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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弄影入住山庄的第一个月,过的极为安稳。
常伴爹娘膝下,又有挚友在伴,最幸福的时光莫过现在。
今日她收到了两个消息,一个是关于唐德的,一个是关于明珠的。
唐德起兵造反,凭着三十万精兵,势同破竹,长驱直入,直取城都,唐淮被迫退位,追封刘贵妃为太后,唐德彻底清洗了朝中反对他的大臣,择日登基,年方十二。
明珠公主惹怒北慕离人,硬是走了一个多月,走回洛城,快走到洛城时撑不住倒在地上,硬生生爬到城门之下,听闻整个人消瘦不堪,双腿双手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洛洋焦头烂额的事情一大堆,看到王妹这幅模样,怒火冲破胸膛,又气又急,没有再提本句北慕。
看来,似乎都是好事呢。
花弄影嘴角弯弯,心情不错。
饭桌上,众人其乐融融。
阿若跟连翘一会儿聊林中的小鸟,一会儿聊城下的小吃,嘴上没个停。
花夫人看她嘴角带笑,淡笑着问道:“影儿,想什么呢。”
花弄影回了神,正准备回答,不料一阵恶心涌上心头,站起捂着嘴巴就跑了出去。
阿若似乎也被她感染了。
两人同时在外,一顿干呕。
花夫人跟怜儿赶忙出去看。
“怎么了这是?”
花夫人替她顺着背,怜儿则替阿若顺着背。
阿若扶着柱子,脸色苍白道:“许是这几日吃错了东西,一直犯恶心。”
花夫人看着花弄影的模样,试探着问道:“影儿,你这月葵水来了没有?”
花弄影想了想,摇摇头。
怜儿则看向阿若,阿若也摇了摇头。
花夫人脸色凝重,命人去请了大夫。
“恭喜夫人,两位小姐这是有喜了。”
花弄影跟阿若同时呆化。
屋内的连翘跟怜儿也顿时一愣,震惊不小。
阿若不可置信:“大夫,你是不是诊错了?”
老大夫摸着山羊胡子道:“小姐放心,老朽行医半生,还从未诊错脉的。”
阿若心情一顿复杂。
花弄影更是脑中一片空白。
连翘送了大夫。
花夫人脸色有些严肃:“女儿,这是怎么回事?孩子是谁的?”
花弄影咬唇,似有些不愿说。
花夫人叹了一口气:“孩子,我知你一向有分寸,只是这关乎到你,娘亲必须得问清楚。”
花弄影低低垂头,闷闷道:“北慕离人。”
不知怎的,花夫人忽然像是松了口气,点点头:“那你怎么想?”
花弄影手不知觉覆上肚子,坚定道:“女儿想将他生下来。”
“没有父亲也没关系,他有外公外婆,还有娘亲,定能将他照顾的很好的。”
花夫人点头,她尊重女儿的决定。
众人一致将眼神看向沉默的阿若。
阿若回过神,似做下很大的决心道:“生吧。”
她的手极为冰凉,花弄影握住了她的手,渡给她一些力量。
听怜儿说,阿若那夜错把媚药当迷药投了下去,与洛洋有了夫妻之实。
现洛洋也四处寻她。
阿若虽看起来潇洒自在,无拘无束,但在她眼中,却看到了从前都没有过的情愫。
她或许对洛洋有些动心了。
阿若将洛洋的孩子留下来,大大超出了怜儿的预料。
花弄影看到了她眼中的担忧,朝她摇摇头,示意她不必相劝。
北慕王宫。
唐德的手段以及能力,果然不出北慕离人所料。
短短一月,便已让南越翻天覆地,杀伐果断的诛杀了一大批反对他的朝臣,以世子之名,名正言顺的坐上了国主的位置。
有时候仇恨就是最好的催化剂。
李遇步履生风,一瞬便已到了跟前。
北慕离人薄唇微动:“什么事?”
“皇上,王妃今日请了大夫入山庄。”
他立即放下手中的奏章,抬眸道:“病了?”
李遇:“据大夫说,是两个姑娘有了喜脉。”
“谁!”他的语气竟添几分的迫不及待,以及不觉察的紧张。
李遇缓缓道:“据大夫的描述应是王妃跟一个叫阿若的姑娘。”
北慕离人瞬间僵硬,手有些微抖,眼神凝滞。
李遇见过他这副模样,那是王妃跳崖的时候。
殿内落针可闻。
“哈哈.....哈哈.....。”
他爽朗的笑声忽而冲破天际。
“备马出宫!”
李遇应了一声:“是!”
洛城。
洛洋忙的脚不沾地,先是南越兵变易主,后是城中接连不断发生大案,请示的奏章源源不断的送进来。
这几日压根就顾不上那个女人的事。
他已经两夜未歇了,眼内一片血丝,整个人憔悴了不少。
太监方才点了灯,洛洋抬头,颈处酸疼不已,揉了揉酸胀的眉间。
“皇上可要传膳?”
洛洋起身,道:“不必了。”
迈开长腿,朝明珠的宫里去了。
殿内飘着极浓的药味,一个女子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长长的睫毛投下剪影,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她还活着。
她回来时,只剩下一口气,太医跪在地上不敢用药。
洛洋大怒,抛下狠话,“若是治不好,太医院全部陪葬。”
太医只好抓着不大的希望,硬生生将她从黄泉路拉了回来。
他既心疼又愧疚,他做的事,竟让这小丫头替他承担了后果。
洛洋又怎会不知,北慕离人没有直接跟他撕破脸皮,而是借明珠来给他的警告。
他坐在床榻边上,手覆上了她安静的睡颜。
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很是细微,但洛洋却看得清楚。
心中一喜,轻声唤道:“明珠,明珠。”
睫毛又颤动了几下,似有醒过来的征兆。
明珠眼皮如千斤重,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一片空白,她不停的走,不停的走,试图走出这处迷障,直到她听见有人唤她的名字。
她用尽全力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气息,还有王兄,明珠扯着嗓子,半天才发出声音:“王...兄....。”
她的嗓子如火在烧,发出一字就如同针扎一般。
洛洋:“刚醒就别急着说话。”
太医很快就来了,把了脉,脸色是大大的松了不少,这回太医院众人的命算是保住了。
“回城主,公主的嗓子因入了风沙又长时间缺水,所以才受了伤,这段时间公主暂不宜多说话,臣开些药,公主每日按时服用,半月便可恢复。”太医恭敬道。
洛洋伸手屏退了太医。
明珠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整个人瘦的只剩下骨头,她眼睁睁看着洛洋。
洛洋看着她,道:“王兄知道你想说什么。”
“北慕不去也罢,留在洛城吧,王兄还是很想念你这丫头在的日子。”
他笑着道:“没了你的麻烦,果真少了些趣味。”
明珠鼻头一酸,眼泪掉了下来,伸手去抱他。
洛洋知道她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头。
从前父王教诲他,王室中没有情可言,什么人都可能是手中的一枚棋子。
母妃临终前,牵着他的手,亲手将明珠托付给他,命他务必护她周全。
他终究没做到,他狠下心骗明珠去北慕和亲,让她吃尽了苦头。
明珠紧紧抱着他,努力的扯着嗓子,磕磕绊绊说出了一段话:“王兄不会再送明珠走了吧。”
洛洋语气微沉,像是跟她保证道:“不会。”
明珠听着,泣不成声。
一路上,她很怕,怕自己走回来,王兄又毫不留情将她送走。
自己不知走了多久,只知道太阳很毒辣,风很刺骨,没日没夜的走,走到自己麻木,一双腿跟灌了铅似的。
最后她倒在了洛城城门。
她心中最后的想法就是,就算死,也要死在洛城。
渐感呼吸声均匀的传来,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洛洋动作极轻柔的将她放了下来,手抚上她的脸颊,将她的泪悉数抹去。
看着她的睡颜,忽然出声道:“谁叫你来的。”
乐鹊从外走了入内,衣衫凌乱,风尘仆仆。
眼神紧紧锁着床榻上的女子,他日思夜想的人儿,就在咫尺。
他哑然开口道:“我自己来的。”
洛洋替她将被角掩好,转身出了去,路过他身侧时,浑身散发着寒意。
乐鹊收回了眸光,亦出了去。
洛洋特意走了远,乐鹊紧随其后。
他忽然转过身,一拳打到乐鹊脸上,他猝不及防的狼狈退了一步。
影卫现身,护在他身前。
洛洋厉声道:“滚开。”
乐鹊命令道:“回去。”
影卫得令,瞬间消失在他们眼前。
洛洋看着他嘴角渗出的猩红,拳头又攥紧:“你来干什么,你害的她还不够惨吗?”
乐鹊眼中闪过一丝痛苦,“我得到消息后马上就赶过来了。”
北慕离人封锁了消息,除了乐意外,再无旁人知晓,等他收到消息,已是一个月后。
他快马加鞭,直奔洛城,一想到所有的可能,他便不顾一切,拼了命的御马赶来。
没想到终究还是迟了。
洛洋面无表情道:“你走吧,明珠不想看到你。”
乐鹊:“我看完她的伤势就走。”
洛洋眯了眯眼,“你认为凭借这几个影卫能打得过我么?”
乐鹊不顾他的威胁,坚持道:“我看完就走,绝不让她看到我。”
洛洋想起明珠,终究还是让了步。 月下离人花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