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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柳林镇的一家客栈。
万公子笑着斟上了一杯酒:“徐老掌柜您试试这柳林酒。”
徐老掌柜客气的比了一个手势:“请!”
众人细细品尝着美酒。
徐老掌柜放下杯盏,连连称赞道:“素来听闻柳林镇专产美酒,今日有幸一品果然名不虚传!”
万公子:“只要徐老掌柜您喜欢,我让人备下几坛陈年的佳酿送与您品鉴,还望您老笑纳。”
徐老掌柜双手作揖,不推辞万公子的美意。
“如此老朽便收下万公子的美意了,多谢万公子!”
万公子:“徐老掌柜您跟我客气那就是见外了。”
徐老掌柜苍老的脸上堆满了笑意,今日的他显得格外的和善,不知是不是离开那充满紧张气氛的洛城城都,还是今日饮得美酒的缘故。
徐奇在一旁道:“万兄,您真是有心了,今日得此一游还是沾了徐老掌柜的光啊!”
众人一笑,桌上的气氛莫不热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旧相识。
外面忽然传来吵杂的脚步声,随之就是一大队人气势汹汹的踏步而来。
“走开,走开,官差办案!”
客栈里面的客人都被惊动了,一看到这么多的官差,众人乱作一团,纷纷逃了出去。
万公子的脸色当即就黑了下来,自己好不容易在此宴请徐老掌柜,偏偏就遇到了官差查案,真是倒了大霉了。
徐奇看到万公子的神色,自然猜到了几分,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坏了万公子的大事,不然日后这笔账只怕会扣在自己的头上。
没有人比他更希望万公子与徐老掌柜的事情能成,如此自己与万公子的感情会更为深厚,以后在洛城行走腰杆挺的会更直!
但若是没成那可就麻烦了,万公子如此的屈尊降贵于前,等徐老掌柜一走,那所有的事情都会算在自己头上,那以后在京中权贵的圈子自己就别想抬得起头了。
在官差这么大声的申斥下,店中无关的人几乎都夺门而逃了,唯独剩下一桌人还饮酒自乐,浑然不将外面的人放在眼中。
为首的官差眼带煞气,怒斥道:“你们是耳聋了吗!没听见官差办案,闲杂人等闪开吗!”
客栈早就已经空荡荡,他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刺耳。
徐奇站起身,走到那为首的官差身边,语气带着几分讨好道:“官爷,那边坐着的是洛城万兴商行的万公子,您看看能否行个方便?”
官差自然听过万兴商行的名号,眼中多了几分忌惮。
徐奇从衣袖中掏出一袋沉甸甸的银袋,悄悄的塞到了他的手中,那官差眼底的贪婪之色尽显,他掂了掂,心中很是满意。
“弟兄们,我们上二楼搜,动作都轻点。”
后面的官差皆应声而入,没人理会驱赶一楼独剩的一桌人。
徐奇坐了回去,万公子的眼中闪过一丝赞叹。
而徐老掌柜满是褶皱的脸上自始自终都没有一丝动容,很是从容不迫,好像外界的事情与他无关一般。
万公子:“徐老掌柜的气魄真是让晚辈折服。”
徐老掌柜举杯道:“美酒在前,旁的事都是小事。”
万公子跟徐奇同时举杯相敬。
“这酒好还得遇到伯乐,要是遇上像我这样豪品的人,断断品不出什么来。”
徐老掌柜谦让道:“万公子谦虚了,酒上逢知己,那才算得佳事。”
万公子:“晚辈与徐老掌柜相谈甚欢,若是能早认识几年就好了。”
徐奇道:“现也为时未晚。”
徐老掌柜:“所言甚是。”
万公子:“若是徐老掌柜能给晚辈一个机会,与晚辈同事的话,晚辈定不胜荣幸!”
他说完这番话还偷偷的瞄了一眼他的脸色,徐老掌柜比起之前似乎没有这么抗拒了,听完他的话,脸上的神色一变不变。
他抿了一口酒,似在思考。
徐奇在旁出言道:“万兄对徐老掌柜的热情可见,态度真诚,不过有些事还是急不来的,且容我们老掌柜想一想。”
万公子瞧徐老掌柜的模样,已然是些松动,想来定是自己的态度打动了他,只是现在还不能急于一时,若是逼急了反而会适得其反。
反正他人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了,时间有的是,大可不急。
他笑着道:“是是是,是我太急了,老掌柜您再喝口酒慢慢想。”
徐老掌柜满是褶皱的脸这才缓缓舒展了开来,举杯道:“来,万公子,这杯老朽敬您。”
万公子心情愉悦举杯一饮而尽。
王宫。
寝宫中间摆着一个大浴桶,平儿的手拂了拂水桶中的水,冰冷的触感传来,她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
“公主,这水冷的跟冰似的,您还是.....。”
明珠的眼神比这冷水更冷,她已经洗了好几天了,然而只是感到一点点不爽利,并没有加重风寒,这让她不由得急了起来。
她只想见到乐鹊,万一晚了鹊哥哥真的回北慕的怎么办。
明珠:“出去。”
平儿不情不愿的退了出去,守在门边。
片刻后。
明珠坐在浴桶中,整个人脸色发白,紧紧咬着牙关,浑身颤抖的厉害。
这水实在是太冷了,但是比起能见到鹊哥哥,这些都不算什么事,她能忍得住。
殿中不知从哪吹进来的风,将纱曼轻轻撩起,她寒意侵体,浑然不察觉有动静。
空气中似乎飘着一声极轻的叹息。
明珠听的有些模模糊糊,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是轻微的脚步声却没有躲过她的耳朵,来人若不是没有故意隐藏自己的行踪,那便是不会武功。
明珠颤抖着嘴唇,声音尖锐了几分,:“是谁!”
那人的脚步停住了,轻纱曼飘起,上面映着一个影子。
明珠的眉紧紧皱起,身边无蔽体之物,她不敢妄动。
“尊驾是谁,不请自来未免有些太过无礼了吧,现在滚出去,说不定本公主还能饶你一命。”
那人一动不动,似乎根本就没有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
明珠冷眼一斜,厉声道:“不走?我叫人了。”
“是我。”
来人短促的两个字,却令明珠心中大震,这个声音她至死都不会忘记,是鹊哥哥!
她面露喜色,下意识的想转身去看他,但自己未着片缕就好比被人点了穴道,动都动不了只能掩下心中的狂喜之意。
“鹊哥哥,我以为你不会出来见我了。”
乐鹊看着眼前的纱曼,隔着纱曼他只能看到她朦胧的背影,他微微侧过视线,将目光落在一旁。
面对明珠的无比欢喜,他显得很平淡。
“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他的声音没有一贯的儒雅圆润,而是多了几分的严肃。
乐鹊一直都在她的周围,她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的注视之下,她这样对自己,为的就是想将他逼出来。
要是自己不出来,她还不知道要洗上几桶冰冷的井水。
明珠眼眸随之一沉,语气哀怨道:“还不是你不肯出来见我,我让王兄帮我寻你,他也只是敷衍我,我没有办法只好这样逼你出来了。”
他加重了声音斥道:“胡闹!”
被他这么一斥责,明珠心中不觉有些委屈,:“我没有胡闹,我只是太想你了,想见见你。”
那边久久没有回话,明珠耳边只听闻一声浅浅的叹息,这一下她听的很清楚。
“鹊哥哥,既然你不愿意见我,那为什么来洛城,我知道我身上的伤好的这样快,凭宫中的太医是没有这样的医术,唯有你。”
乐鹊:“我只是受皇上的命来帮你治伤,毕竟你是洛城的公主,你受伤垂危北慕可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他三言两语之下,将自己的心意撇的干干净净。
明珠双眸眨了眨,眼眶有些红,“鹊哥哥,你关心我就一定要扯上旁人吗?”
乐鹊:“就事论事,公主不要误猜了。”
明珠咬咬唇,心中的骄傲让她放不下自己的身份,:“既然如此,那我的伤也好了,你可以走了。”
乐鹊:“公主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再好的医者都禁不住病人的自轻自贱,希望公主不要让我的苦心白费。”
明珠讥讽道:“不劳鹊神医费心了,我的身子就算吃了那些庸医的药也死不了。”
乐鹊蹙眉,她就非得拿自己的身子与他置气么。
“公主好了,我也要回北慕复命了,望公主珍重。”
明珠:“你来就是告诉我,你要走了是么?”
那边的人没有回话。
明珠:“乐鹊,我之前跟你说的话都不作数,在你踏入洛城的那一刻起就都不作数了,现在我不打算放弃你了。”
乐鹊晦暗的眼神闪过一丝光芒,他道:“公主说的可都是真话?”
明珠心中坚定无比,她不允许任何人质疑她的心意,特别是乐鹊。
“是!”
乐鹊:“公主既然这么放不下,为何又要将我推至别人的怀中?”
明珠一愣,她似乎根本就没有想到他会说这些,而且他为什么会说这些?!
她醒过神来,低低唤了一声:“鹊哥哥...。”
那边没有做回应,而纱曼上的影子也不见了踪迹。
“鹊哥哥!”
“鹊哥哥!”
明珠慌了,没声儿了,鹊哥哥定是听到了那日自己月下与汨罗的对话,可那是她一时心灰所言,并不是真的!
门口的平儿听闻殿中的响声,忙跑了进来。
她声音焦急道:“公主,公主您怎么了?”
明珠接过她手中的衣服,随意披在身上,“哗啦。”一下起了身。
她赤足跑了过去,双手拂过纱曼,方才的地方已经空空荡荡,只是空气中荡漾着淡淡的药香味证明他来过。 月下离人花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