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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了夏天,A市的夜似乎来得特别早,还不到六点就隐隐有了夜晚的颜色。
空气也透着丝丝的凉意,有风吹过便带起几缕发丝,季妍站在路灯下,将散乱的发别至耳后,冻得有点哆嗦。
手腕抬起又落下,往往复复,直到时针指到表盘正下方的数字,眸子一亮,手指划开锁屏。
“喂,公司附近的公交站牌。”季妍冷得声线都在颤抖。
商靳深接到她电话,脚步一顿,调转了方向。
本是到了下班的时间点,商靳深想着接季妍一起回家,可还没有到她办公室门口,熟悉的来电音乐进入他的耳膜,这是为她专门设置的,轻缓的女音,很符合她的形象。
快步往外走去,商靳深怕她等急,出了公司,一股寒意瞬间渗透进肌肤的每个毛孔,想起季妍今天的装束,放开脚步跑起来。
“季妍!你是傻的吗?”气急败坏地冲面前的人吼道,没几步的距离,他的脸都已被吹得僵冷,更别说她在这傻傻的站着不知道有多久。
嘿嘿,季妍自知理亏,讨好地笑笑,扯住他的衣袖,眸子亮晶晶的,“走,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突然之间,商靳深说不出责怪的话,她眼里的光彩,让他胸口涨涨的,很满足。
“嗯,好。”他没了所有的脾气。
伸着脖子向马路的一头看过去,季妍有点失望,别过头看向商靳深,又是满脸的笑意,“不过我们得先等等公交车,如果你再来早一点,我们就可以坐上一趟了。”
“怎么,怪我来迟了?”商靳深故意曲解她的意思,为这寒冷的天气暖暖氛围,他挑眉戏谑道。
眼皮向上掀起,季妍连忙摆头,作出恐惧的神情,“不敢,不敢。”
“你不用不敢。”
她玩笑的说,他却认真的回答。
眼眸璀璨,季妍注视着他,眸子里有好看星光。
商靳深不知道她所说的东西是什么,但凝视着她晶亮的星眸,潜意识里就认为,她要给他的,就像是他给她的所谓的“惊喜”,这女人永远都是这样,接受你的好以后,她一定会偿还给你。
她不是说为了两清彼此的情分,而是像他童年时一样,哪个小朋友今天给了他好吃的糖果,那么第二天,他也会把家里喜欢的玩具送给他。
就像是彼此分享好的东西,我能感受到你所有的快乐,然后你的快乐就放大几倍,住进了我的心里。
手掌向外翻转,商靳深握住她冰凉的手,心里不悦,干脆让她的手握成小小的一团,再用自己温热的大掌把它裹住。
季妍笑得灿烂,忍不住恶作剧地挠挠他的手心,商靳深感觉到手心的骚动,眼一瞪,横她一眼,她立刻就老实起来,乖乖地任他握着。
眼角瞟到一辆公交车驶来,商靳深问她,“我们要乘几路车?”
“唔,这辆!”
公交车是现代社会许多工薪阶层的代步工具,也是阿爷阿婆,学生宝妈们的首选,可是这决不适合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商靳深,所以,当牵着季妍走上公交车门口,看着投币箱也不禁愣了。
“快上,后面的人还等着呢!”司机大叔看他们两人站在那,堵住了车口,大声嚷嚷着,“投两块钱就行了!”
后面也有人不耐烦,都在杂七杂八的催促两人,季妍有些尴尬,手被商靳深握住,她没法去包里拿零钱,他?不用想,钱包里能有现金就算不错的了,就不奢望他能有几块的小额钞票。
晃晃他的手,季妍示意他放开。反观商靳深丝毫不见尴尬,回头瞟了眼堵在车门口的人,正值下班高峰期,这人数也不少,有十几个。
十几个……一个两块……
商靳深利落地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一百的,还不待季妍阻止,已经投入投币箱口。
“公交车上不找零的!”无奈地瞪着他,季妍又转眼眼巴巴地盯着投币口,有点肉痛。
商靳深笑笑,随后对目瞪口呆的司机说道,“后面人的钱都不用收了,算我给投了。”
“好好好,都进去吧,不用投钱了!”司机师傅不耐地挥挥手,一边招呼外面要上车的乘客。
也许是难得看见一次这样的人,嘈杂的车厢有过短暂的寂静,随后又像是平地一声雷,瞬间炸裂开来。
鱼贯而入的人们,以及坐着的乘客都忍不住多看他们两眼,还一边碎碎细语。
人群拥挤,原本就不宽松的车厢更加狭窄,前胸都贴着可别人后背,还得忍受各种奇异的怪味,季妍紧紧抓住商靳深的手臂,肩头被一只大手楼住,艰难地前进。
终于被挤进了车厢尾,难得的是车厢尾比别的地方要松敞些,也不会有共筑人墙的尴尬。
深深吐出一口气,像是打了一场硬仗一般,季妍仰首,映入眼帘的是男人拧成死结的眉头,不禁扬起嘴角,“我这是带你体验生活,以前我就常常做公交车,运气好的时候才能挤上来,运气不好的时候就只能等下一辆了,但是公交车不仅经济环保,在这里,有很多故事,很多阶层。”
想起自己那段日日赶公交的岁月,蓦然回首,才发现当初的自己那么青涩,然后今天又有一个新的人陪在她身边,当初揽着自己的那双手也变了,这双手更加成熟,更让她有安全感。
“有什么故事?不会是你和那些个小男生的故事吧?”眼睛盯着车窗外,视线却透不出去,停留在那层薄透的玻璃面,上面有浅浅的倒影,映出那个穿着白衬衫的女人,她脸上是满脸的怀念。
玻璃上女人的眉眼向下一弯,尽管模糊,似乎也能看见她眼里的流光溢彩。
商靳深心虚的收回视线,干脆直接盯着她,兴师问罪的斜视着她。
季妍眼眸里的光辉更甚,街外的灯光也没她眼里的色彩耀人,她张口吐出好听的话语,“故事再多,都不是对方的主角。”
商靳深笑笑,对她的回答还算是满意。 替婚甜妻带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