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老家,我和乔心盈也总爱挖野菜吃。
“这些已经很好了,我们赖在您这里,才是不好意思呢!”
莫颜嘴甜,三言两语就把老爷爷逗得眉开眼笑。
几个人围着一张有些拥挤的小桌子吃完了饭,想帮老爷爷收拾碗筷,再次被拒绝。
莫颜问:“您招待我们吃住,帮您洗个碗而已,这有什么的?”
“厨房太小了,你们也站不下,而且里面很脏的,别弄脏你们的衣服。”
莫颜不依:“没事的,衣服脏了洗洗就好了,我来吧。”
老爷爷还是不答应:“不行的,我们这里缺水,水要去很远的井里打,洗衣服不方便。”
顾嘉牧拉了拉莫颜的袖子:“行了,你坐下吧。”
莫颜有些不解,但还是依言坐了下来。
老爷爷进了黑漆漆的厨房之后,再度把门关上了。
顾嘉牧笃定地说:“我跟你们说,这老爷爷肯定不简单,厨房里面绝对有宝贝。”
莫颜敲了敲顾嘉牧的头:“就知道宝贝。”
我也多看了那个小厨房几眼,难道顾嘉牧说的没错,里面真的有什么东西?
不方便给我们看见的?
靳沛东也吸着鼻子,好想在闻什么东西。
不过看他的眼神,应该没闻到什么。
这时候老爷爷洗完碗筷出来了。
“你们休息地怎么样了?要不,我现在带你们去寨子里逛一逛?”
君越高兴地跳下板凳:“好,走吧。”
我也正想逛一逛,挺好奇这里的人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那麻烦您了。”
老爷爷带着我们往里走,越往山里头走,路越是陡峭。
有的地方更是只能容一人通过的羊肠小道,另一边就是高高的悬崖。
摔下去尸骨无存的那种。
而且里面的房子也越来越破旧,木头房子都少了,都是快要倒塌的土房子。
我开始能理解老爷爷那句“还有很多人吃不上饭”的意思了。
不过这里的人都像老爷爷一样好客,一路走来,到处都是人向我们打招呼。
有的人老爷爷会重点介绍。
比如这人擅长用什么蛊,曾经救了多少人之类的。
而我会很留意这些人。
说不定这中间,哪一个就是能救苏星决的人。
一直走到寨子最深处,我们看到在山林中间掩映着一座木头的高楼。暴露在树林外面的,就有四层。
老爷爷指着那栋楼说:“那是咱们苗湘寨寨主住的地方,蛊术比赛也是在那里举行的。”
我转头问苏星决:“我们要不要去拜访一下?”
苏星决探寻地看了我一眼,眼中充满了怀疑。
我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是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也是,我嘴上说是来旅游,但目的性实在太明显了。
我连忙解释道:“我就是好奇想去看看,你要是不想就算了。”
苏星决摇头说了声没有,便扭头对老爷爷说:“麻烦带我们去拜访寨主。”
老爷爷面露难色:“你们真的要去啊?”
难道这中间有什么隐情,所以老爷爷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为什么不能去啊爷爷?”君越偏着小脑袋问。
老爷爷眉头皱了皱,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不瞒你们说,寨主家里最近出了事,估计你们去了也不太方便。”
我“哦”一声,心想既然如此就不去给人家添堵了。
顾嘉牧却自顾自问:“出什么事了?”
老爷爷讳莫如深,“寨主家的事情我们咋能知道呢?反正出事了,你们想去就去吧,反正我不能带你们去。”
顾嘉牧还要说什么,我制止了他。
万一真有什么事,可别连累了老爷爷。到时候我们拍拍屁股走人了,他可还要在这里生活的。
苏星决也同意我的观点,没有坚持要去,一行人这便返回了。
回去的路上我突然想到在饭馆里曾听到那个小伙子说“蛊门”。
于是我问老爷爷:“老爷爷,你知道蛊门吗?”
提到蛊门,老爷爷一脸自豪:“当然知道了,蛊门是我们这里的大户,连寨主都要给门主几分薄面的。”
我们猜得没错,估摸着里面应该都是用蛊高手。
“那我们一路上来,怎么没有看到蛊门呢?”
我以为蛊门应该会跟那时候的门派一样,有个专门的堂口,平时弟子们就在堂口里训练蛊术。
老爷爷笑道:“蛊门不是固定的,凡是炼蛊的苗族人,都是蛊门的弟子。大家平时都在自己家里住着,蛊门有事才会在寨主宅子里集合。”
“那门主在哪里住?”
刚好走到一处断崖边,老爷爷弓着身子小心通过。
“门主喜欢到处跑,四处救人,有事才回来。”
我扶了老爷爷一把,让他平安过去了,才问:“那门主是不是蛊门里面蛊术最厉害的人?”
老爷爷点头:“那当然了,我们苗湘寨的门主,在整个苗疆蛊术界都是能说上话的。”
我对这个门主充满了好奇。
既然他的蛊术最高,那就很有可能会治疗噬心蛊虫。
得到了这么多有用的信息,我对于治好苏星决,充满了信心。
一大早出去的,回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刚落坐,便有一个穿着苗服的小伙子来找老爷爷了。
“小松子,你干啥来了啊?”老爷爷站在门前的台子上,问。
那个叫小松子的小伙子腼腆地笑了笑:“我阿爸说这里来了客人,喊我来叫客人过去吃饭。”
竟是来叫我们去吃饭的?
小松子对着我们说道:“尊贵的客人们,你们可以去我家里做客吗?”
人家都这么盛情要求了,我们当然要去。
拒绝的话就太驳人家的面子了。
我问老爷爷要不要一起去,他说不了。
小松子的家距离老爷爷家不远,就在后面几百米。
小松子家里也是木头房子,有三层。
院子也比老爷爷家里大,看来家里条件应该是好一点。
院子里放了好几排用白色纱布封住口子的褐色瓦罐。
我指着瓦罐问小松子:“小松子,那是什么?”
小松子答道:“那是我阿爸养的蛊虫。”
“你阿爸会蛊术?”
我有点激动,虽然今天在寨子里逛的时候看到了不少会蛊术的人,但是真正看到了蛊虫,小松子阿爸却是第一个。
小松子不无自豪地点点头:“当然了,我阿爸可是蛊术高手。”
正说着,从楼梯上下来了几个人。
一个中年男人和中年女人,后面跟着一个年轻女子,怀里抱着一个一岁多的小孩子。
见到我们,他们连忙迎了上来。
“尊贵的客人,欢迎你们的到来。”
苗族人的热情好客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阿爸,这是我阿妈,这是我阿姐,她的孩子。”
小松子挨个介绍道。
对于打招呼拉近关系一事,苏星决并不擅长。
所以顾嘉牧很自觉地上前握住了小松子阿爸的手:“多谢款待。”
“不用跟我们客气,请上楼。”
小松子的阿姐怀里抱着小孩盯着苏星决一直看。
苏星决是鬼,这样大的小孩子是能看见的。
好在苏星决的本体也还是很帅,要不然这小孩肯定要吓哭了的。
这家人确实条件较好,桌上的菜品很是丰盛。
有鱼有肉,当然也少不了玉米和紫薯。
顾嘉牧很快就跟他们聊嗨了,而我的心思都在院子里那些瓦罐身上。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我迫不及待地问小松子的阿爸:“叔叔,我们可以看一看您的蛊虫吗?”
小松子的阿爸愣了一下,狐疑地道:“都是一些虫子而已,这有什么好看的?”
顾嘉牧也搭腔道:“就是啊,老爷爷不是说了么,就是蛊虫封在罐子里嘛!”
我瞪了他一眼:“要你多嘴!”
“你要是想看,也是可以的,我带你去看。”
小松子的爸爸答应了,领着我们来到了院子的瓦罐前。
他从中挑了一个瓦罐,敲了敲,然后对小松子说:“去把阿爸的手套拿来。”
小松子“蹬蹬蹬”上楼,不一会儿拿了双手套下来。
手套本来应该是白色的,但不知道浸染了什么东西,变成了褐色的。
小松子的阿爸用手套在瓦罐口抹了一圈,然后拿开了封在上面的纱布。
然后他手伸了进去,从里面抓了一只蛊虫出来。
小松子的阿爸张开手,手心卧着一条食指粗细的蛊虫。
蛊虫是黑色的,有点像毛毛虫,身上粘着黄色的粘液,很恶心。
“就是这样的,没什么好看的。”小松子的阿爸将蛊虫在我们面前绕了一圈,然后塞了回去。
我又问:“叔叔,所有的蛊虫都长这样吗?”
小松子的阿爸没有回答,又挑了一只瓦罐,用刚才同样的方法拿出了一只蛊虫来。
这只蛊虫前面那只还要恶心。
是土黄色的,有点像蛆。
身上的粘液很多,没有腿脚,正吃力地往前蠕动。
身后都会留下一条黄色的细线。
莫颜嫌弃地“咦”了一声,我也恶心地皱了眉。
小松子的爸爸把蛊虫放回去,重新封好:“你们别看蛊虫长得不好看,但这些都能救命的。”
莫颜不以为然:“只听过害人的蛊,救命的蛊一点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