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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凉,本就浑身不舒服,黏黏糊糊的,好不容易泡个澡,他还要来做乱。
真搞不懂这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横了他一眼,季妍换了睡衣,侧躺在床上,背对着他。
身后的不动作,不说话,卧室里只有浅浅的呼吸声,还有窗外的雨滴落在草地,沉闷的响着,扰得人不安宁。
胸口的郁结之火越积越多,季妍睡不着,翻了个身,怒视着对面的人。
商靳深在笑,笑得灿烂,季妍咬牙,狠狠在他锁骨上留下一个牙印。
“你笑什么!”季妍作势掐着他的腰,手上却没用力,终究还是舍不得。
商靳深长臂环住她的腰,下巴亲昵的搭在她头顶上,嗓音透着少有的温柔,“因为有你啊。”
季妍一愣,怒气梗在嗓子眼,吞不得,咽不下。
“那你干嘛不让我好好泡个澡。”季妍委屈,嘴角耷拉,怒气兜兜转转,转化为娇气。
挡在她眼前的脖颈离开,一个温热的吻落在额头,鼻尖,略过鲜红的唇,落在白皙的颈间……
最终,又回到唇上,浅尝辄止,抬起头,直直的看着她,眼里似乎古水无波,似乎又在平静的水波下,蕴藏着波涛汹涌,有奇异的光彩。
“季妍,我爱你。”
暧昧的嗓音刺入她的每个细微的毛孔,突如其来的情话,激得她全身发麻。
趁着她的呆愣,商靳深俯身,久久没有离开。
林风难受的皱了皱眉,面色苍白,感冒好几个星期可,情况不严重,却断断续续一直康复不完底。
手握成拳抵在嘴边,痛苦的咳嗽几声,肺部牵扯得生疼,如撕裂一般。
洛杉矶天气阴沉,空中阴云密布,严严实实的堆叠在一起,堵得人无法呼吸。
“怎么样了?”他坐在沙发上,眉眼间是生命带来的憔悴,微微靠拢。
齐徵回过头,嗓音细细的,一如他初见时的好听,“医生说好多了,你的病早就应该好的,可你自己偏不听,非要大冷天生着病,还要满城市的跑。”
说到这,齐徵心里莫名不舒服,他的执着透着怪异,洛杉矶由南至北,但凡叫得上名的景点,他都去敷衍了一遍。
说敷衍,又不能全是敷衍。
他敷衍的陪她玩,却在认真的记录那些美景,认真到极致,到变态。
早晚是最冷的时间段,也是他活动频繁的时间点,她舔着脸陪着他,早出晚归,只为一瞬间的美丽。
她也有耐不住的时候,她说,我很累,他说,对不起,你先回去吧。
顿时,她就无法言语,完美体贴的话,伴着生疏的语调。
林风揉着眉心,齐徵在他面前蹲下,忍不住心疼。
“好了,好了,只要你在家乖乖的待两天,病就能好。”把医生的话转述给他,齐徵握住他垂下的一只手,放在怀里。
林风突然不适,受不了这样的亲昵,突的抽出手,猛然又反应过来,看着她受伤的眸子,林风一阵心虚,随手端起桌上的水杯,掩藏住自己的慌乱。
浅抿几口,眼神飘忽,不经意碰上她的目光,她的眼里却带着笑意。
林风一愣,不知道她怎么笑起来,顺着她的目光,反应过来,像是烫手的山芋,手一顿,水杯放回原位。
嗓子眼里泛起浓浓的排斥感,口水分泌,他却咽不下去,一时面色难看。
他……喝的是齐徵的水杯。
这个认知具有毁灭性,让他全身都不舒服,似乎手脚都不自在了,额头的肌肤诚实的堆积在一起,表达他的不愉。
脸色比生病的林风更加惨白,在惨白的肌肤上,眼眶泛红,唇色也不复刚才的红润。
泪水瞬间积聚在眼眶里,心情如过山车一样,短短几分钟,从忧到悲,由悲至喜,再由欣喜至狂悲。
“林风……”齐徵嘴唇微微颤抖,双目无神,“你到底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齐徵第一次如此喜欢一个人,拼了命的去喜欢,可是,她给出百分之一百二的喜欢,得到的确是百分之二的同情。
她一直安慰自己,林风的性格淡然,她能忍着,因为她放不下,尽管是林风提出的交往,节奏却一直掌握在他的手中,两个人进度一直停在亲吻。
与其说是绅士,更像是疏离。
握住拳头,青筋暴起,他在控制她的情绪。
许久,他拉起蹲在地上的齐徵,缓缓开口,“对不起,你不要多想,我只是……”
突然,他停住了,手还放在她的胳膊上,温热的感觉还在,肌肉却已经僵硬。
只是什么?林风扭头不敢看她的眼睛,他自己都无法再为自己找理由。
交往一个多月了,他们不像是正常的情侣,住在同一屋檐下,更像是巧遇的租客。
最后,他叹了一口气,双手抱住她的脸,吻浅浅覆上。
齐徵竟然无法挣脱,睁着一双杏仁眼,任他为所欲为。
缓缓闭上眼,就此沉沦。
不是挣脱不开,而是心里被种下了一种名叫林风的毒,她不想逃,也逃不脱,宁愿就陷入这短暂的温柔中,像一个瘾君子,把他每一个呼吸都迫不及待收藏进心里。
夜渐渐深沉,劳累一天的大城市,却不知疲惫,彻夜不休,商店里昏黄的装饰灯,暖了一个冬夜。
齐徵收拾自己的行李,衣服很多,类型各异,年轻的心勇于尝试各种新奇的事物。
挑挑捡捡,最后只剩下几件风格简约的外衣,齐徵不舍的看了眼五颜六色的超短裤,热吊带,小短裙,抿抿嘴,一咬牙,还是扔进一个大纸盒里,一并扔掉。
“好了吗?”林风现在门口,看着四处散落的杂物,微微蹙眉,“要我帮你吗?”
齐徵一喜,眉梢上扬,刚准备点头,抬眼看见他的神色,表情瞬间淡下去,摇摇头默然拒绝。
强扭的瓜不甜,她也不爱吃,只是固执的守着瓜藤,希望有一天能你情我愿。
林风还是走进房里,半蹲在她的面前,眼前出现了一双纤长白皙的手。
愣了愣神,齐徵接过他叠好的衣服,听见他在问,“这也要扔吗?我记得你好像很喜欢这种风格?”
齐徵顺着他的手势看去,一件宽大的迷彩哈伦裤,买来她还嫌不够个性,在膝盖处划了几道裂口,裂缝边上,翘着一圈的白边。
勉强一笑,季妍摇头,“不喜欢了。”
拉好行李箱的拉链,刚准备提起来,林风伸过手,代替了她的动作。
“都带上吧,挺好看的。”
行李箱有地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他留给齐徵一个挺拔的背影,直到转角消失在视野中。
挺好看的……
嘴角控制不住上扬,齐徵原本沉寂的眼眸,里面点了一束光,溢出多彩的颜色,亮得惊人。
返身回去,走到阳台边,晾衣架上挂着件印着毕加索作品图案半截袖,这才是她的最爱。
衣杆找不到了,齐徵余光一扫,站在躺倚上,够着身子,把衣服包进怀里,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扶着躺椅下来,目光所及之处,突现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闯进她的眼里,脸色突变。
在躺椅的下方,没人注意的角落里,一张照片赫然躺在那,清秀,美丽,眼眸是岁月洗涤过后的温柔,在更深处的地方,又带着些倔强。
齐徵捂住自己的胸口,尖叫声压抑在喉口,伸出去的手,颤抖,不停地颤抖。
她很清楚,这不是她的脸,有些真相渐渐浮出水面,那是她最不愿意接受的事实,猛的收回手,齐徵紧紧拽住自己的衣角,紧闭着眼,泪水如歌,淌出悲伤的节奏。
林风……
唇齿间,两个字泛出苦涩的味道。 替婚甜妻带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