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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这一切确是南越所为。”
北慕离人手指敲打着桌面,神色莫测,许久道:“南越的手,伸得够长。”
李遇:“爷!南越此番不知又在打什么算盘,自德世子归国后,安分了两年,如今却也不安分了。”
“依属下看,还是要严加注意他们的动向,以免他们耍什么把戏。”
乐鹊在旁细听。
李遇道:“还有,夜大人请您速速回宫。”
北慕离人手中的动作停了下,忽然道:“可还记得两年前的那座城池?”
李遇想了一下,答道:“爷是说,浣城?”
他颔首,“浣城为南越所购,与花满楼做了交易,最后赠予了萧将军。”
众人如今心中都明了,赠予城池的不是旁人,就是花弄影。
“爷是怀疑,南越与花满楼的交易,和如今的局势有关?”
乐鹊点了点头,接话道:“不无可能。”
“南越的人,能用城池与之交换的,必然不是什么简单之物。”
李遇眉尖微蹙,可那到底是什么?
乐鹊继续道:“南越这两年,明里暗里没少招兵买马,边境的布防,也比两年前强了不少。”
此等事乃一等一的绝密,暗漠追查数年也毫无结果,看来要想知道,只有从花满楼的人下手了。
北慕离人道:“王妃,公主可有消息?”
乐鹊摇了摇头,“自上次逃脱以后,再无踪迹。”
闻言北慕离人没有大怒,反而嘴角勾起了弧度,像一个瞄准了猎物的猎人般,这只小狐狸。
“再追。”
乐鹊应了一声是。
北慕皇宫。
宫道上。
“娘亲,我们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吗?”奶声奶气的声音中含着一丝期待。
长乐牵着他的小手,低头见他满脸欢喜,笑着道:“是呀,开不开心?”
麟儿咧着嘴道:“开心。”
皇后娘娘对他最好了,常常赏赐他好吃的,好玩的,还拿她的鞭子给他玩。
“娘亲。”
“嗯?”
麟儿看到宫道旁的禁军侍卫,不知想起什么,小脸扁了下去,有些难过道:“娘亲,为什么爷爷都不回来看我?是不是麟儿哪里不讨爷爷欢喜了?”
他总听旁人提起他的爷爷萧越,是个骁勇善战的将军,征战沙场,所向披靡,让敌人闻风丧胆,但他从小就没见过他,问奶奶,奶奶只说爷爷有要务在身不能回来,可是他真的好想见爷爷一面。
长乐闻他稚嫩的声音中带着难过,蹲下了身,与他平视,“麟儿乖,爷爷怎么会不喜欢你呢?爷爷每回写的家书里啊,都问我们麟儿,吃得多不多,长高了没有,顽不顽皮。”
长乐摸了摸他的头,“娘带你去个地方。”
景山。
长乐抱起他,让他在最高处看着京城的景象。
“麟儿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麟儿:“知道,皇上舅舅告诉我,这里是景山,能看到整个皇城。”
长乐点头,“那麟儿可知,那是什么地方?”
麟儿看着到处的红墙黄瓦,软糯的声音答道:“皇宫。”
“那里呢?”
麟儿眺见远处的游人如织,答道:“京城长街。”
“那娘亲考考你。”
麟儿小小的脸上跃跃欲试。
“为什么百姓们可以安居乐业,不用远走他乡,颠沛流离?”
麟儿小脑袋歪着,思虑颇久,月桂在身后想,公主问的问题未免太难了,小公子才两岁,能答得上来吗。
“娘亲,爹说,有人把危险挡在我们都看不见的地方。”
小小的麟儿还不能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对了,正是如此,麟儿你瞧,你自出生起,便宿在这北慕的太平盛世里,你可知,这太平要用什么换?”
麟儿摇了摇头,眼眸中尽是懵懂未知。
“知道爷爷为什么要待在边关吗?”
麟儿再摇了摇头。
长乐眺望着远方,眼中似乎含起了边关的风沙,“在边关,我们的将士们枕风宿雪,纵使与家人分离,都无怨无悔,他们的心里呀,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保护我们的国家。”
她坚定道:“有国才有家。”
“爷爷也一样,要保卫我们的国家,要保护我们的百姓,将坏人抵挡在外,这样奶奶,娘亲,爹爹,和你,还有月桂才能在一起。”
麟儿似懂非懂,“那爷爷是个很厉害的人咯!”
长乐笑着点了点头。
“那麟儿也要像爷爷那样!成为将军,保卫国家。”
小小稚子眼中带着青涩的坚定。
长乐含笑道:“好。”
仙堂镇。
夜渐星稀。
花弄影睡不着,出来透口气,见明珠也恰好推开了房门,两人相视,花弄影点了点头,轻轻掩上了门。
“怎么不睡?”
明珠瞥了一眼回道:“你不也一样。”
花弄影:“走吧,带你出去走走。”
这次明珠没有问去哪,便随了她出去。
两人被拉的老长的身影,倒映在青石板上,四周一片寂静,只有清风疏叶的声。
明珠垂眼望着地上,挑起了话,“这两年过的好吗?”
花弄影:“挺好的。”
“你呢?”她反问道。
“还凑和。”
明珠嘴边露出无奈的笑意,这两年过的实在太长了,长的她都有些记不住了。
“每日嫔妃们的晨昏定省,宫中的鸡毛蒜皮小事,为了争宠层出不穷的把戏,烦都烦死了。”
花弄影露出浅笑,依她的性子,能忍到现在算是不容易了。
“那你为什么回来?”
明珠语气松然道:“为了你呗。”
“为了我?”
她嗯了一声。
“为什么?”
明珠其实不太愿意承认心中的许多想法,未免显得自己过度矫情。
“没什么。”
花弄影:“......。”
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也似北慕人如此弯弯绕绕了。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你想做的事情可以大胆去做,可以不满命运的不公,有聪慧,有胆量。”
明珠微微侧脸道:“比起北慕,你更像是洛城的女子些。”
花弄影垂眸一笑,这不满不公的背后,藏着太多的无奈跟妥协,还有痛苦,旁人又怎么去体会。
“我生来便是公主,享荣华富贵,别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对我而言却是唾手可得,随意丢弃,但所有的一切,都是有代价的,比如自由,比如婚姻。”
“接受一个我不爱的人,这比杀死我更痛苦,触目繁华,雕梁画栋,在我看来不过是高高筑起的一座金丝牢笼,在其生,在其死,终其一世。”
她抬眸望着天色,“王兄说的对,这便是我们王室的宿命。”
花弄影沉思,明珠虽看起来大大咧咧,但活的却是比谁都明白。
“听到你的消息后,我逃了。”
“别人都觉得我疯了,放着好好的皇后不做,偏要不安生,可是别人,又怎么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你也觉得我不该如此对不对?”她看向花弄影。
花弄影没说话,是非没有对错,只是人的想法不一样罢了。
她喃喃道:“是啊,北慕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要我还坐在那个位置上,就能保两国的百年之谊。”
“但是,我做不到,宫里的每日每夜对我来说,都是煎熬,规矩,体统,身份,禁锢的我要发疯了。”
“我疯狂的思念我的家乡,我想回家,想骑马,想射箭,更想做回洛明珠。”
黑夜下,明珠黯然泪下。
“我不爱的人,不爱我,爱我的人,也不爱我。”她像是自嘲道。
花弄影脚步放慢了,其实女子都一样,陷入情字,都难自拔。
明珠:“你爱他吗?”
她见她半边脸峰陷入黑暗之中,看不清她的情绪。
还爱吗?她没答。
“他爱你。”明珠道。
花弄影脚步微顿,眼色黯了几分,唇边若有若无的苦涩,“我与他,所爱隔山海,往事已逝,注定了有缘无份。”
明珠明白,两人中隔着许多的障碍,不是这么简单就能平息的。
“为什么不能再试试?”
不是不能,是不敢。
花弄影:“有些事,不是可以试的。”
明珠颔首。
“你呢?”花弄影反问道。
“我?”明珠表情有些无奈,乐鹊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再死缠烂打下去,只会自掉身价,她也是有骄傲,有尊严的。
她摇了摇头,言语间有些洒脱,“不想了。”
乐鹊花弄影是明白的,其实他心中一直都有她,只是谁都不能说,只得将情意深埋心底。
清风瑟瑟。
“长乐可还好?”
明珠点了点头,“生了个大胖小子,唤做麟儿,像你哥哥多些,很是讨喜。”
花弄影眼中含笑,长乐安好就好,自她嫁给哥哥时,她便知道,她寻了一个好人家,定会一生平安喜乐的,只是不知舅妈身体可好,舅舅这边关风沙紧的,一呆呆了两年,舅妈不知该如何伤心了,幸好还有孙子,可以减少些愁绪。
“我舅舅...,给皇上伤神了吧?”
明珠:“萧将军,抗旨拒还朝,朝中上下不满许久,弹劾的奏章如雪般丢在御书房,纵使如此,离哥哥还是没有将萧将军治罪,一来是顾及将军府跟公主,但我知道,绝大部分,是顾及你。”
她犹豫问道:“浣城,是你做的吧?”
花弄影也不多辩,大大方方承认了。
明珠:“那时,我便隐隐觉得是你,但想着你不是死了吗?”
她笑笑。
明珠叹道:”两年,两年过的可真快啊。” 月下离人花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