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了一声,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秦绍安一个做广告的,第一次进军房地产就是这么大的手笔。
可能人家就是有头脑,看中了这里迟早会回报他的投入吧?
我摇摇头合上了资料,他怎么想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就算赔了赔的也不是我的。
当晚,我和莫颜再次回到那个工地。
我查看了一下阵法,发现阵法有被动过的痕迹,里面确实有人闯入,但应该是逃脱了。
我有些颓丧:“莫颜,看来这东西比我厉害地多了。”
莫颜安慰我:“没关系夫人,只要它敢出来害人,我们就想办法把它抓住。”
“也只能这样了。”我和莫颜悻悻地往回走。
刚从工地出来,顾嘉牧就打来了电话。我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
“嘉牧,是不是出事了?”我忙问。
顾嘉牧急急道:“是啊,宏瑞县出了人命,七口人一夜丧命。”
七口人一夜丧命?
“你等一下,我们马上到警局来。”挂了电话,我和莫颜对视一眼,立刻赶往警局。
顾嘉牧看到苏星决不在,蹙眉:“师父又不在?”
我还没说话,莫颜气得捣了顾嘉牧一拳:“大人受伤了,怎么着,看不起我们啊?”
顾嘉牧忙摇头道:“没有,你们一个是师父的属下,一个是师父的爱人,我哪敢看不起你们?”
“别贫了,”我打断他:“人什么时候死的?怎么这么晚才报案?”
顾嘉牧神色凝重了些:“前天就死了,但是地方官员今天才报上来,算上中间乱七八糟的流程,我们知晓后就已经是现在了。”
我点了点头,这点倒是真的。宏瑞县虽然也属于叶城管辖,但离的较远,出了事不能及时上报也是正常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查案?”我问顾嘉牧。
顾嘉牧回答:“今天已经太晚了,明天一早就过去。”
莫颜翻了个白眼:“那你现在叫我们过来干什么?”
“我给你们看一下死者的死状,你们判断一下究竟是人为还是灵异,好确定下查案方向。”顾嘉牧解释道。
“好,你去拿吧。”我说。
顾嘉牧让我们稍等片刻,他就回去找资料了。片刻后,他和杨局长一起回来了。
杨局长一看是我,跟见了亲人似的上来就要握我的手:“程法师来啦?”
这个称呼让我一阵恶寒:“杨局长客气了,叫我小程就好。”
“好嘞,小程啊,这次又要麻烦你了,真是不好意思。”杨局长说着对顾嘉牧挤了个颜色,顾嘉牧赶紧将资料递给我们。
我将资料接过来,因为杨局长是看不见莫颜的,所以我有意将资料拿的偏一点,让莫颜也能看见。
照片上是一处农家院,看房子的装修这家人经济条件应该不算差。
死的一共七口人,两个老人,一个中年男子,两个女人,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男孩子十三四岁的样子,女孩子就小一点,只有四五岁。
七个人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满地都是血,连白色的墙上也沾满了血,还写了个血红的“杀”字。
地上散落着一把四十公分的杀猪刀,也被血染红了。
顾嘉牧指着那把刀说:“初步怀疑这刀就是凶器,已经送去检验了,明天就会有结果。”
我没说话,继续观察。
在场的七个人,每个人身上都有好几处伤口,显然都是被尖锐的东西刺的,很有可能都是失血过多而死。
但是我发现其中一个女人的尸体颜色比起其他人的好像深了些,像是,比他们都死得早。
顾嘉牧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见我盯着那个女人看,开口说道:“这是一家人。这个女人叫常芸,是老人的大儿媳妇儿,常芸老公五年前死于一场矿难,他们有一个女儿,但是去年就已经死了。这一对男女是常芸老公的弟弟和弟妹,这两个孩子也是他们的。”
我点点头:“还有其他信息吗?”
顾嘉牧说:“常芸老公死了之后,她伤心欲绝,一直都在叶城打工,只有过年才回家,前几天又回去一趟,但是没几天就发生了这样的惨案。”
杨局长也插了一句:“小程啊,你说这事会不会跟常芸死去的老公有关系?”
我将照片交还回去:“不排除这个可能。”
杨局长老脸一塌:“要是真的跟他有关系,那还得麻烦你们了,对了,上次那个法师怎么没来?”
“他有事来不了。”
杨局长没再说什么。
我对顾嘉牧说:“明天周五,我还要上班,这样吧,周六我去一趟宏瑞县,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
顾嘉牧道:“行,我周一早上来接你们。”
与顾嘉牧约定好之后,我和莫颜便往回走。
莫颜说那个常芸肯定有问题,她绝对比其他六个人早死了不只一两天。
我也这么想,可现在是夏天啊,这么算起来,常芸死了最少七八天了,可她的尸体怎么一点儿都没有坏呢?
这些问题只有等到去了宏瑞县才能解决。
沈南衍还在客厅看着电视等我们,看到我和莫颜回来才放心地关掉了电视,准备回房睡觉。
我想了想,沈南衍处理这样的灵异事件有经验,就叫住他,跟他说了常芸一家人的事情。
沈南衍听完拧眉:“我陪你一起去。”
……
一大早顾嘉牧的警车就开到了小区门口,我和沈南衍上车的时候路人还以为我们犯了什么事呢,看着我们的眼神都有些嫌恶。
我郁闷地对顾嘉牧说:“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低调啊!能不能不开警车来!”
顾嘉牧委屈地道:“我们是去办案,又不是旅游。”
他的话说完,莫颜红纱团了个团朝着顾嘉牧的后脑勺就砸了过去,顾嘉牧毫无防备,头“砰”地一声磕在方向盘上。
“夫人可是你师娘哎,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莫颜道。
顾嘉牧本来气势汹汹地要质问莫颜,听到这句瞬间像气球一样瘪了下去:“那你也不能打我,万一出车祸怎么办?”
“撞死你活该!”莫颜冲着后视镜做鬼脸。
“撞死我不要紧,撞死别人就造孽了。”顾嘉牧接口道。
莫颜“噗嗤”笑了,“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嘛!”
我拉了莫颜一下,提醒她顾嘉牧在开车,别影响他,万一真出了事就不好了。
莫颜吐了吐舌头,看向窗外。
宏瑞县距离叶城走高速大概有三个小时的车程,常芸一家又在村子里,离宏瑞县又是两个小时。
所以我们一大早出发,到达常芸家时已经是晌午了。
从警车进村子开始,就有村民跟上来指指点点,“这是城里的警车,专门来处理常芸家的案子。”
“可真是,城里的警察可比咱们这儿的厉害多了,肯定能查清楚的。”
听着村民的夸奖,顾嘉牧忍不住瑟了起来。
莫颜毫不留情地揭穿他:“我等会就告诉他们,你们自己没本事,还要请驱鬼师。”
两个人又你来我往地开始斗嘴。
常芸家已经从外面贴上了封条,拉起了警戒线。顾嘉牧把车停在门口,等他亲自拆了封条,我们才往里走。
从门口就闻到了特别浓郁的血腥味儿,越往里走味儿越重。
除了腥味儿,还有腐烂的臭味儿,满院子的苍蝇“嗡嗡”地飞个不停。
一家人是死在堂屋里的,推开紧锁着的堂屋门,刺鼻的腥臭味儿扑面而来。
我赶紧捏住了鼻子。沈南衍反应虽然没有我这么大,但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
“尸体已经被抬到宏瑞县的太平间了,这里的东西都没有动过。”顾嘉牧解释道。
我实在是忍不了这个味儿了,就对沈南衍说:“你在这里看着,我出去问问村民。”
沈南衍理解地点头:“去吧。”
刚才觉得院子里难闻,现在觉得比起里面来,实在好了太多。
莫颜扶着我:“夫人,你要是难受,咱们就回去吧。”
“没事,你等下注意点,别吓到村民。”我吩咐道。
从常芸家出来,门口果然围了一堆村民。
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问我:“警官,结果怎么样?”
许是刚才看我从警车上下来,就把我也当成警察了,我也不澄清,这样方便我了解情况。
“你们跟常芸家熟么?”我问眼镜男。
眼镜男从旁边拉了一个老女人过来:“这是王婶,她跟常芸的婆婆关系不错,您想知道的,可以问她。”
王婶长得倒是挺和善的,还不等我问,话匣子就打开了:“警官我跟你说啊,自从丁家大儿子死了之后啊,常芸跟她婆婆就闹地挺僵,当时常芸婆婆找道士算了一卦,说是丁家大儿子是被常芸克死的,常芸婆婆三天两头要跟常芸拼命,常芸没办法,才去叶城打工。”
“常芸知道这家人都不待见她,也不常回来,这五年,拢共就见她回来了三次,这次回来,就出了这样的事。”
王婶说完,来了个总结:“警官,以前我也不太相信常芸婆婆的话,现在看来,那个道士说的可能是真的,常芸啊,就是个灾星。”
且不说别的,王婶这副自以为是的口吻就让人很厌烦:“王婶,这样的话可别乱说,要是常芸真是灾星,万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