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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山城内,狼烟四起,一片凄凉唉苦之声混杂,满地狼藉,看得出,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三三两两的士兵正在有条不紊地清扫着战场。
“报!”一个士兵飞身而来,跪倒在地,恭敬地垂下头。
萧清风脸上带着几丝残留的鲜红,他用手咬断手腕的纱布,浑身充斥着还未散去的杀气,冷言道:“说!”
“启禀将军,越兵的援军已被我军击溃,除领将将军,李则外,其余人等,已全部束手就擒,顾将军跟萧将军现正在清理战场。”
意料之中,萧清风朝地上的士兵挥了挥手,士兵点了点头,起身离去。
萧清风转身,映入眼帘的是整个尧山城,城内原本繁华的街道,几乎变成了一片废墟,伤残的士兵们,互相搀扶着,那些躲过了战事的百姓,看到家园被毁,无不哀哉痛哭,俨然一片人间炼狱的情景。
这便是战争的代价,他心中无不厌恶着挑起战事的人,要是天下太平,百姓安乐,那该多好,可惜。
此刻他心中无比想念,他那远在京城的小丫头,那是他心中最美好的存在。
南越皇宫。
“报!”一声洪亮的声音从远而近,来人一身风尘,跑的满脸涨红,一入殿便恭敬地单膝跪地,口中带着微喘说道。
“启禀丞相,李将军他.......已战死沙场!”说完便垂下了头,等候吩咐。
被称为丞相的人,愣了几秒,脸上闪过一丝悲痛。
“我儿!”他悲戚了一声,红了眼,抽出旁边侍卫的剑,朝着空气挥舞,仿佛敌人就在面前,要把他碎尸万段一般。
“是谁?是谁!”他喘着粗气带着怒吼问道。
“启禀丞相,李将军的死,乃是北慕的萧清风所为,北慕人太过狡猾,将我军引入尧山城中后万箭齐发。”
“我军全军覆没,就连李将军,也死于乱箭之.....。”一个“下”子还未说出口,只见此人脖子上,多了一道鲜红,双眼睁大,立了几秒,倒了下去。
身后的门客跟一干大臣,垂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成为下一个刀下魂。
管家夏明,朝门口的侍卫,使去一个眼色,两个魁梧的侍卫,立马把倒在地下的人,拖了下去。
“请老爷节哀。”
“请丞相节哀。”
殿中的人异口同声说道。
李刚恶狠狠地把剑插在地上,表情狰狞地说道:“北慕简直欺人太甚,夺我皇子,杀了我儿,此仇不报,我李刚誓不为人!”
北慕军营帐内。
“禀王爷,南越将军李则,已被斩于马下!我军首战告捷!”来人语气激昂地说道。
帐内众多将士听见,心中无不欣喜,座上的北慕离人,脸上依旧一副淡漠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萧清风现在何处?”
“启禀王爷,萧将军现正在回营的路上。”
他眼神凌厉开口道:“传我军令,全军拔营前进。”
“是!”众人中气十足地应道。
王府玫瑰园内。
北慕离人去了一月有余,并未传回半纸书信,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王妃,天儿凉了,今日风大,我们回屋吧。”
“马上就好了,就剩几枝。”一边说,一边“咔嚓咔嚓”地剪着,忙的不亦乐乎。
片刻后。
连翘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剪刀,待她洗净了手,两人一同进了屋内。
“王妃。”
连翘从袖口拿出一封信,递到她手上。
花弄影接过,走到窗边,借着光,看了起来。
“王妃,这信上说什么呀?”连翘见她眉头紧锁,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大军一路从南越的虎门关,长驱而入,势如破竹,打的越兵节节败退,预直取南越城都信阳。”
“这是大好事儿呀,咱们可王爷真厉害。”连翘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自豪夸道。
花弄影摇了摇头。
“但到了滕州,却迟迟攻不下来。”
“滕州?”
她闲来无事之时,翻阅过北慕、南越、洛城三国的地志,其中对南越的记载中,便有滕州。
她又言道:“滕州地处三面环山,呈屏风之态,要想取信阳,必先破滕州,越兵占据高地,装备精良,易守难攻,且一旦滕州城破,信阳不保,越兵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死守滕州。”
“那,那这可怎么办呀?”连翘撅着嘴问道。
花弄影嘴角微微勾起,“要想破滕州也不是不可能。”
连翘双眼一亮:“王妃有办法?”
“滕州是典型的温带季风气候,冬季寒冷干燥,四面又都是高山丛林,我们只需要这么一点星星之火。”
“王妃你说的什么带?什么带的,恕连翘愚笨,没听懂,那星星之火又是?”
“你取笔墨来。”
连翘应了一声,速取来笔墨。
只见花弄影挥毫,在宣纸上写了一个字。
“箕?”
“王妃,这是何意?”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这便是那场东风。”
连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撕……。”
花弄影把刚刚写好的那个字,撕成了碎片,连翘想出言制止都已经来不及了。
“王妃?”
“连翘,你按照这个字,再写一遍,速出府,交给怜儿,叫怜儿派人把这封信,快马加鞭送到舅舅手上,切不可耽误。”
“萧将军?王妃为何不交给王爷?”
“这其中的缘故,仅有舅舅一人知了。”
听得连翘更糊涂了,怕耽误了事,不敢细问,连忙重写了一个“箕”字,一笔一划皆仔细查看了好几遍,这才吹干笔墨,揣在怀中,出府去了。
几日后。
“将军。”
“什么事?”萧越看着眼前的布防图,头也不抬地答道。
“帐外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给将军的,请将军务必亲自过目。”
“哦?”萧越抬起头。
“请将军过目。”士兵上前,双手恭敬地递过。
萧越狐疑地看着这封来历不明的信,这信封上空无一字,他撕开蜡封,打开。
只见诺大的宣纸上写着一个“箕”字,除此外再无半字。
“什么人送的信?”他问道。
“禀将军,是一个乞丐。”
“乞丐?”这令他更可疑了。
“将军,要不要属下去追回来?”
萧越摆了摆手,“不必,你下去吧。”
“是。”
萧越对着信上的字,反复地看了又看,这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写信的人是想告诉他什么?
“王爷,你就让末将打前锋吧!趁着夜深人静之时,突袭越兵,打他个娘的措手不及!”
“王爷,让末将去吧。”
“王爷....。”
一时间,大帐内,纷吵声一片,大军驻扎在滕州城外,已经五日了,南越布防周全,滴水不漏,根本无缝可钻,若是再攻不下城,大军的粮草有限,长久下去,只怕军心会动摇。
“众位将军。”
北慕离人出声道。
账内顿时安静了下来。
“滕州城破,只是时间而已,众位将军不必过多忧虑,且先退下,明日,本王自会给众位将军,一个良策。”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否。
众人面面相觑,后齐声应道:“末将告退!”
另一帐中,萧越还在琢磨着,这字上面的玄机,两个时辰过去了,他依旧纹丝不动地盯着看,若他的双眼是骄阳,只怕眼前的纸,连灰都没有了。
“箕、箕、箕.......。”他低声念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忽然脖子一酸,他慢慢地抬起头,轻轻甩了甩,眼睛瞟到帐篷的帘子,被风吹了起来。
他定了定睛,只是这么瞬间,脑中好像有什么一闪而过。
“风?”他连忙站起身,向外走去。
萧越疾步走到一片空旷之处,风颇大,吹起了他的衣角,他抬头望着天,看见天边的一颗星星闪亮无比。
“妙,妙,妙!”他一连说了三个妙字,随即仰天大笑了几声,心中愉悦非常。
主帐内。
“王爷。”萧越知晓了字的寓意后,不敢做片刻停留,即刻前往北慕离人的帐中。
“萧将军?”
“爹?”
正在商讨的北慕离人跟萧清风,见到来人,停下了手中摆弄的沙盘。
“王爷请看。”萧越递过一张纸。
北慕离人伸手接过,展开,只见纸上写了一个“箕”字。
“萧将军有话,不妨直说。”
“王爷,这是今天一个乞丐送来的。”
萧清风皱眉道:“乞丐?”
“王爷可知,二十八宿?”
“本王略知一、二。”北慕离人点头答道。
“此箕,正是二十八宿中的东方第七宿,属水,为豹,故称箕水豹,箕宿好风,一旦特别明亮之时,就是起风的预兆。”
“依将军的意思是?”
“明日,就是最佳的进攻时机!”
“爹,孩儿认为,这封信的来源很可疑,还未查清楚就贸然出兵,这恐怕不妥!”萧清风出言道。
“继续说。”北慕离人看起来颇感兴趣。
见此萧清风也并再未坚持,闭口在一旁听着。
“王爷请看,这滕州三面环山,丛林密布,看似坚不可摧,实际是不堪一击。”
“将军此话怎讲?”
萧越把手中的几片枯叶,放在桌上。
“这是?”萧清风忍不住问道。
“就凭它。”
北慕离人眼光轻轻扫过,随即明了。
“将军是想火攻?”
北慕离人果真是人中龙凤,不用他点透,便知他心中所想。
萧越点了点头:“兵书有云,凡火攻有五:一曰火人,二曰火积,三曰火辎,四曰火库,五曰火队。行火必有因,煙火必素具。发火有时,起火有日。时者,天之燥也。日者,月在箕、壁、翼、轸也。凡此四宿者,风起之日也。”
“天时,地利,我们只需借助这阵东风,即可破滕州。”
“如此妙计,此人必定不俗。”北慕离人墨色的眼眸闪过一丝赞赏,这献计之人恐怕有着高深莫测的学识,若是他日能为己所用,定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利刃。
“好计谋!”萧清风也不禁地点头赞同道,上懂天文,下知地理,此人必定不简单!
“那就依萧将军的意思办吧,明日,破滕州!” 月下离人花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