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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声的是跟在翠儿身后的一位年轻公子,约莫弱冠年纪,却是生的高大威武,五官端正,样貌堂堂,眉宇间透着一股成熟。
不过,云逸自是不认识的,估计是前身的朋友吧。想到这,云逸旋即应声道:“劳兄台挂念,不知兄台是?”
那年轻公子闻言一愣,询问地眼神望着立在一侧的翠儿。
那年轻公子很是奇怪,两个月不见,云逸竟然好似不认得自己。
翠儿赶紧将前几天云逸失忆的事情告诉年轻公子。
“可恶,这些个泼皮真是欠收拾,我找机会定要好好收拾他们一顿。”
这年轻公子姓白,名不凡,二十一岁。这个时代双名也多见,倒不似旧时那样视双名为贱名了。
听完翠儿的叙述,白不凡很是愤怒,双手紧握,手背青筋毕现。看的出来,白不凡是真的很生气。
云逸只得劝白不凡莫要动怒,心中却是感动。
白不凡也觉得自己失态了,试着深呼吸几次,平复心境。
过了一会,白不凡语气真切地道:“贤弟,不过你自己也要注意啊,别一味地好勇斗狠,凡事多想想,云伯伯只有你一个儿子,万一出了点事,你让云伯伯怎么办啊。”
白不凡了解云逸,知道他这位贤弟,遇事不喜欢思考,喜欢用拳头解决问题。
白不凡却是借着这个事情规劝云逸,可见其是真的关心云逸。
云逸一怔,他倒是没想到前身还有这么一个不错的朋友。
白不凡这样说,可是真的把云逸当极好的朋友看待了。
云逸刚欲说话。
丫鬟翠儿急忙开口道:“白公子,我家公子自从醒来后,老爷都夸他聪明呢。”
接着翠儿又将茶楼云逸教训许默的事讲了一遍,然后又将云老爹夸云逸的话说了一遍。
这后面云老爹夸赞云逸的话,自是云逸告诉翠儿的。
那天从茶楼回来,云逸便被云老爹叫了过去。可把翠儿吓坏了,深怕公子被责罚。
翠儿认为公子之所以打人,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心中颇为自责。
为了让翠儿放宽心,云逸只得告诉翠儿,云老爹,不仅没骂自己,还夸自己事情做得好。
翠儿自然不会怀疑公子撒谎,认为自家公子真的变得不一样了,变得聪明睿智了,心里在想,自家公子真是厉害。
今天见白公子说公子的不好,自然要将这件事说出来,好让白公子知道,自家公子变了,变得成熟睿智了。
云逸没想到自己的随口一说,翠儿竟信以为真,倒是有点不好意思,心想这小丫头倒是把自己当成了宝。
白不凡一开始有点惊讶,不过很快便敛去惊讶之色,很是感到欣慰。
白不凡是一个正直的人,自然希望自己的兄弟能够收敛性子,走上正途。
因此白不凡郑重地说道:“贤弟,这么说来倒是为兄唐突了,实在汗颜,万望见谅。”
云逸赶紧应道:“白大哥,不必如此,白大哥这么说也是为了我好,有什么唐突不唐突的。”
云逸这一声白大哥倒是叫的情真意切,却不是什么敷衍之词。
云逸是真的觉得,白不凡是位正直的君子,两人虽然接触很短,但是从白不凡的言语神态之中,便可窥之一二。
再看看白不凡颇为正气的相貌,相由心生,并不是一句空话。云逸觉得白不凡是一位值得深交的朋友。
云逸存了结交的心思,言语间自是亲切许多。
交谈一番后,云逸才知道,白不凡刚从齐都金陵回来,他是去江南收购茶叶与丝绸的。
白不凡家世代经商,是封平府有名的巨贾大家,主要做丝绸茶叶生意。
丝绸茶叶多产自南方,白家每三个月就要派人去去南方进货。
封州距离金陵有一千二百里,路途遥远,陆路至少得花上十天。
这世道也不太平,那打家劫舍的盗匪可是不少,没有足够的护卫力量,一般的商旅不会走这么远。
不过白家家大业大,自身力量雄厚,又和各条道上熟悉,自是无妨。
这样一来,白家的生意自是不错,在齐国西北倒是混的风生水起。
至于水路,前世的那条大运河是没有的,各州之间虽有有一些水道,却没有陆路方便。
这白不凡也是第一次去金陵,提及齐都金陵,倒是有一些感慨。
想必是经历了一些事情。
云逸听白不凡说,封州虽是齐国西北大城,却远远比不上金陵的繁华热闹。
金陵临江而建,背倚紫金山,城墙比封州城高一丈有余。城内房屋林立,鳞次栉比,人口密集,是封州的四倍有余。金陵城又分内外两城,内城除了皇宫,多是世家贵族聚集之所,还有六部办公之地,外城则居民混杂,商贾平民皆有。
外城茶楼酒肆比比皆是,南北商人数不胜数。不时的见到仆从成群,鲜衣怒马的贵族子弟呼啸而过,又有那权贵富贾极尽奢华攀比炫耀。
听到这,云逸心里却是涌起一丝不安。从都城之景可以反映出一个国家整体精神风貌。
天下还远未太平,金陵就有这样的奢华之风,恐怕不是齐国之幸。
“白大哥,刚刚你说的都是金陵常见之景吗?”云逸缓缓出声,脸上多了一丝凝重。
“贤弟,你也注意到了?是的,这是为兄每天都能看见的场景。”
白不凡顿了一下,苦涩地说道:“还有比这更夸张的,秦淮河上画舫无数,有那好事之人评出的花魁身价逾千两,那一夜的缠头之资竟需百两之巨!”
云逸听完,暗自咋舌,摇头不已。
莫觉得这百两白银便宜,封州城的米价是25文一斗,换算一下是一两银子可以买400斤大米。现在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一年的花费也不过2两多一点。
这留宿画舫一夜竟需百两,可知金陵奢华到了何种地步,看来齐国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样强盛啊。
“贤弟,不瞒你说,为兄这一趟金陵游,差点也陷在那里,。”白不凡苦笑道。
“啊?”云逸疑惑,他不明白白不凡为何这样说。
白不凡告诉云逸,秦淮河卖艺卖身的名妓有之,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也不在少数。
白不凡就遇到一位卖艺不卖身的清倌人,偶然相识,每日闲暇之时,便去找其聊天解闷,很是投机。
白不凡将她视为知己,纠结良久,最后决定要为她赎身的时候,才发现已有权贵子弟将她视为禁脔。
那权贵子弟用了点手段,差点将白不凡给弄进了大牢。幸亏白家在金陵也有点人脉,才将白不凡保了下来。
这件事之后,白不凡老爹白晟就不允许在白不凡回封州之前再去秦淮河。
白不凡受了这件事的打击后,闷在客栈将近一个月,直到回封州前的几天心情才慢慢变好。可见这件事对其影响还是蛮大的。
哦,还有那个权贵子弟叫田知寒,户部尚书田巩的儿子。
云逸心中默默记下了这个名字,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果有机会的话,云逸不介意帮白不凡报这个仇。
白不凡回去了,他和自己不同,自己不需要为生计奔波,有云老爹在前面顶着呢。
白不凡是白家大公子,家族很多事情要其处理,不可能空出出来很长时间。
白不凡走之前却告诉云逸一件金陵的趣事。
十五天前的金陵,突然之间出现了一首歌谣,大街小巷,孩童尽皆传唱。
“民间云,飘封平。兵戈起,天下宁。”
这首歌谣,似乎是一夜之间传开来的,没有任何预兆。据说官家,也就是齐国皇帝,都被惊动了。
有趣的是,官家去紫金山请孤平道长,解歌谣何意,道长让人回四个字“仙子十八”,令人费解。这四个字不知有心还是无心也传遍了金陵城。
这孤平道长,乃是一位得道高人,在紫金上上修道已有七十余年,今年已经年逾九十,据说依然鹤发童颜。
关于孤平道长还有一件奇事。二十二年前,那时齐国还在江北,金陵是故吴的国都,吴末帝荒淫无道,不理朝政,百姓怨声载道,忠义之士多为其所杀。孤平道长悲天悯人,进宫劝谏末帝体恤百姓,没想到末帝却说,久闻道长道行深厚,如果道长喝了这杯混有天下三种至毒之酒不死,朕就改过自新,体恤百姓。
如此荒唐的话也说得出口,这吴末帝难怪亡国。
谁知孤平道长真的喝了那杯毒酒,也竟真的没有死。只是末帝依旧不改本性,最终还是亡了国,两年后,被当时是皇子的云鸿攻破金陵,末帝也被其下令处死。
后来孤平道长因为劝谏末帝这件事,不仅没被责怪,反而被齐皇封了一个国师。
孤平道长深得齐皇的信任,因此,歌谣一出,齐皇赶紧派人去请教孤平道长。
只是这四个字到底是何意,恐怕只有孤平自己知道了。
云逸也不知道歌谣何意,但是他却关注到了歌谣里的封平二字,这绝对指的是封平府。
这个歌谣会对封平府乃至于自己产生多大的影响呢?
云逸不清楚,但是他隐隐觉得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歌谣的背后可能隐藏着巨大的风暴。
是夜,封州城东,一个小院内,七八个身穿夜行衣的汉子聚在屋子里商议着某事。
其中一个说道:“这封州城云姓人家一共九户,云姓男子三十七人,超过十六岁,低于二十岁的共五人。”
另一个汉子道:“这五个人不管付出何种代价,都要牢牢掌握在我们手中,这是上面的指示。”
“谁?出去看看。”有个汉子发现屋外有人,赶紧出言警示。
众人连忙抄起手边的武器,冲了出去。
却发现那人还静静的站在院子里,众人心里在想,这人怎么这么奇怪,莫不成还想一个人对付自己这么多人。
正这样想着,那人竟向几个汉子勾了勾手指。
几个汉子,见状大怒。既然这样,就别怪我们以多欺少了。
片刻之后,七八个身着夜行衣的汉子皆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只有先前出手挑衅的那个人依旧静静地站着。
“哼,不自量力。”那人留下这句话后飘然而去。
这声音却是清脆悦耳,宛转悠扬,这人竟是个女子! 天子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