还有力气去管教那些狗奴才。
银兮:“娘娘喝药了。”
刘贵妃看到那碗黑乎乎的药汁,眼神有些抵触。
也不知太医院的那群狗奴才是怎么治病的,竟连一个小小的风寒都拖了这么久,看她好了不将他小小的太医院拆了!
银兮垂眸道:“娘娘,喝药就能快些好了。”
刘贵妃嘴唇努了努,终究还是喝了下去,也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缘故,她喝下去,竟感到全身通畅,起了不少精神。
她双眸带着亮光道:“银兮,皇上怎么还不来看本宫?”
银兮触到她的眼神,立马跪了下来,“娘娘,王上这几日政务繁忙,怕是过不来了。”
刘贵妃闻言,眼神的失落渐深,淡淡开口道:“你不用骗我了,王上是不是去了那贱人处?”
银兮垂头不敢言。
刘贵妃抬眸,看着四处的纱幔,香炉里的轻烟缭绕在殿内,久久不散,昔日围在身旁阿谀奉承的人都不见踪影了。
她喃喃道:“王上是不喜欢本宫了?”
银兮答道:“娘娘多心了,王上怎么会不喜欢娘娘,只是近日朝中事多,王上脱不开身,这才未能来看娘娘。”
刘贵妃手恍然摸上自己的脸颊,怅然道:“拿镜子来。”
银兮有些迟疑,低声唤道:“娘娘。”
贵妃咳嗽了一声,脸上带着几分恼怒,道:“愣着干什么,快去啊。”
银兮只好听命,转身去拿了一面铜镜子。
她手指浑然不知用力到泛白。
贵妃不耐烦的伸手催促道:“拿过来。”
银兮动作慢慢吞吞的将铜镜递了过去。
“啊!”
贵妃惊叫了一声,铜镜落地应声碎了满地。
她眼前一直浮现出镜中人的模样,久久不能释怀,那个脸色蜡黄,脸颊凹陷,目光呆滞的人居然是她!
她引以为傲的美貌,到哪里去了!
银兮跪在地上,双目通红,泪水滴在了地上。
贵妃不敢置信,摸着自己的脸颊,“本宫的脸,本宫的脸怎么会这样!”
她猛地摇头否定:“那个人不是本宫,一定不是本宫!”
银兮俯首道:“娘娘美貌艳压后宫,无人可比。”
她闻言,缓缓定了下来,眼神带着希冀问道:“是吗?”
银兮:“奴婢不敢骗娘娘。”
贵妃谅她也不敢骗她,半信半疑。
此时,有脚步声传了进来。
一个婢女恭敬道:“娘娘,太傅大人求见。”
贵妃:“太傅?”
银兮眼神闪过一丝害怕,还有浓浓的恨意,只是垂着头,谁都瞧不见。
太傅是王上身边的红人,又是世子的老师,切不可怠慢。
她伸出一只手,道:“扶本宫起来梳妆。”
银兮应了一声是。
殿外。
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宫墙外徘徊。
“公主,我们回去吧,要是给严娘娘发现了,奴婢会死的。”婢女的声音带着几丝哭腔。
毓儿小小的脸颊上很是苍白,病色还未褪去,她谨慎的扫了周围一眼,压低了声音道:“嘘,我很快就回来,严娘娘不会发现的。”
婢女怕的都快哭出来了,身子微微颤抖道:“公主,我们还是走吧,贵妃娘娘她.....。”
贵妃娘娘恨极了她们宫里的人,怎么会待见公主,一会怎么为难公主都还不知道呢。
毓儿:“贵妃娘娘病了,我去瞧瞧,无事的,我偷偷的,不让任何人看见,你在这等我。”
王兄出宫了,贵妃娘娘生病了,他一定很担心,她就替王兄看一眼就走。
毓儿趁当值宫门的人不在,偷偷溜了进去。
殿内。
太傅等候许久,贵妃才梳好妆,更完衣,姗姗来迟。
他双手一揖:“请贵妃娘娘安。”
贵妃坐了下去,勉强露出一丝笑意:“太傅快快请起。”
银兮眼中迸发的恨意,太傅瞧在眼底,不露痕迹的别过眼。
太傅语气平平:“臣一路来,见门口连个值守的奴才都没有,不禁有些唏嘘,想娘娘风光半生,如今却落得如此。”
贵妃脸色瞬变,眼神多了几分凌厉,“太傅大人说的是什么话,本宫协理六宫,是贵妃。”
太傅忽而一笑,“看来娘娘久病未看清楚眼前的形势了。”
贵妃涂了脂粉的脸,刹然一白,猛烈咳嗽了两声。
银兮连忙替她顺背。
太傅见她还端着一副贵妃的架子,讥讽道:“贵妃娘娘聪明了一辈子,有些事,纵使做的再天衣无缝,也终会有一日公之于众的时候。”
贵妃眼中闪过异色,“太傅说的什么,本宫听不明白。”
太傅早猜到,道:“娘娘贵人多忘事,那只好由臣替娘娘回忆回忆了。”
“不知娘娘可否还记得叛臣李刚?”
听到这个名字,贵妃镇定的脸色绷不住了,有些慌。
“叛臣已死,与本宫何干?”
太傅:“是啊,叛臣死了,可是他的儿子却没有死。”
他顿了顿,继而嘴角泛起嘲讽的弧度,道:“此人,还是娘娘亲手放的呢。”
贵妃紧握着手绢的指尖紧张到泛白。
“你胡说,本宫从来不知道,你休想将莫须有的罪名,安在本宫头上!”
太傅道:“娘娘承不承认没关系,只要有人承认就行了。”
贵妃心中忽然一“咯噔。”
“谁,到底是谁,竟敢陷害本宫!”她的声音越来越急促。
太傅眼带着精光,扫了一眼银兮,道:“娘娘养了个好奴才。”
贵妃一愣,转头看银兮,眼神满满的质疑道:“是你?!”
银兮心如死灰,也不打算辩驳,双腿一曲,跪在地上。
贵妃连连摇头,眼神如淬了冷霜,恨意满腔,“好啊,枉本宫待你不薄,竟连你也背叛本宫!”
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她恨不得跳起来亲手撕碎她!
贵妃似想起什么,语气激动道:“王上!我要见王上,都是你们这些奴才冤枉本宫!本宫是清白的!”
太傅:“娘娘还是别白费力气了,人证物质俱在,已查明,王上早就不想见娘娘了。”
贵妃带着精致的妆容,脸色因气愤,染上了几分怒色,“不!王上这么宠爱本宫,都是你们在背后挑唆的!本宫要见王上!”
太傅:“王上知道枕边人竟是条毒蛇,已经下了秘旨,处死您了。”
“娘娘要怪就怪您自己,太过妇人之仁,给自己留了条死路。”
贵妃脸扭曲道:“不可能,不可能!”
太傅:“臣今日来,不仅是来告诉您这些的,也是来送您最后一程的。”
贵妃几近疯魔:“本宫要见王上!本宫要亲口听王上说,你们这些奴才休想骗我!”
太傅毫不留情道:“娘娘当初做这些大逆不道事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日下场。” 月下离人花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