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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奔着,极速往羊渊岛狂奔着。
董平咬着牙,淋漓大汗。当燕飞煌孤身一人出来投降时,董平的心中便隐隐有了预感。这一战,胜负不定。军与匪,都在设连环计,连环交错间,便织成了一张大网。但谁是这网中的鱼,还有待商榷。
羊渊岛畔。
石莽正望着前方笼罩着的大雾,眉头不展。当冷飘飘传来关于萧燕两家的消息以后,石莽便一直惴惴难安。她担心以章泽兰的性子,难免会引得刚刚归降的水匪再度反目。而她晓得,自己排出去的那个小斥候,也未必能顶用。如今想要防止事态恶化,那就必须立刻拿下龙家。只要此方的队伍能调动起来,石莽便有把握掌控住局势。
“若是白日里不放晴,那这岛上的雾要想散,那最早也得明天了。难道真要功亏一篑,就此撤兵?”石莽的指尖深陷进了栏杆扶手里。当纠结半晌以后,她倒是做了决定,其面色也平静了下来。她喃喃自语道:“事到如今,只能退兵了。”
“石将军,可否听在下一言?”
石莽闻声回过头去,她只见冷飘飘正立于她身后。忽的,石莽微笑道:“冷少侠请讲。”
“石将军,你可曾想过。现在咱们的视线虽被这大雾给蒙蔽了,但对面水匪的情况怕也是好不到哪里去。咱们为何不趁这一叶障目之机,浑水摸鱼呢?”石莽听罢点头道:“冷少侠言之有理,但就算是咱们要奇袭,最起码也要能看的清眼前的道路。但要想驱散如此浓雾,势必也会闹出极大的动静来。咱们一旦暴露了行踪,那不就是不请自来了么?”
冷飘飘闻言微笑道:“这石将军倒是不必担心,在下虽不才,但却正好有一技之长能克此浓雾。”
“万万不可!”石莽赶忙拒绝道:“冷少侠你虽是董参军身边的人,但你却不是这军营中人,本将绝不会让你以身犯险。冷少侠能不辞劳苦赶来通风报信,本将已是感激不尽。若你有个三长两短,那本将如何向董参军交待?”
“瞧石将军说的,咱们既然吃过一锅饭,那便是一家人了。在下既然跟着董参军,那就有帮他分忧的职责。若是石将军过意不去,那大胜得归以后,给在下论功行赏就是。换言之,此次大战,董参军是极尽了心力的。他本就是个吊儿郎当的人,像这般用心做事,在下看来还是头一遭。若此战败了,那他指不定多失落呢。于情于理,在下都要帮石将军一把。”冷飘飘清澈的双眸里,藏的尽是坚毅之色。石莽见状心道:“得此红颜知己,夫复何求。怎的,偏偏让那个混账至极的董参军得了这份好处。只可恨,本将不是男儿身。”
忽的,石莽低垂着双眸,淡淡道:“说到底,本将还是有私心的。若是本将真不想让冷少侠上岛,那冷少侠是绝对去不了的。但本将,着实想打赢此仗啊……”石莽的鼻音里,还挂着残留的叹息。
冷飘飘没石莽那么多愁绪,石莽叹,她便笑:“这不就结了?只要心里还抱着个想打赢的念头便是极好的,在下虽不晓得该如何排兵布阵。但在下却晓得,抱着个想赢的念头去竭力拼上一把,那怎么也能拼个五五的胜负之数。”
石莽闻言,昂首挺胸:“那本将便封冷少侠你个奇袭先锋,随本将上羊渊岛,取龙正风首级。”
瞧这大雾,刮来一阵微风,那浓雾之上便留下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听得龙正风的一席话,燕四浪留了下来。她侧头看了看一旁的龙正风,不由得问道:“龙当家都被逼到这家破人亡的份上了,怎还如此有赢的底气?”
龙正风笑道:“四浪姑娘言重了,我龙正风既没有家破,也没有人亡。至于赢的底气,那我便更没有了,因为我从来都不认为我会败北于此。”
燕四浪微笑道:“四浪明白了,不去考虑败了如何,那心中便全是胜的底气了。”
“若四浪姑娘是这么理解的话,那也未尝不可。”龙正风说罢后意味深长的笑道:“能将军的卒子,要来了。”
当他二人在此空中船舫谈论输赢时,有一只由石莽跟冷飘飘带领队伍,却已无声的潜入了羊渊岛。冷飘飘在前方开路,而石莽与她手下的几个武道好手,便负责将瞧见的水匪给抹开脖子。她们一路向前,从容不迫的朝羊渊岛腹地行去。这本是护住羊渊岛的浓雾,此时倒成了将他们严严实实给保护起来的屏障。
“他们有援军来了!”
燕四浪望见正向羊渊岛浩浩荡荡驶过来的船队后,登时惊呼出声。
“声势不小,约摸着得有个小三千人。”
看龙正风还是如此不慌不忙,燕四浪先是腹诽了他一声心大。随后她又劝道:“龙当家的,依我看,你现在还是先收拾家当,舍了此岛,出去避避风头的好。这雾虽厉害,但可挡不住这些人一人擎一枝火把。”
“是这个道理。”龙正风笑笑,忽的,他一掌劈在了燕四浪的脖颈上道:“聒噪。”龙正风话音刚落,他便觉这脚下的大船好一阵摇晃,他沉声道:“这一不注意,便溜进来几只小卒子。”
且说此时在这大船下,正有数人,撼动着支撑起这空中楼阁的巨木支柱。而骤然间,这几人的动作戛然而止。
“我说几位兄弟,你们现在做的事,可是在草菅人命啊!你们可晓得,若是这大船掉下来,会有多少无辜之人丧命?”龙正风站于这几人中央,他话音未落,这几人便一同倒地,再无生机。但与此同时,却有两把长剑,于他身后,一左一右的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龙正风目光微凝,他双掌一握间,阵阵狂风便在其脚底卷了起来。但随即,架在他脖子上的这两柄剑骤然往下一落,便听“嘭”的一声闷响。只见此时的龙正风,已然被斩去了双臂。忽的,盘踞于龙正风脚底的劲风骤然消散而去,他也浑身无力的蹲坐在了地上。
“龙当家的,你当真以为本将会蠢到在你眼皮子底下砍树?本将无非是想将你引出,好擒住罢了。”石莽说罢,便行至龙正风面前,她上下打量了龙正风两眼后接着说道:“不错,是龙正风。”
冷飘飘闻言道:“石将军,你可得看仔细了。”
石莽点头道:“本将跟这位龙当家也交手过几次,他的确是龙正风无疑。”
冷飘飘微笑道:“这龙家的当家都被咱们给捉住了,那龙家自当不攻而破。”
石莽蹲下身子,封住了龙正风双肩上的几个穴道,暂时止住了龙正风从双肩处源源不绝流出来的鲜血。这伤势一减轻,龙正风便抬起了头,他面色苍白的看着石莽微笑道:“看来是龙正风被将军了。”
石莽闻言一把将龙正风提了起来说道:“此地不宜久留,先出去与船队汇合。”
“在下给将军殿后。”
石莽听罢也不多言,提起龙正风便快步而去。
往回走的路上,石莽的脚步轻快了不少。但正当他要出岛时,却骤然停住了脚步。石莽瞧见,这羊渊岛畔是火光通明,数千人马正往岛上集结。而这队伍领头的,正是章泽兰。
忽的,章泽兰厉声喝道:“将羊渊岛夷为平地!”
“且慢!”
章泽兰闻声一怔,他皱眉回道:“可是石将军?”
他话音刚落,便瞧得石莽提着龙正风从被火光映照的淡橘色浓雾中缓步走了出来。石莽行至章泽兰面前沉声道:“龙正风已被本将捉拿。”
闻言,立于章泽兰身后的萧孟支陡然变色。随即,他上前道:“石将军孤身于敌营帐中取上将首级,真乃勇武超群!”
石莽将龙正风扔在地上道:“阁下应该就是投诚于我军的……”石莽一语未闭,萧孟支便忙的接话道:“在下萧孟支。”说罢,他又一指身旁道:“这位是燕家当家,燕飞煌。”
石莽微笑道:“二位当家能弃暗投明,可喜可贺。但萧当家却是谬赞了,能将这龙正风擒住,靠的是一群舍命掩护的兄弟。还有……”石莽正想提冷飘飘时却发现殿后的冷飘飘竟还没出来,霎时间,她心里咯噔一下。
“石将军,恕燕某人直言,被你擒住的龙正风,貌似有些奇怪。”
石莽闻声回神低头看去,她此时只见那燕飞煌蹲在地上,将龙正风给翻了起来。石莽沉声道:“这自然是龙正风。”
燕飞煌听罢摇头微笑道:“萧兄,你也来瞧瞧,这可是龙正风?”
“燕老弟,瞧你这话说的,石将军还能骗……”
一语未必,萧孟支便闭上了嘴巴。
石莽见状,当的是好生观察了一番萧燕二人的脸色。她暗道:“他二人莫非是念及昔日交情,于是相联手将我给哄骗过去。”想罢,石莽笑道:“既然二位当家的说他不是龙正风,那他也是杀害了本将部下的凶恶水匪,本将斩了他便是。”
旋即,石莽抬剑便朝龙正风的脖子斩去。而当她这剑都快落到龙正风的脖子上了,萧燕二人还是一幅无动于衷的模样,好似在他二人看来,这龙正风的死活都与他们无关。
石莽心下一横,陡然就一剑将龙正风的脑袋给斩了下来。首级落地,骨碌碌在地上打了几个转儿后,停在了章泽兰的身前。章泽兰瞥了那首级一眼后,又是一脚踢到了石莽跟前。
“石将军,末将怎没听说过,这龙正风长了一张被火燎过的脸?”
石莽闻声一瞧那首级,任凭其心智坚定,也不由得惊出了一头冷汗。她只见那颗“龙正风”的人头,此时哪里还有龙正风的模样?那是张布满了烧伤的脸,其脸上还文有半面刺青。
骤然间,咯咯的得意笑声于浓雾中响起。一听这大笑,萧孟支是忙道:“错不了,是龙正风的声音,他还活着!”
石莽循声瞧去,她只见得完好无损的龙正风已掐着冷飘飘的脖子从浓雾中缓步走了出来。
“石将军,你真当我龙某人那么蠢,会对你那浅显的埋伏自投罗网?”龙正风说罢又瞥了眼地上那被人当成蹴鞠踢的人头,他心道:“泅覃啊,也不枉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你从鬼门关给啦出来。”
石莽登时便觉五雷轰顶,她的心绪在须臾间就沉入了谷底。此时此刻,她除了自责愧疚,剩下的便是弥漫于自己胸膛处的无能为力。
章泽兰瞧见龙正风这般大喇喇的走出来,双眼登时就红了起来,他笑道:“二位当家,咱们马上便要大功告成了。”
萧孟支会意道:“萧家兄弟,将这龙正风给射成马蜂窝!”
“且慢!”
章泽兰双眼微眯,瞅着燕飞煌说道:“燕当家的,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声且慢,是燕飞煌抢在石莽之前说出来的。还没等燕飞煌解释,石莽便怒目瞪向章泽兰说道:“章将军,本将还在此,何时轮到你发号施令了?”
章泽兰微笑道:“石将军,末将向来敬重你。但末将也绝不会因为石将军你的一时糊涂,便将龙正风这条大鱼给放走。”
龙正风闻言笑道:“对不住了章将军,吾辈可没打算走,而是来将军的。”
龙正风话音未落,章泽兰便感觉脖颈处传来阵阵刺骨的冰凉。
“燕兄,你这是做什么!”萧孟支看着将剑架在章泽兰脖子上的燕飞煌慌忙问道。燕飞煌微笑道:“萧兄,我倒是觉得那位董参军说的在理,要想做官家人,那便将挡在面前的官家人全都给杀了。”
忽的,石莽抽剑抵住了燕飞煌的胸口。但与此同时,章泽兰的喉头处也浮现出了一丝血线。见状,石莽的剑倒是不敢再轻易向前刺上一寸。
章泽兰背负起双手,神态自若道:“燕当家的,难不成你以为凭借你燕家这些区区兵力,就能对付本将了?”
“要是再加上这些呢!”
龙正风陡然一喝,黑压压的大批人马便从其身后哗啦一声涌现出来。见状,萧孟支呼吸一滞,他不由得开口道:“怎的,怎的还有雷家的,闫家的,王家的,冯家的人马!”
燕飞煌淡淡道:“萧兄,你是想继续投诚,还是想随兄弟我继续干一番事业?”
萧孟支四下瞅瞅,登时间他的心中便盘算了起来:“此时这里官家的兵力虽少些,但若是加上我萧家的人,那未必没有一搏之力。而且这战若是胜了,那我萧孟支自将一洗出身,飞黄腾达!”这清算出得失,萧孟支陡然便义正言辞的喝道:“燕老弟,咱们虽为盗匪,但也讲究义字当头,岂能做那两面三刀之事!”
燕飞煌闻言微笑道:“燕兄啊,兄弟我果然没看错你,不过你这笔买卖却是做赔了。”燕飞煌说罢,萧孟支骤然便听得身后的队伍里传来一阵哀嚎骚乱。他回头一瞧,只见他手下的自家兄弟竟自相残杀了起来。
“这…这……好啊,我萧孟支算是明白了!”
说完这句话,萧孟支便“嘭”的一声跪在地上,又哭又笑起来。这一弹指的功夫,他竟然就疯了。
此时,一带刀男子来至龙正风面前,单膝跪地道:“窦家军先锋官,窦轮,前来拜见龙当家!”
“起来吧。”龙正风微笑道。
而这自称为窦轮的男子一抬头,却瞧他竟是雷冲的义子,雷天!
恍然间,萧燕两家的水匪便与此地的千岛府军队厮杀了起来。听得身后刀兵交鸣之声,晓得大势已去,即使镇定如章泽兰,脑门上也是冒出了一层白毛冷汗。
燕飞煌微笑道:“章将军,没想到燕某人说的话,这么快便实现了,你果然会横死。”
“本将劝你莫要轻举妄动。”
燕飞煌斜睨了眼石莽道:“石将军,燕某人倒是觉得此人不值得你如此搭救。先是陷害同僚,随后又为泄愤,将你派去传信的孩子给杀了。这人心肠坏的,连我燕某人都看不过眼去了。”
章泽兰冷声道:“要杀便杀,哪里来这么多废话。”
“闭嘴!”石莽厉喝了章泽兰一声后朗声道:“龙当家的,本将想与你做笔生意。”
龙正风笑了笑,他将冷飘飘扔在地上后淡淡道:“说吧,这个女人值个什么价钱?”
“燕当家的一条性命,外加我石莽的一条性命。”
龙正风笑道:“值得很……”
但他一语未闭,却陡然听得身后有人淡淡道:“我的女人,哪里这么便宜?为了让她死心塌地的跟着我,我可是连这条命都给舍去了。”这话音刚落,一人影便划破浓雾,飞身来至龙正风身前。
“那位将军的买卖不作数,我来跟你做笔买卖如何?”说罢,这来人便将左右提着的一妇人跟一小童扔在了地上。
“用你妻儿的命。”
见来人,章泽兰大惊失色,石莽则是微微颔首,藏住了双目。
龙正风笑道:“阁下想罢就是犬子所提到的那位捉弄过他的董平,董参军。今日一见,名不虚传,竟能反将我龙正风一军。”
董平抄手微笑道:“废话就先搁在阁下的嘴里,这买卖你是做与不做?”
龙正风皱起眉头,啧啧道:“这我倒是觉得不值了,两条命能换两条命不假,但令夫人这肚腹中的孩子该怎么算呢?”
石莽闻言猛的抬起了头,她的瞳孔微缩,当的是惊骇非常:“董平,本将是不会做逃兵的,你莫要管我。”
“闭嘴!”董平回头恶狠狠的瞪了石莽一眼后道:“她现在落的这般下场,千岛府落的这般下场,皆是你害的,我要你一辈子给当牛做马赎罪。别妄想安逸的,一死了之。”说罢,董平又转过头看向龙正风道:“值钱的性命我是给不了你了,但为了她们母子……我愿意下跪求你,求你将她们放了。”说到此处,董平的眼眸中陡然流转温柔之色。
龙正风调笑道:“你这一跪能值有多值钱?”
“当今天子,我也未曾跪过。”
龙正风听罢大笑不止,笑到最后,他捂着肚子说道:“有趣,有趣极了,当今天子,我也未曾跪过。若这样说的话,咱俩的身份倒是比那天子还要贵重许多。行,那就算你这一跪值一条人命。”说到此处,龙正风陡然正色道:“但我想问问你,你这是为何而跪?”
“为妻为子,为夫为父。”
龙正风扫了一眼昏倒在地上的龙天罡母子两人后摆手道:“便宜卖你了,将你要的人带走吧。”
燕飞煌闻言谨慎道:“龙当家,放虎归山,恐怕不妥。”
龙正风微笑道:“燕兄且放心,他们不是对手。”
董平行至龙正风身前,将冷飘飘抱在怀里后起身盯着龙正风的双眼笑道:“总有一日,将你千刀万剐。”
龙正风笑道:“求之不得。”
旋即,董平又朝石莽走去。石莽见冷飘飘已然得救,登时释然,她一拧剑柄,就欲朝燕飞煌刺去。
“嘭!”
她的剑掉在了地上,忽的飞来一掌拍在了她的后脑勺上。
燕飞煌看着左拥右抱的董平笑道:“董参军,你可是救了燕某人一命啊。”
董平斜睨了他一眼道:“若想报恩,便将你剑下那人快些了结了。”
章泽兰闻言冷冷道:“董平,没想到你还藏着一身如此高明的修为。”
“聒噪。”
董平回过头,带着石莽与冷飘飘便走进了正酣战的人群之中。他行过之处,刀剑避退。而看着董平带着石莽,与水匪厮杀的众将士当的是更加拼命起来。
“活着吧,即使是逃兵也要活下去。好好记住了,这些兄弟的仇。”
当董平三人走后,燕飞煌大笑道:“龙当家的,看来这位章将军,今日是必死无疑了,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如何?”
“哦?燕兄又有什么点子了?”
燕飞煌道:“燕某人只是突然想起来,还有人能替他们一家报仇啊。”
小半个时辰过后,一位拄着拐杖的驼背老者颤颤巍巍的行至了章泽兰面前。老者手中,还端着一把刀。
燕飞煌微笑道:“章将军,今日燕某人也圆了你的心愿,让你竖着死。你可别忍不住疼,在死之前就倒了下去。”
章泽兰闻言闭起了双眼,忽的,他便感觉冰凉的刀刃有气无力的划破了他的皮肤。他猛然想起那日吞鲸岛迎来的三位新客,不可一世的新客。
“终的,还是做了井底之蛙。”
章泽兰陡然睁开猩红的双眼,咆哮道:“给老子用力些!”
这持刀的老者骤然一受惊,当场便躺在了地上,两眼一翻,四肢就不停的抽搐了起来。
“这才叫做灭门凶手。”
章泽兰大笑着身子往前一倾,脖子舔向剑刃。
云开了,瞧得一轮下弦月。
冷飘飘睁开了双眼,她用力抬起头,看见满脸阴沉的董平,翘起了嘴角。但她又一瞧另一边的石莽,却蹙起了眉尖轻声道:“败了。”
“啊,不中用。”董平冷冷道。
“我不仅帮了倒忙,还害了石将军。”
“啊,不中用。”董平冷冷道:“但再不中用的女人,笑起来都是极好看的。用多少力气哭,便用加倍的力气笑吧。”
今夜,千岛覆灭。 锋寒三尺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