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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达的自悲自怨在白解听来有种掏心窝子的味道,也许这些话隐藏在对方内心很久,久得已经堆满尘埃,今天遇到如此合适的机会,正好述衷出来。
可白解很不是滋味,毕竟白达是这具身体的身生父亲,在白二郎眼中,一直把父亲当做顶天立地的英雄存在。
如果让这垮塌的一幕被白二郎见到,他会变得怎样,白解无法轻易判定。
“爸,妈最后还是选择了你。”白解感觉自己就像个修补匠,修补着完全见到过的裂痕,却没有把握能完全维持下去。
白达已经醉了,嘴角微微弯起,那一抹会心微笑在满是沧桑的脸上显得那么意气风发,仿佛年轻了十几岁一样。
“这是我这辈子最骄傲的事情,你妈最终选择了我。”白达的舌头突然捋直,话语中充满得意,就像获得了稀世珍宝一样。
白解看着那张双眼快要眯成一条细缝的脸,白达快要完全醉了,很多事情或许会无所顾忌。
“爸,你为什么不把妈给找回来?”问出这句话后,白解紧张且焦急地等待着回答,他知道这一步跨得太远,很可能引起白达警惕,但要想遇到这样的机会,可能不知何年何月去了,所以他必须一试,即便毫无结果。
白达虽然醉意朦胧,父子之间逐渐融洽的气氛让他有些放松警惕,但多年对付恐怖组织养成的良好习惯,让他做事说话都保留着最后底线。没有这样谨小慎微的行为准则,秩序和平卫队早就被恐怖组织吞得一干二净了。
“佷··说什么?”白达看上去已经完全醉了,那抹酒晕从粗糙的面颊一直延伸到结实的脖颈,吧嗒吧嗒地说道,让白解非常惊讶这位父亲的酒量。
没一会,白达已经趴在桌上酣睡起来,细微的呼噜声像秋夜中的知了,那几盘色香味俱全的熟食,此时在白解眼中杳然无味,这在白解自己看来都有些不可思议。换成平时,这点食物还不够他塞牙缝的。
就这样静静坐在白达的对面,目光不再顾忌地,在对方身上肆意流连,只是就像白达自嘲的那样,不管从外貌还是实力上,他都算不上鹤立鸡群,倒有点泯然众人的味道。就和曾经的白二郎一样。
可是这样的父亲却获得了追求者甚多的母亲的垂爱,不能说其中没有任何故事,或许这就是父亲的心结,让他只能眼看着和妻子天各一方。
“···我这是怎么了······”
不知不觉,白解竟然完全代入了白二郎的角色,设身处地地思考父母的关系,就好像一切都理所当然一样。
难道白二郎留在这具身体内的灵魂并没有完全消散?
想到这,白解后背上渗出些许冷汗,想到有人其实一直在暗中偷窥鸠占鹊巢的自己,他就觉得浑身不太自在。
但自己的猜测对吗?
一时间,白解的思绪从刚才的忧虑中脱离出来,像那随波逐流的浮萍,遐想一个接着一个。
或许是思考的事情太多太杂,时间流逝过去都没有注意到,等白解清醒过来,月色早就变淡,一片彩云辉映的天空在远方显露。
竟然已经快早上了。
白解看着已经在桌上趴着睡了七八个小时的白达,经过大半夜的洗涤,对方脸上的酒色已经完全淡化,只要不注意看,很难发现面前这个人昨晚刚大醉一番。
咚——咚——
“首领,三首领有要事找您。”
听到脚步声的时,白解已经站起了身,只是没想到白达醒得这么快,宿醉似乎并没有迟滞对方的思维,那双和白解极其相似的淡紫色眼眸,反而更有一种直刺人心的味道。
“把四首领叫上,我马上来。”
“遵命,首领。”
看着白达如此熟稔的发号施令,让白解无法把昨晚那个真情流露的印象和眼前的面孔融为一体。或许每个人本来就有很多面,每个面孔都在应对不同环境。
“你今天要不要出去走走?”白达恰似随意地一问。
“我可以吗?这里毕竟是······”
“我们不是黑色自由军,没什么需要隐藏的。再说,你还是我的儿子!”或许最后一句话才是白达想说的,对白解荒废已久的父爱,让他找到机会就想补偿。
白解没有执拗地拒绝白达的好意,再说他也想好好瞧瞧这世界三大非政府组织之一的秩序和平卫队,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能够让世界联盟也感到忌惮。
主动迎向初秋的朝阳,海上的独特气候注定这时的阳光仍然残留着月色的清冷,不过白解并不在意,这种清冷就像一瓢冷水,能让略显混乱的思绪变得清晰起来。
这是一艘全合金制成的巨型船只,要论吃水量以白解的粗浅判断,至少不下六七十万吨,规模就比那天看到的恐怖组织的战争堡垒略小,但白解估计实际上相差不大,毕竟这艘船只还有很大一部分在海面之下。
船员们对自己这个突然从首领房间出来的年轻人很是好奇,总是用纠结且好奇的目光瞧着他,对他虽然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却也没有多少热情,给人感觉就像故意装作看不见一样。
直到白解遇见那位一大早把白达叫醒的下属,而且她还是一位身材婀娜的貌美女郎。
“白解···少爷,不知道适不适应这里的环境?”苏寒雅斟酌着用语,显然还是觉得这样的称呼毕竟符合目前两人间的熟悉程度。
“你叫我二郎或者小白吧,毕竟你比我年长几岁。”白解对对方知道他的身份不感到意外,对方主动上前和他寒暄,就已经说明某些东西。
“女人的年龄可是秘密,二郎,不介意我这么叫你吧?”
对方打趣的话语让两人间的生分氛围顿时模糊许多,就算白解不想接受,也拗不过美女这张满面春风的笑靥不是。
“这样我舒服多了。姐姐,能不能带我参观一下?”
苏寒雅似乎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微笑着露出细腻的贝齿,一只纤细柔软的胳膊不露声色地抓住白解,像十分熟稔的朋友一样,领着白解兴致勃勃地参观起来。
“这里是······”
“那里是······”
“上面有······”
······
不得不说,苏寒雅绝对是个察言观色的犀利人物,白解根本没说什么,却能从白解的只言片语,精准把握住白解的内心,然后巧妙地让白解跟随着她的主意行动。相处虽然只有一个小时,白解却已经领会对方的厉害之处。
这一番参观下来,白解觉得自己回到了纯真无邪的少年时代,而苏寒雅就像贴心致腹的大姐姐,没注意到,很多情报已经被苏寒雅套了出去。
“寒雅姐,你们这次出动是为了对付黑色自由军?”
没想到白解会一针见血,直接点出关键,苏寒雅不动声色地问道:“二郎,你觉得我们能不能成功?”
白解意识到这是苏寒雅故意在考验自己,换成别人来问,可能白解会三两句借口一把带过,但苏寒雅在白达心中的份量肯定不轻,或许,她其实是代白达来试探自己的意见。
“我觉得什么都可以分两面看。就说对付黑色自由军,什么程度才算成功,又什么程度才算失败。如果只是想破坏黑色自由军的行动,以我个人的观点看,成功的概率很大。但是,如果要对黑色自由军造成致命打击,单单破坏他们的行动还做不到这点,只有寻其要害发动致命一击,才有那么一些可能。”
“看来你的确仔细考虑过这件事。”苏寒雅说,“我也不瞒你,我们的目标是彻底重创黑色自由军,至少让他们十年内都恢复不过来。”
白解眉头轻微一皱,这点细微变化被苏寒雅看在眼里,而苏寒雅也知道白解在想些什么。
弧度魅人的嘴角弯起一抹笑意,苏寒雅说:“是不是觉得姐姐这样把目标告诉你,有些太过大意?”
白解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想法的确被对方猜到了,他的确不知道苏寒雅这么个白达身边的重要人物,会把如此重要的事情轻易脱口而出。
说小那是嘴门不牢,说大了那就是居心叵测。
“看来,首领还没有告诉你。”苏寒雅露出莫名的微笑。
“告诉我什么?”白解觉得自己嗓子有些发紧,似乎有什么重要事情将要发生。
“首领准备把秩序和平卫队逐渐交到你的手上。”苏寒雅的丹眸这时露出惊异光芒。
“什么?”白解初听时完全不信,“寒雅姐别开玩笑了。”
“怎么,觉得姐姐是在开玩笑吗?”
“不,我只是觉得这么重大的事情不该慎重决定嘛,难道其他首领也都同意?”
“把和平卫队交给你是首领很早就立下的规矩,其他首领也都清楚。恐怕,你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了。”
白解脸色就像霜打的茄子,眼神无奈中又有些期待,“难道这个决定真地不能改变了?”
苏寒雅摇摇头,“除非你能说服首领,否则首领决定的事情,基本上没有改变过。”
白解知道苏寒雅是什么意思,白达在和平卫队中绝对是一言九鼎的存在,虽然不知道白达如何以普通人身份做到如此一点,但白解不得不承认,白达的确让他刮目相看。
苏寒雅就像一阵微风拂过,离开得特别随意。
接下来的几天,白解一直在苏寒雅的陪同下参观和平号,其他人对苏寒雅陪着自己也感到些许惊讶,但不管苏寒雅如何旁敲侧击想要知道他的决定,他都住口不言,把自己完全当成普通的参观者,不对任何事物发表旗帜鲜明的意见。
或许苏寒雅会暗中恼怒自己,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些过于冷硬,但白解觉得可能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让他好好处理内心的想法,排除掉那些没有必要的干扰。
这或许会让别人感到不舒服,但做事要是考虑到所有人的观感,这件事情根本起步不了。
除了那天晚上,白解一直没有再见到白达,白达好像在忙碌着某些事情,他就一直住在白达的房间,几天下来,似乎所有人看向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特别。
当和平号驶入一片熟悉的海域,独自站在船舷处的白解突然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里是龙脉海域!
一个多月前,他就是在这里进入了奇迹之海,然后机缘巧合地闯入虚空战场,并且遇到了对他影响深远的巴巴罗······
“小子,那小妞又来找你了,你可好好把握。”
巴巴罗这些天日伏夜出,不知道在鼓弄什么,显得尤其神秘。
转头看向朝这迤逦走来的成熟女人,印花的连衣白裙略微罩住圆润柔美的膝盖,微微露出的纤细小腿,就像出污泥而不染的白藕,脚上踩着平底淑女鞋,配着妩媚诱人的黑丝短袜,清纯中多了几分妖娆,妩媚中也透着些许纯洁,正可谓是不妖不净,魅力恰到好处地展现了出来。
白解是目光只在胸口那片欺霜傲雪的深沟浅浅掠过,然后就像滚烫的手掌般流连而下,让内心忐忑的苏寒雅轻咬着红唇,带着桃花般的笑靥,一步一步缓缓来到白解身边。
“好看嘛?”
“好看。”白解下意识地答道,反应过来,脸颊有些滚烫,“寒雅姐,我不是有意的,不过你换了这么一套衣服,实在是和原来大变了一个模样。”
白解十分真挚的话语让苏寒雅内心暗喜,可想到此行的目的,明面上却柳眉斜瞪,“小小年纪不学好,谁教你这么亵渎别家姑娘的!”
白解吃不住苏寒雅的想法,只觉得一股凌厉气势扑面而来,“我向你道歉,是我的不对。”
说着,白解已经把头转了回去。
“哼,是不是觉得姐姐非常漂亮?”
白解心里咯噔一下,完全把握不住苏寒雅的言语脉络,想要瞅她一眼,又怕恼得她更加生气,只能模棱两可地试探着。
“寒雅姐,你觉得我是该说漂亮,还是不漂亮?”
白解为自己的机智感到满意,这个问题丢给你自己,看你苏寒雅怎么回答。
苏寒雅似乎没想到白解如此无赖,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不过她是谁,收拾这样一个小屁孩还需要担心什么。
“姐姐真的那么丑······”
苏寒雅的声音略微带上哭意,不断渗透进白解的内心。
尽管觉得如此样子的苏寒雅和平时大相径庭,但抽泣委顿的声音完全击垮了白解内心的防御,让他引以为傲的意志变得无所适从。
“寒雅姐,你当然是漂亮的。”
“那我嫁给你怎么样?”
半玩笑半认真的话,让白解面上掀起轰然大波,目光不由地看向苏寒雅,想要从对方泪眼婆娑的眼眸中寻找到想要的答案。
她是认真的?怎么可能!
白解从来不觉得自己是美女眼中的最佳人选,就算是楚月,对他真正有了感情也是在经历诸多生死磨难后。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残酷,比地球还要现实得多。门当户对,弱肉强食,实力至上。强者从来不缺乏美女的青睐,而弱者连乞求美女看上一眼都变得遥不可及。
不过白解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完全颠覆这个世界的规则,他可不是圣母,神爱世人那套不适合他。
“寒雅姐,我已经有妻子了。”
这时候,白解突然觉得,和楚月完婚是件妙事,因为他可以义正辞严地拒绝别人。
苏寒雅妩媚地撩起被风吹散的发丝,“我知道,是江南楚家的小姐。”
白解心中一凛,对方的了解让他有种被间谍环伺的感觉。
“寒雅姐你是个好人,但我已经有妻子了。”
这话说完,白解竟然有种怪异感觉,想了想,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这不就是女孩向备胎发好人卡的标准回答。虽然两人身份发生了调换,但情境没差多少。
苏寒雅笑了起来,一双妩媚的丹凤眼弯成颇有灵性的弦月,白解稍微愣住,有些猜不透对方心思了。
“你是觉得姐姐非你不嫁?”苏寒雅似笑非笑道。
这话该怎么回答,难道说苏寒雅还有很多更好的选择,这不是故意让苏寒雅难堪,毕竟是对方主动的。
“我只是觉得自己是懒蛤蟆,姐姐这只天鹅估计看不上我。”白解的话有些言不由衷,这样贬低自己无疑有些过,但白解如今想不到更好办法。
“再美的鲜花也要插在牛粪上,难道姐姐就这么不如人意?”
苏寒雅一下把话说重,听起来似乎有些诘难的意思,但要是细细琢磨,却又有些轻轻放下的意味,白解一时琢磨不透。
“好了,看把你吓得,姐姐开一下玩笑都不行,还真是失败。”
苏寒雅语气的蓦然转变让白解大大松了口气,要说这女人不优秀,白达也不会把许多重要事情交付给她,对其有觊觎之心的人,这几天白解暗中就察觉到不少。
可真是开玩笑吗?
白解想从对方如牛奶般丝滑的脸庞上看出些什么,隐隐察觉对方貌似只是想要试探自己,可转念一想,对方又有种欲盖弥彰的意思。
难道是父亲的要求?
白解有些踌躇不定,如果苏寒雅的背后是白达,这就不得不让他加以重视了。 异常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