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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花满楼。
“怜儿,连翘,你们不用太担心,暗漠那边没有传来消息,如此看来,这便是好消息。”
怜儿这几日担心的饭都吃不太下,“小染说的一月就归,现已快尽,她与赵大哥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怎能不担心。”
原来花弄影走后的几日,怜儿跟连翘实在担心的紧,便雇了车前去洛城,一听到花弄影跟赵大哥两人入了暗漠,她吓得魂都快出来了,那个地方如豺狼虎穴怎能随着她如此任性。
柳娘叹了一口气,“我劝过她了,但她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凡涉及到花家的事,她都拼了命去做的。”
连翘心中有些担忧,也不知道小姐怎么样了,就不应该让她独自出仙堂的,下次不管她怎么说,自己都非跟着她不可。
怜儿懂,花家夫妇死的时候,她万念俱灰,再加上二妮的离逝,那时候任谁都可以在她头上踩上一脚。
柳娘道:“派出去的人一个也没回来,再派一批试试。”
怜儿摇头,“先别,说不定我们派人去,会扰了小染的事,她一向有主意,想来在暗漠也是能应付着来的。”
她说这话安抚她自己,也安抚连翘,在旁的连翘听了果然眉头舒展了许多。
“我瞧着眼下的风头不大对,我们入洛城时,街上的官差多了许多,带刀剑的江湖人士也多。”
柳娘习以为常道:“没事的,洛城一向如此,开放之地,难免会多是非。”
怜儿见她镇定自若,不免觉得放下心来。
暗漠。
今天花弄影依旧睡晚了,她起来的时候殿内空无一人。
她懊恼的直锤脑袋,怎么会这样,昨天明明睡的很醒的,怎么会一睡就睡死了。
“杨公子,漠主唤您去议事堂伺候。”隔着屏风外的人道。
花弄影气恹恹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她抓了抓散乱的发冠,还好北慕离人不会无聊的来窥视她,不然她这幅模样只怕已经令他起疑,不行,她心底暗暗做定,明天再不能这样了。
议事堂。
花弄影打了一个哈欠,眼前又是些枯燥的事,听地她甚感无聊。
“很无聊吗?”
花弄影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回过神来,对上他幽深的眼眸,她咽了一口唾沫。
“漠主。”
北慕离人侧过头看她,唇边似笑非笑勾起,耐心地等着她看她如何作解。
这可大煞了台下所有人,漠主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与贴身近侍调侃,但众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调侃,更像是...调戏,想到这二字,众人如见到什么不得了的画面一般,十几双眼睛纷纷扎到她身上。
花弄影本就懊恼自己说错话,又看到众人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再次成为焦点,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她垂首道:“漠主,属下领罚。”
北慕离人饶有兴致道:“罚你?说说看,你哪错了?”
花弄影语气软了下来,“属下不该走神。”
他颔首,“还有呢?”
还有?
“还有就是不应睡迟了。”
众人深吸了一口气,睡迟了,这三个字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容他们消化消化。
北慕离人脸色如常道:“检讨的不错,下次注意。”
见他不怒,也不罚她,她简直要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北慕离人了,这么容易便过去了?
他回过头,眼神一扫,惊吓到一大片。
“你们还有事?”
众人一致摇头。
他面如凝霜,语气冷冽道:“这次的任务,听意公子的安排,暗漠上下听令行事,有不服令着,诛。”
众人异口同声应了一声:“是!”
他手一挥道:“散。”
众人告退,但乐意还有事要报。
“漠主,我有事回禀。”
北慕离人眼神一抬,殿内的侍从会意,躬身退下,花弄影也准备溜之大吉。
“你站住。”花弄影脚步一怔,退了回去。
乐意特地回禀一定是什么要事,旁人都撤了,为什么就留她?她可不想知道这么多,免得将来被灭口,她就冤了。
乐意眼底闪了一下,他竟毫不避讳近侍,看来他是颇为重视此人。
北慕离人道:“何事?”
花弄影只管将头垂的低低的,恨不得连耳朵都堵上才好。
乐意扫了她一眼。
“北慕有要事,请您速回一趟。”
北慕离人浅浅道:“知道了。”
乐意传到便退了出去。
花弄影瞧着时机道:“漠主,茶凉了,属下去换一盏新茶。”
北慕离人嗯了一声,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她怕打扰到他,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站住。”
花弄影身后有人唤了一声,她看四下无人,许叫的就是她了,回过头,竟然是乐意,他在暗漠的分量还是很高的,她学着旁人,语气恭敬地道:“意公子。”
乐意眼睛如炬,上下扫了她一眼。
“你到底是谁?”他语气难得的正经严肃。
看吧,自己不找麻烦,麻烦倒找上门来了,果然高调容易出事。
花弄影道:“公子,属下是鹊神医带回来的,已经造册在内了。”
他语气犀利道:“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如果你自己说的话呢,能省你许多不必要的皮肉之苦,但若你执意如此,我相信,你很快就会见识到暗漠的手段。”
花弄影脸色微沉,眼前的乐意,与她两年前相识的完全不一样,从前无论何时见他,他都是一副玩世不恭,浪荡不羁的公子模样,他这一面,她从未见过。
他步步逼问,“说,你是谁派来的,你来暗漠有何目的?”
花弄影后退了几步,他眼内的杀意,她看的一清二楚,他对她起了杀心。
“公子说的话,杨九不明白,杨九命低贱,自小在贫寒之地长大,后爹娘惨死,杨九也孤苦无依,四处飘零,饮风露宿长大,后幸得神医路过,看我可怜便带我回暗漠。”
乐意见他眼神清澈无害,说的话无一丝破绽可寻。
他冷哼了一声,“他倒是个活菩萨,什么人都敢捡回来。”
花弄影垂首,“鹊神医救命之恩,杨九没齿难忘。”
自知再问不出什么,乐意冷着一张脸转身离去。
花弄影长吁了一口气,还真是难应付,这下可好了,被乐意盯上了,她得赶紧去找乐鹊商量一下,看看有什么办法才是。
傍晚,花弄影趁着晚饭时间溜了出来。
“杨大哥,你回来啦?”门童见她,不由得开心的招呼道。
花弄影回道:“回来瞧瞧,鹊神医在吗?”
门童摇了摇头,“不在,昨日就出去了。”
扑了个空,花弄影眼神有些失望。
门童道:“杨大哥,你找神医有事吗?你可以告诉我,待他回来,我帮你转达。”
面对他的善意,花弄影心中有些感激,“待神医回来后,麻烦替我转告他,寝殿的熏香剩不大多了,调配的剂量我还不大会,须得麻烦神医再制一些,我过几日来取。”
门童记下了,“你放心,我定替你转告。”
“多谢。”
“杨大哥客气了。”
夜晚。
她回到寝殿,北慕离人坐在桌旁,背对着她,手中端着一本诗集,她有些心虚,放慢了脚步。
冷不然一声声音道:“去哪了?”
花弄影上前,从容地替他添上新茶,“属下去医堂,找神医讨要治深眠的药。”
她接着往下道:“属下每日误事,实在该死,幸得漠主宽宏大量不与属下计较。”
他薄唇轻启,呷了一口茶。
花弄影见他不语,也站到旁边小心侍奉。
沉寂许久,空气中只剩下翻书发出的轻微沙沙声。
他忽然道:“本漠主要去北慕一趟。”
花弄影看他似是无心一提,不知他作何想法,“是。”
“你作为本漠主的贴身伺候,自然是要随我一同往的。”
北慕?眼神微凝,这个地方似乎太过遥远,她打从心底是不愿去的,那里承载着她太多的回忆,常常午夜梦回,都被惊醒,满脸泪痕,说不想却又根深蒂固挥之不去,无可奈何。
花弄影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还请漠主恕罪,属下自小没见过什么世面,怕误了漠主的大事。”
北慕离人双眼依旧不离书中,手翻了一页。
“如此,你便呆在暗漠吧。”
这个回答出乎她的意料,他没有问一句缘由,也没有责备一句,这实在不像是他的作风。
花弄影苦思不得其解,自从她呆在他身边以来,发现他真的如变了一个人一般,虽然外表如一惯的冷酷无情,但心底好似多了几分的…善解人意?
“但,不能踏出暗漠半步。”
还未等她问出口,北慕离人便道:“暗漠到处在抓细作,你若四处走动,被影卫抓起来,难免少不了一顿皮肉之苦,到时候可不会有人提你出来。”
“漠主,影卫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抓人吧?”
北慕离人手又翻了一页,“有时候,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谁能说今天是暗漠的人,明日就不能是谁的人?”
果然还是生性多疑,这点可是一点都没变,但如果不多疑,只怕他现在也成就不了一番大事,她心想到。
他声音微冷:“所以,暗漠一惯的作风就是,宁杀错,不放过。”
花弄影道:“多谢漠主指点,属下明白。”
当夜,花弄影伺候更衣后,侧躺在自己的小榻上,双眼睁的跟铜铃一般大,乐鹊不在,她没敢乱翻他的药,怕一不小心拿到毒药就麻烦了。
她口中嘟囔道:“我不困,我不困,我不困。”
习武的人耳力一向好,躺在另外一张榻上的人嘴角微泛起笑意。
卯时。
花弄影惊醒,脑中第一想法就是翻身下榻。
北慕离人已然穿戴好,见她出来,瞥了她一眼。
“今日倒像个下属的模样。”
还是迟了这么一点点,花弄影陪着笑脸,端上一盏茶。
“漠主,您老人家真是宵衣旰食,属下自愧不如。”
北慕离人接过,“不用学,凭心就好。”
没料到他会如此说,花弄影话语微噎竟说不出什么好。
北慕离人扭头,手轻柔的摸了摸她的头,道:“走了。”
她竟没反应过来,“漠主,不用早膳吗?”
“时间急。”
花弄影哦了一声,道:“漠主一路小心。”
北慕离人深深望了她两眼,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待他走后,花弄影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他们两个的这种相处方式不由得让她想起从前,那时候他随军征战,她送他出征,就是差不多这样的场景。
她猛地甩头,想什么呢!一定是自己睡迷糊了才想起这些从前往事,殿内除了北慕离人轻易不会有人进来,这下她便放肆起来,踢开了鞋子,往床上一摊,回笼觉也。 月下离人花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