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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私心就是影儿。”
花承霆听到这话心中不由得一沉,脸色微怒,“我女儿早就跟你跟皇宫没有丝毫关系!”
北慕离人寸步不让,“她是我的妻子。”
花承霆冷笑,“皇上这话敢当影儿的面说吗?”
北慕离人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但又很快恢复如初。
“你处心积虑想得到万利商行,现在又将它完璧归赵,你到底还想做什么?!”花承霆厉声追问,丝毫没有像刚开始一样顾及他的身份。
好不容易远离了京城是非,一家人过上了平静安稳的日子,花承霆实在是不想他们再搅进京城的那趟浑水中。
如果有人想打破这种宁静的局面,那他拼死也要一护!
北慕离人:“朕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只要您保密,我保证影儿的生活还是这么平静。”
花承霆:“你保证的了一时,保证的了一世吗!”
说漂亮的话谁不会说!他当年还不是同现在一样,在他们夫妇面前信誓旦旦的说会对影儿好,可结果呢?
君王的保证他实在是不敢相信。
“影儿肚子里的孩子是你的!?”
“是。”他应的毫不犹豫,坚定无比。
花承霆眉川紧皱,眼中带着警惕,“你难道是为了影儿腹中的孩子来的?”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必须要将他的真实身份告诉影儿,虽然她有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但是他相信他花承霆的女儿不会任由人搓圆扁!
北慕离人没有否认,“小部分是。”
花承霆手攥的发白,脸色难看异常,“你想抢孩子?”
北慕离人墨眸微眯,盯着棋盘,似乎在研究破局之法。
他的一分一秒都在煎熬着花承霆的心,他竟不知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沉不住气了,还是该说眼前的男人城府太深。
沉默半晌后,他倏然开口,“岳父不相信朕也是情理之中,只是朕做事向来不需要跟谁解释,也不需要什么道理。”他的话张狂又霸道,可偏偏他有这样的资本教人无法反驳。
花承霆刚刚试探的时候已经看出来了,只是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真的会对影儿好。
一年多前都做不到的事情,现在就会做得到吗?
可北慕离人有一点说对了,他做事从来不需要跟谁解释,也不需要道理,毕竟这个男人站在权利的顶峰,眉一皱就可以夺人生死。
他要真的想在影儿身边得到什么,大可让心腹来,何必如此大费周章浪费他的时间,这也实在不像是他北慕离人一贯的作风。
花承霆醒后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虽然花弄影三缄其口,言语闪躲,不想让他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但是她身边的连翘却是什么都知道的。
他问起连翘不敢不说,他知道北慕离人在花弄影假死跳崖的时候万念俱灰,要不是侍卫拼了命的拦着,他也会随影儿一同跳下去。
为了抢夺花弄影的骨灰他还跟萧越差点刀兵相见,这份情要说做假,那也不必做到这样的份上,那时候他离皇位仅有一步之遥。
北慕离人当时虽贵为太子,但却是最需要将军府支持的时候,得罪了萧越无异于不顾自己的前程,可他还是做了。
所以花承霆相信他对影儿还是有情的。
“你不会伤害影儿?”花承霆向来儒雅的脸上难得的露出凶狠之色,如果他敢伤害自己的宝贝女儿,他绝对跟他拼命。
“不会。”他的回答没有丝毫的思虑,且掷地有声。
“你不会把孩子从影儿身边抢走?”
“不会。”
“我凭什么相信你。”
北慕离人低头,唇角勾起极淡的笑,“时间自会证明。”
“岳父大人,局破了。”他寡淡的语气中带着不可忽视的王者之气。
这棋盘的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计之中,他想破便破,想赢就绝不可能输。
花承霆的白子落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而正是这枚棋子,扭转了局势让黑子全军覆没。
这枚破局的棋不是他下的,是北慕离人替他下的。
花承霆最终还是选择了缄口不提。
南越王宫。
寝殿太监宫女来来去去有些吵杂,与往日的肃静截然相反,太医们围着床榻,尽心的为一个宫女诊治。
太医们在宫中摸爬滚打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宫女躺在王榻上,让太医院的太医们诊治的,这份恩宠他们是头一回见。
唐德从井里救出了沈疏儿,抱着她就直奔寝宫,宫女太监们看到浑身是水的王上,抱着一个宫女无不吓坏了。
他将浑身湿透奄奄一息的沈疏儿放在榻上,吩咐了人去请太医后,立马就换衣服上朝去了。
太医们诊脉之后都松了一口气,还好积水及时排出了,不然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救她。
唐德下朝后本想去御书房,但想了想,便调转了步子回寝宫。
“王上。”
“王上。”宫女太监们跪地迎接。
沈疏儿脸色苍白,安静的躺在榻上一动不动,宛若一只折翼的蝴蝶。
唐德盯了她脸颊几眼,床榻上的女子呼吸微弱的可怜,要是他晚去一步,想必她已经淹死在井中了。
纵使他三番五次的警告,还是敢动他的人,看来他最近是太仁慈了,让那些人都忘了他的性子。
他眸中闪过久未浮现过的杀机,面无表情的收回了视线。
宫中人人自危,原本最应该笑的人此时却笑不出来了。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宫女脸色焦急,“公主,怎么办啊?”
“怎么办?”毓儿公主的脸上带着阴狠与讽刺,“事情没做成反倒被人抓了个现形,你说怎么办?”
“公主!绿菊是您的贴身宫女啊,您一定要救救她!”
“救她?”毓儿公主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她现在撇清干系都来不及,还去救一个低贱的宫女?
这种事换了几个月前的她可能还会傻乎乎的做,但是现在她既不傻也不蠢。
“连这等小事都做不好,本公主还留她在身边做什么!”毓儿公主咬唇,她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那些奴才将她供出来。
她在王兄心目中一直都是温柔乖巧的形象,若是王兄知道此事是她吩咐奴才做的,一定会认为她是一个善妒冷血的人。
不行,王兄不能这么看待她,她不要王兄知道她原来是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
“红竹,你说那些奴才会不会把我供出来?”她语气染上了几分惊慌,手紧紧的抓着红竹的袖子,心中害怕极了。
“公主你别怕,绿菊不会说的,就算那些奴才受不住酷刑把您供出来,王上知道了也不会把您怎么样的,不过是一个奴婢罢了,王上哪能真的跟您生气?”红竹安慰道。
毓儿公主摇摇头,她不懂,她不懂王兄的看法对她来说多重要。
而且沈疏儿这个奴婢,在她看来王兄对她还是颇为看重的,不然上次也不会罚她身边的人做为警告。
“公主....。”红竹见她原本煞白的脸色,渐渐浮起了血色,原本茫然失措的眸子也变得清明了起来,眼底甚至带着几分不明的狠绝。
她手松了下来,声音清脆的问:“绿菊跟那几个奴才的家人都在京外吧?”
红竹:“回公主,是的。”
“那几个太监的根还在蚕室收着呢?”毓儿公主说这话时脸上丝毫没有波澜,反倒是红竹起了满脸的臊红,有些扭捏。
“是。”
毓儿很满意,“去,派人跟他们说,如果谁敢供出本公主,本公主就要他一家人的性命,还有他们中有谁想死后不能完整的去,那也试试。”
那些太监虽身份低贱,但也极为看重死后的完整,因为民间流传着这么一句古话,如果不能完整的去,就将无法投胎。
要不是家中贫穷,谁愿意将孩子送到宫中这样的地方,这辈子已经够苦了,死后还不能投胎,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凌迟。
所以他们一定会答应的。
红竹头低低垂着,应了一声“是。”将口中为好姐妹绿菊求情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毓儿公主的手紧紧握着桌沿,眼有不甘,“沈疏儿怎么样?”
红竹动了动唇,压低声回禀:“太医都去了,只是昏迷不醒,还活着。”
这个沈疏儿还真是命大!竟然这样都不死!
这件事给了她一个很大的打击,王兄为了救她居然不惜跳井,这个低贱的宫女到底哪里值得王兄另眼相待!
毓儿眼眶微红,她绝不允许王兄身边出现这样的女子,就算这次她侥幸没死,下一次她绝对不会再有这么好的运气!
“公主您放心,绿菊虽然是您身边的人,但是她之前跟沈疏儿有过过节,只要她把事情全部揽下来,您就不会有事的。”
“王上素来对公主好,公主到时候在王上面前哭两声,让王上坚信这件事您不知情,所有的不过是宫女之间的矛盾而已。”
红竹所说正是她心中所想,与其等王兄质问,还不如自己先发制人。 月下离人花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