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提着心一直熬到早上车厢里有人醒来,才长长地喘了口气,大白天的,它应该不会再出现了吧?
幸运的是直到我下车,都没有再看见她。
到家时已经是下午了,舅妈看到我这样狼狈地出现在家门口,白着眼问了一句,“你是不是被强-奸了?”
我一晚上没合眼,坐完火车又坐汽车,现在已经累得不行了,应付着摇了摇头,“舅妈,我睡会。”
“睡睡睡,就知道睡,懒得跟猪一样,我真是倒了血霉了,摊上你这么个赔钱货……”
我已经习惯了舅妈的恶语相向,自顾自地回房,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然后我做了一个很诡异的梦。
梦见我穿着大红的嫁衣,被舅妈绑着手脚塞进了一个红漆棺材里,眼睁睁地看着她和舅舅将棺材封死,我说不出话,也动不了。
然后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脸,只有脸,没有身子,悬浮在我头上,对我笑,“你终于出现了……”
猛然惊醒,映入眼帘的是乔心盈稚嫩的脸,托着腮帮子笑嘻嘻地看着我,“姐,你醒啦?”
乔心盈是我的表妹,跟她妈不同,她从小就很粘我,对我比对她妈还亲,所以我也很疼她。
我掀开被子坐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几点了?”
乔心盈连忙把拖鞋放到我脚边,“七点了,姐,你饿吗?我带你吃好吃的。”
我还真有点饿了,不过我既然回来了,以舅妈的脾气,怎么可能允许我睡到现在而不喊我做晚饭?
“心盈,舅妈呢?”
乔心盈拉着我往厨房走去,“妈去村长家了,他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要好晚才回来。”
原来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乔心盈坐在我对面,托腮看着我吃饭,我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每次看到她这么乖巧的样子都格外心疼。乔心盈从小身体不好,每天都有喝不完的药,所以跟她同龄的孩子们都上初中了,她还在家里呆着养病。
不过乔心盈特别聪明,书本给她一看就会,就算给她拿一套高中的试卷,她也能答个满分。
哦,还有一点,乔心盈能通灵。
这还要从她六岁那年说起,有一次舅舅带着乔心盈去捡猪草,她在一边玩,玩着玩着突然指着一处空地说那儿有人,可把我舅舅吓了个半死,因为那处空地很久以前是个水池,淹死过一个小孩,大人们才把水池填平。这事发生的时候乔心盈还没出生,村里人对那件事也绝口不提,乔心盈不可能知道。
乔心盈说那小孩是被水鬼害了命,水池又被大家填了,尸体也火化了,所以一直困在下面投不了胎,还让乔心盈告诉他家人,只要为他做场法事,他就能离开这里,顺利投胎。
那家人半信半疑,但还是按照乔心盈的话做了,果然,做完法事的那晚,小孩就进了他妈妈的梦境,跟她告别。
从那以后,乔心盈的名声就打出去了,不止能看见那些东西,还能替人算命断生死,几次灵验之后,大家对乔心盈的本事深信不疑。时间一长,附近的人都知道了,也不管她还只是个小女孩,都来找她问事。
虽然舅舅舅妈极力反对,但是乔心盈自己似乎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