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不敢想下去了。菲菲还在哭,“遇初,你说我们没事干玩什么灵异游戏啊,这下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压抑着心里的恐惧,安慰菲菲,“你先别害怕,听我说,这两天你不要上班了,找一家香火鼎盛的道观或者寺庙先住下,没事千万不要出来,等我忙完这里的事情,就过来接你。”
“好。”菲菲情绪已经稳定了些许,“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要不是答应了鬼孩和女鬼,我真想明天一早就过去,我想了想,“最多一周吧,你只要撑过今晚就行,不能耽搁知道吗?”
“行,我听你的。”
挂了电话,我就直接吹响了玉哨。
没过几秒钟,我就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在缓缓流动,定是苏星决来了。
“找我来什么事?”他的身影慢慢浮现出来。
我觉得现在的他不管是声音还是面容,都格外的亲切,我殷切地看着他,“苏星决,我需要你的帮忙。”
苏星决坐在我身边,看了眼我手里的玉哨,耸肩,“看来我给自己惹了一个烦。”
我也不管他是开玩笑还是说真的,已经很自觉地把他当成了救命稻草,“你要是不帮我,我被别的鬼害死,那我的心脏你就得不到了。”
苏星决蹙眉似乎在考虑我说的话,半晌他笑了笑,“我都说了不要你的心了,怎么你还记着呢?”
“一只特别厉害的鬼惦记着我的心脏,我能当没事吗?”我哀怨地看着他,“我就两个问题,真的。”
苏星决伸手在我额头上弹了一下,“行了,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你说吧,什么问题。”
我就知道苏星决不会拒绝,他虽然是个鬼,可是办事仗义!
“你知道阴鬼老祖是谁吗?”
苏星决眸光一沉,“知道,你得罪他了?”
我连忙摇头否认,“没有,只是我在酒店被女鬼抓伤了肩膀,乔心盈帮我祛邪,我听她好像在求那个阴鬼老祖。”
苏星决满眼蔑视,似乎很瞧不起这个阴鬼老祖,“阴鬼老祖原是地府冥司里一个判官,因为徇私被逐出冥司,一条丧家犬罢了。”
怪不得,一听名字我就觉得这阴鬼老祖不是什么好东西,还真叫我给感觉对了。
沈南衍说过他只是收了乔心盈,却没有教过她本事,所以,乔心盈的本事都是信奉这个阴鬼老祖学来的,会不会因此走上歪路?
苏星决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第二个呢?”
“第二个,如果违背了灵异游戏的规则,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苏星决皱眉,“你玩灵异游戏了?”
我点点头,他的表情让我心悬得高高的,“以前不懂事玩的,现在其中一个已经死了,我和另一个很害怕。”
苏星决面有难色,“如果是别的事情,我或许有办法,但是灵异游戏不同,你们既然玩了,就相当于与鬼魂签订了契约。我作为旁观者是无法干涉的。”
我后怕地缩了缩脖子,“这么严重啊?哪有什么破解的办法吗?”
苏星决摇摇头,“地府最看重契约,就算是冥司主宰来了也没办法。”
我几近绝望地看着苏星决好看的脸,“那我只能等死了吗?”
苏星决打量了我一眼,“你死不了,但另一个就难说了。”
他的话又让我燃起了希望,“既然我死不了,那菲菲是不是也有救?”
苏星决郁闷地敲了我头一下,“你死不了是因为你身上的胎咒,菲菲没有,非死不可。”
“那我给菲菲也种上胎咒不行吗?”
苏星决眉头紧锁,“你病急也不能乱投医,知道胎咒为什么叫胎咒吗?就是胎里带来的,你想种就能种?”
我叹口气,“那怎么办?姗姗已经死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菲菲也去死吧?”
苏星决没说话。
我继续说,“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就不能跟那个鬼求求情吗,就这么算了不行吗?”
“当然不行,”苏星决严肃起来五官更立体分明,还透着一股威严,“你知道你们凡人玩的那些灵异游戏招来的都是什么吗?不是莫名暴毙就是一口怨气含到死,没办法投胎,只能游荡人间的猛鬼,跟猛鬼讲情分,除非你也想与它们为伍。”
听到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我像被抽干空气的气球一下子萎顿了。
苏星决也沉默地坐在我身边。
良久,我一转身抓住苏星决的手,笃定地恳求道,“这几天你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下菲菲?等我处理完这里,我就想办法救她,我一定要救她。”
苏星决眉头皱地更紧了,似乎很不满我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做法,“没用的。”
“没用我也得试试,我不能看着菲菲去死。”
苏星决过了好一会儿才点头答应了,不过他还说,“你以后才会明白,很多事不是你不想,你努力就能改变的。”
这个道理,后来经历了那么多无可奈何的事情,才让我明白地更加深刻。
沈南衍将乔心盈找回来时已经快十二点了。我去看的时候发现沈南衍身上挂了彩,乔心盈小脸惨白,被沈南衍抱在怀里。
“怎么回事啊?”我一边帮着沈南衍将乔心盈放在床上,一边问。
沈南衍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遇到袭击了。”
我看看沈南衍又看看乔心盈,下意识地以为是沈南衍平时得罪的人来寻仇了,便问,“你的仇家吗?”
沈南衍白我一眼,“能跟我结仇的不是投胎就是灰飞烟灭了。”
我一想也是,“你先去休息吧,我照顾心盈。”
“不行,”沈南衍拉住我的胳膊制止我靠近乔心盈,“我背上有伤,你得帮我擦药。”
说完,就半拉半拽地把我往外面拖。
我被他拖着走,又挣不脱,只能跟乔心盈说,“心盈,你先等下,姐马上来。”
乔心盈虚弱地点了点头。
沈南衍直接把我拖进了他的房间才松手,我整理着凌乱的衣领,瞪着他,“你干什么?”
沈南衍捂着心口轻咳一声,脸色很难看。
我紧张地看着他,全忘了刚才被他拖着的窘迫,“你没事吧?”
沈南衍扶着我的肩膀,“没事。乔心盈好像确实有问题,我怕你留在那里,会吃亏。”
纵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是听到沈南衍也这么说,我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难过,“她有什么问题?”
沈南衍摇了摇头,“说不上来,还得观察一阵子。”
我轻轻应一声,扶着沈南衍在床边坐下,给他倒了杯水,“那你们今晚怎么回事?知道是谁袭击你吗?”
沈南衍喝了口水,“我猜着很有可能是张强找来的帮手。”
“村长?”我咬咬牙,“我们不去找他,他倒自己找上门了。”
沈南衍又咳了一声,“我小瞧他了,没想到他能找到这么厉害的邪物当帮手。”
“邪物?”我惊了一跳,村长找的帮手居然不是人,“他哪里来的这么大本事?操控邪物也不简单吧?”
“我也想不明白,就算不是自己操控,背后一定有高人相助,看来我们这次踢到铁板了。”沈南衍自嘲地笑笑,嘴角又有鲜血溢出来。
我拿了块帕子,用热水浸湿,等温度差不多了,轻轻擦拭着沈南衍的嘴角,“疼吗?”
沈南衍玩味地笑着,突然抓住了我的手,“你在关心我?”
我本是单纯的担心他,被他这么一闹顿时羞红了脸,手被他抓得紧,怎么也抽不出来,“你别闹!”
沈南衍突然松手,而我还在用力,结果因为惯性向后退了几步,站不稳,眼看着就要摔倒,沈南衍迅速起身,拉住了我的手,顺势一拉,我整个人就被他拽起来,重重地砸进他厚实的胸膛。
沈南衍手臂收紧,单手将我抱住。
我听着他的心跳就在耳边,脸迅速升温,滚烫的温度一路窜到耳根,脖颈。
沈南衍的气息就在头顶,少了平时的冷冽气息,多了一份暧昧和迷离,“你关心我。”
这次一样的话他用了肯定语气。
我心砰砰直跳,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任由沈南衍抱着,两只手自刚才被他抱住起就缩在胸前,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沈,沈南衍,你放开我。”
“好。”
他就放开了。
我又愣了,按照正常的剧情,不是应该还要让我再挣扎一会,然后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吗?
高人都是不按套路出牌的吗?
沈南衍轻笑着逼近我,“怎么?很失望?要不我牺牲一下,再抱一会儿?”
我急忙退后几步,抬手,“别动!”
沈南衍却不管不顾地靠近我,逼地我往后退,直到退到墙边,没办法再退。
沈南衍还在逼近,他要壁咚我了吗?我脑子里已经有画面了,心跳一百八。
沈南衍伸出右手,嘴角上扬出一个戏谑的弧度,从我手里拿过帕子,转身回去坐下,自顾自地擦拭起嘴角来。
只留下被撩的我窘迫地恨不得钻进墙里去。
沈南衍擦完了嘴角,抬头跟平常一样看我,就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还有哪里?”
“啊,什么?”我局促地捏着衣角,不敢正视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