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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刀出身无门,本事虽然杂多,却也不存在贪多嚼不烂的说法,一来他全得靠着这身本事吃饭求活,二来有资格来学府入试的人都不是庸人,即便算不上高等的武学,却最为实用,比起苏问的青澜佛舍,就算高居问道榜又如何,吃不透,啃不动,除了拿来当些小手段,甚至还比不上一本二流的剑谱有用。
“王生那小子交给你,怎么说你们也算是本家,别留情面。”刘刀冷笑着说道。
“放心,给我半刻钟,让这小子下水摸鱼去。”王生咧着嘴冲着王冉亮不善的笑道,以他开灵中境的修为,收拾一个只会哭鼻子的废物还不是信手拈来。
“苏兄。”王冉亮慌张的拉了拉苏问的衣袖,稚嫩的脸颊此刻更加窘迫,眼眶中晶莹的泪光仿佛从未停止过的涌动着。
苏问轻抚着小家伙的脑袋,对方只不过比小仙芝大个一二岁,不得不说这样的考试对于他这个年纪来说是残酷了一些,但是总没有怕的道理,更何况也没人会理会你说的借口,“怕吗?如果是你大可以离开,然后哭着鼻子去找你师父,我想他也不会责备你才是,没办法啊!是人就会害怕,如果只是哭上一场就能好过些,这些年我流下的眼泪应该比漓江的江水还有多,可惜什么都不会改变,因为明年你还要站在这里,然后再哭一场,后年,大后年,甚至是一辈子,又何必走出那扇门,待在家中做你的小少爷不好吗?”
苏问并没有安慰对方,因为他既不是他的父母,更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烂好人,没有这个资格,更不用这个义务,他只知道当自己第一次走出那间木屋时,心头的怕并不少,当他第一次见到鲜血侵染地面,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冰冷的尸体后,他甚至想过如果这辈子都不离开木屋好像并不是坏事,但他还是离开了,一路走到了这里,只因为他还想看得更多,那间木屋终究困不住他。
脚下的莲叶一张连着一张,苏问缓步而行,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去做,如果说第一次出手相助是因为王庆珂,那么此刻一个只会痛哭求饶的家伙配不上这样的好姓,忽然身后响起一阵缓慢却无比坚定的脚步声,几乎是顺着他的步伐一路走来,最终站定在他身旁的那道身影,脸上那两行被擦去的泪痕依然明显,但那张满是青涩的脸颊仿佛一瞬间染尽了风霜,使人成长的不是时间,而是经历,那怕是此刻弱小的他也决定要试一试。
“明年我不会来的,因为这一次学府我进定了。”小家伙坚定的说道,目光中的慌张惊恐随风而去,中境修士又如何,我身边这个还不如我的家伙不是就干掉两个,我王冉亮也不差。
道不同忍不住的笑出声来,看着那小家伙高挺着胸口装模作样的怪诞之象,脸上满是回思,当年也有两个一等起凡的毛头小子如此的口无遮拦,可惜最终只剩下一人,“马大头,你这徒弟可要比你要强上太多,当年你退了一步,所以这辈子都追不上我,你也后悔吧!才想让你徒弟替你走完当年没走过的路,你啊!今晚等着哭吧!”
只不过王冉亮的坚定对于刘刀甚至是在场的所有人来说都显得无关紧要,老鼠并不会因为勇敢就能把猫压在身下,相反的只会让它死的更快。
王生一步踏出,拖在身后的灵力划出一道长弧,六座灵宫连绵而出,王冉亮双拳紧握,身后同样显现出六座灵宫,脚下飞奔而去,苏问没有出手,而是笔直走向了刘刀三人。
“最好快些,我没那么多的时间陪你们玩。”苏问看着刘刀轻声说道,躬身将脚上的靴子紧了紧。
显然如果这番话是由刘刀说出口的,大抵不会惹来太多的笑意,以一敌三本就困难,更何况还是面对三个修为更高的对手,尽管有混门三师弟的前车之鉴,但有很大的成分在于那三兄弟脑子是一根经,若是早早就齐手,也就没了之后的惨败。
“呵呵,徐兄当我们也跟混门三兄弟一样愚蠢吗?”刘刀冷笑一声,只是还未等他脸上的阴森散去就尽数化为了震惊,整片清池骤然掀起三尺高的水花,一阵刺痛的劲风从他脸颊划过,紧随着一声惨叫,却见到苏问好似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力道十足的膝盖撞在一人胸膛上,只见那人胸口瞬间下陷寸许,那口血还未喷出,整个人就像断线的风筝砸入水中。
“不,你们比他们更蠢,至少他们不会不知死活的站在我面前。”苏问飘然落在莲叶之上,池面依旧荡漾,飞溅的水滴坠落带着那冰冷的话语,犹如一拳一拳打在刘刀的心头,既是惊愕又是痛楚。
可打碎的牙只能往肚子里咽,刘刀硬着头皮猛地跨步前冲,包裹灵力的双拳没有花招的砸向苏问,另一人不敢怠慢,脚下生风一记黑虎掏心探向苏问后身,尽管苏问那快的惊人的身法让他们心惊肉跳,但他们同样有自己的优势,被对方更为浓郁的灵力,只需等到王生空出手来,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苏问右腿提起好似一条长鞭扫下,风驰电掣,与刘刀双拳碰撞,轰击的力道震得各自脚下的莲叶化作无根浮游,刘刀脚下脱力,手中的力道自然也退了许多,可苏问身躯不动,任凭身
下莲叶如何摇晃,就像老僧站定一般,依旧扫下的腿鞭突然凌空回旋,身后追来那人躲闪不及结结实实砸在胸口,登时脸色铁青,喉中甘甜上涌,强忍住脑中因剧痛涌起的昏沉,手爪如勾扣在苏问脚脖,两手以对方右腿支撑一力借一力,老猿攀藤而前,双爪交错直捣面门。
苏问一手突然从腰身下方上穿而起,精准穿过对方双手之间,拳头打在其下颚,整张脸扭曲到极点,响起的碎裂之声令人牙根发酸,这一招一式少一分无力,多一分杀人,武试并非以命相搏,一旦失手惹上人命官司,别说学府进不去,京兆府的大牢定然够你坐到地老天荒,可苏问就像是无所顾忌一般出招便是杀机。
“这小子怎么比那些江湖痞子还要有江湖气,就真不怕打死人。”道不同抿着嘴嘟囔着,只论修为苏问确实比不过这里的任何一人,可就连刘刀这种最是不择手段的家伙也不敢把死字挂在脸上,偏偏遇上了一个更狠的家伙。
一拳打碎了对方下颚,苏问仍没有手下留情,腰马一跨分跨在两张莲叶之上,将对方扛在肩头,好像摔麻袋一样砸向刘刀,一时间惊慌失措的刘刀那里敢去接,没有丝毫犹豫的一掌打出,亲手将其打落水中。
“刘兄真是翻脸不认人的好手,在下佩服得紧。”苏问意味深长的笑道。
那笑意看的刘刀毛骨悚然,怎么也想不到集合三人之力却是连一刻钟都没有坚持到,那混门三人的抉择此刻看来简直是英明至极,就连最初那位冷言冷语的年青考官此刻也都哑口无言,下意识摸着自己的下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再不怀疑道不同的话,自己只怕连三回合都撑不住。
“这还只是空手,若是用剑。”年青考官忍不住吸了口凉气,想起了近日来学府一直津津乐道的那四剑,就连名气颇盛纵院小剑侠的宁臣画都摇头自认不能一剑破开魏利争的玄铁盾器,即便同为开灵中境,学府弟子的水准可要比这些寻常修士高出太多,这么算下来,那苏问岂不是可以和开灵上境一争高下。
已是被吓破胆子的刘刀连忙看向郎九言,期许着对方能够出手相助,然而得到的却是对方轻蔑冷笑,顿时心如死灰,可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算尽心思到头来落得如此地步,可现实轮不到他颐指气使。
“苏兄,我错了,我不该听信他的挑拨,你留下我,我一定能帮到你的,他们就是想我们自相残杀然后坐收渔利,大家都是为了进学府,应该摒弃前嫌才是。”
“我知道。”苏问点了点头说道。
见对方点头,刘刀忍不住松了口气,然而还未等他开口,苏问突然面容阴沉,狞笑的说道:“但我这人除了脾气不好还很记仇,十年不晚那些屁话我不爱听,我向来是有仇当场就报。”
刘刀神情大变,被对方逼得连连后退,猛地看见被王生打的节节败退的王冉亮,阴狠的大笑道:“苏问,你不给老子活路,老子就跟你们同归于尽。”
说罢脚下的莲叶轰然碎裂,身影飞掠而出,双掌间一股强横的灵力翻涌,王生察觉到身后异常,慌忙回首却看到刘刀疯了一般朝他冲来,在其身后苏问脚踩莲叶走马观花一般奔向王冉亮。
“你疯了。”王生眼皮猛跳,似乎察觉到什么慌忙向远处掠去,与此同时苏问一把拉住王冉亮的衣衫,小家伙早已是鼻青脸肿,一身宗门服饰染满鲜血,可还是尽力想要露出一张笑容给苏问看。
“你们谁也走不了。”刘刀癫狂至极的咆哮着,掌心中两团凝炼成珠的灵力光球蓦然坠落水中,刹那间池水好似滚开一般沸腾起来,苏问暗叫一声不好,脚下的莲叶突然泛起一阵刺眼的光晕,身形连忙闪躲,下一息那张莲叶便被一股炽热喷起的沸水冲成碎片,散开的水雾弥漫出数十丈的空间,众人纷纷撤开,只听见烟雾中不绝于耳的闷响声,依稀看到十余根水柱冲天而起,整片清池好似山河决堤一般涛浪不止。
“老子进不了学府,你们也别想进。”刘刀在池水中嘶吼着,王生虽然早有预警,奈何受创范围太广,被冲击而起的水柱击昏落入水中,死活不知,而身处浪潮最中央的苏问两人就算没有被水柱击落,那片区域的莲叶也都碎裂成渣子,在没有立足之地。
郎九言轻抚脸颊的手指缓缓划开,这结局比他预想的还要好上太多,既然第三势力已经全军覆没,剩下那群娇生惯养的士族公子小姐们还不是他们手中的玩物,就在他准备宣告这一华丽戏剧即将落幕之时,水雾深处突然传来一道飒然爽朗的声音。
“不好意思,这学府我们进定了。”
雾气缭绕之间苏问身形狼狈的扛着昏迷不醒的王冉亮,脚下竟然还残存着半张黑莲。
“怎么会有半张莲叶,而且还撑住了两个人。”那名年青考官失声问道,疑惑不解的看向道不同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道不同不动声色的擦掉手上漆黑的墨迹,翻着白眼装作没有看到,只是话语却是不自觉的有些慌乱,“我哪知道,你该去问杜老鬼是不是他老糊涂弄错了。” 大道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