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生的,厉害吧。”
“哈哈哈!”李徇朗声一笑,自顾自的从桌上拿起茶盏和茶壶,看里头还有凉茶,就倒出三杯放在桌上:“说的好像这生孩子还能让别人替一样。”
“你自己生生看!还不疼死你!”刘玉瑶对他怒目而视。
刘玉环红了双颊,握着她的手道:“什么时候生的?在哪生的?孩子在哪啊?你怎么不回宫?太子殿下知道吗?”
后者被她问的晕头转向的,好不容易喘口气道:你要是为我好,就别问了,我听说你在这儿,就来跟你们道个别。”
李徇这才严肃起来,蹙眉问她道:“道什么别?”
“我要走了。”
“这才要走?”李徇不觉拔高了声音:“那早先寻人不到算什么?算是捉迷藏,逗我们玩吗?”
“四殿下。”刘玉环赶紧将他打断:“怎么能这么跟姐姐说话?”
四皇子抿嘴,没好气的将头扭到一边。
“你们别生气。”刘玉瑶坐在桌边说道:“那个皇宫不是人呆的地方,我不想留在那,这段时间我一直住在京城附近,打算生了孩子之后就带着孩子远走高飞。”
“这一个个的,私奔要远走高飞,生了孩子还要远走高飞,太子殿下上辈子缺德事做多了你们才这样吧?”
刘玉瑶心里咯噔一下,小心去看四皇子的表情,见他似乎也只是说说,这才稍微松了口气,兴许是以前刘玉瑶私奔的事情曾传进他的耳朵里也说不定。
“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要走。”她继而又抓了刘玉环的手,笑眯眯的说道:“好妹妹,身上有银子吗?我出来的匆忙,什么也没带。”
刘玉环一时无措,摇头道:“我,我身上哪有银子,平时也不出门,就算出去也都是翠儿带着银两。”
言罢又赶紧将头上的金钗并手上的玉镯褪下往她手上塞:“你要是急需用钱,这些东西拿去当了吧,我就说丢了。”
“这怎么好意思呢……这可都是你的东西啊。”刘玉瑶作势要往她手上推:“没钱就没钱吧,大不了我去挣钱嘛,也不是什么难事。”
“姐姐你就收下吧,就当是我给小外甥的贺礼,你一个人带着孩子也不容易,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那你这么说,我就不客气啦。”
“嗯,收下吧。”
美滋滋的将银子金钗玉镯收入囊中,四皇子看在眼里不禁冷哼一声。
“你倒是自在,当皇宫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有没有想过太子殿下该怎么和皇上交代。”
“这就是太子的事了,跟我无关,我走都走了,还惦记着他干嘛,我多累啊。”
四皇子似乎还要说什么,却被刘玉环抬手阻止,她冲刘玉瑶微微一笑:“早先知晓姐姐人不见的时候,我先是为姐姐担心,继而又觉得姐姐荒唐,岂可置亲人和太子殿下于不顾,如此任性。只是现如今看到姐姐红光满面,精神焕发,举手投足也比在宫中的时候洒脱自在的多了,我也打心眼里为姐姐高兴。”
“就冲你这话,你就一辈子是我的妹妹!”刘玉瑶攥着她的手,郑重其事的点点头。
“说起来,我也羡慕姐姐,只是没有姐姐的勇气和胆量,也不知若是远离宫廷是非又能如何生存立足。”她说着神色黯然,又苦笑一声道:“如今姐姐人在宫外,一定要好好过活,就当是把我的那一份也一并补上吧……”
她言辞之中透露着几分难以言说的苦楚,看的刘玉瑶心里有些不好受,忍不住轻声问道:“五皇子殿下……对你不好吗?”
“太子对你不好吗?”四皇子忍不住出声了:“你不还是要走。”
“那不一样……”
她求的就是一个自在的人生,因为她不是在深宫大院中长大,无法适应宫中的生活也情有可原。
可玉环就不同了,她是正儿八经的大家闺秀,也知道她对李衡情有所属,看她不开心肯定会觉得李衡对她不好。
“得过且过。”刘玉环的这四个字算是回答了。
刘玉瑶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点点头道:“我一定会好好的,等以后小宝长大了,我带他来看你。”
“好。”她也笑着应答。
只是不知道等小宝长大之后,这公里宫外又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谁还会屹立在那皇位之上看山和秀美,谁又会成为枯骨一堆,铺垫皇路。
这就是皇室天家,皇位之争。
“对了,我这里还有一点银子。”李徇也是有些于心不忍,解下腰间的荷包递给刘玉瑶道:“出门也没带多少,你先用着吧,以后要是有什么需要就着人去我府上取,只要我还活着,总不可能让我的侄儿饿肚子。”
刘玉瑶显然没听进他的话,迫不及待的打开荷包,里头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并带几块碎银子金叶子。
赫然叫道:“我的乖乖!这还叫一点银子?我看你是不知道这所谓的一点银子够老百姓一家过一辈子了,还一点银子,真是站着说话不知道腰疼啊,唉!”
一边嘟囔着一边把荷包收了起来,乐颠颠的,看来今天这趟没白来。
又说了会话,她就急着要走,只是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重聚,不免有些感伤。
“你们两个也不能总缩在这儿,万一要是被人看到了怎么办,那些人背后都长了一张碎嘴子!所以我还是走吧,你们赶紧出来。”
说着她晃着手上的荷包就探头探脑的要往外面去,刚露出个脑袋左右侦查,就听四皇子在她背后突然幽幽说了一句:“太子被关进天牢里了。”
刘玉环蹙眉看他,眼神之中似乎隐约带着几分责备。
李彻既然没有将太子妃的事说出来,一方面是对她的保护,一方面也不想让她知道后担心,现在看来,她一无所知要带着孩子远走高飞避开灾祸,其实还是一件好事。
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人都要走了,李徇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把话说出来了。
刘玉瑶探出去的脑袋又收了回来,回头看他一眼,有些莫名其妙的说道:“天牢?为什么被关进天牢?”
“谋反。”李徇道:“你知道谋反是什么罪吗?这要是在寻常人家那是诛九族的,可太子是陛下的儿子,没法诛九族,否则皇室岂不是得血流成河了。”
谋反?刘玉瑶对这两个词汇并不陌生,但他都已经是太子了,皇上死了之后这皇位名正言顺就是他的了,他还谋反做什么,显然是有人陷害,就好像当初那个龙袍栽赃给他一样。
“你跟我说这些干嘛。”她没好气的嘟囔了一声:“说了我也不会回去的。”
“呵呵,我让你回去干嘛。”四皇子道:“太子殿下也想让你回去,否则你就算藏到天涯海角,他也把你找回去了。”
确实,当初潘安将他囚禁在玄风寨的地牢中都没能让他打退堂鼓,直到自己和弄影演了一出好戏,他才了一刀,血淋淋的走了。
这么多天过去了,她好不容易把在他身上的注意力转移到小宝的身上了,没想到李徇又反过来插,她一刀。
“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太……呵呵,提醒一下三嫂,你人消失的事情瞒不了多久,你以后要千万小心,不要被人抓住。”
“谢谢……我记住了。”她点头:“你们也保重。”
前脚刚抬起来要走,李徇又在她身后幽幽说道:“唉,我们能保重自个儿,就是太子殿下想保重也没法保重了。天牢是什么地方,十八般刑法来回施用,好好一个人进去和蛇虫鼠蚁为伴也就算了,还不见天日。提审的时候被打一顿那都算轻的,什么棍棒夹手指,烙铁烫肉皮,活脱脱把指甲盖掀起来,那能保重的了吗?”
刘玉瑶的脚步又顿住了,然而她却并未回头,很快又打开房门,快步走了出去,那速度就好像一阵风一样。
见人走了,刘玉环又回来责备李徇道:“你怎么这么吓唬她,走就走了吧,你还让她走的不安心。”
四皇子冷哼一声,大摇大摆的向外走去:“我就是要让她不安心,这人啊,三哥为了她娘俩也算是无私的了,可她呢?何曾为三哥想过一点?不过你放心,等时间长了,她也就把这事忘了,但在她没忘之前,我得先让她膈应膈应!”
“你和太子殿下是兄弟,为太子打抱不平,可我和她也是姐妹,你如此作弄她,让她心里不舒坦,我也不舒坦。四殿下还是走吧,省的被有心之人看到你在我这儿,背后嚼舌根!”
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头扭到一边,看都不看他一下。
“我……”李徇张口结舌,不知如何解释。
后者却也懒的听他解释,见他不走,自己率先走了出去。
“玉环!”情急之下叫出她的闺名,只见她身形一顿,也没做过多停留,快步远离这个地方。
翠儿匆匆从外头迎了进来,有些焦急的问道:“娘娘,可曾见到什么形迹可疑之人,鬼鬼祟祟。”
想到方才刘玉瑶的出现,她马上严肃说道:“不曾,出什么事了?”
“没有,奴婢刚才碰到一个人,也不知是哪里的奴婢,脚步匆匆,奴婢叫她,她反而跑的更快了。”
“长什么样?”
“没看清。”
松了口气,她道:“这里毕竟是行宫,不是王府,你我住在这里也不可多管这行宫中的杂事。”
“是,奴婢记住了娘娘。”
点了点头:“咱们回房里去吧,外头太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