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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届文宗大会,青年才俊不在少数。有那相貌英俊尚未娶亲的大多成了高门的乘龙快婿。
这些个官宦小姐都是云英未嫁,二八怀春的俏佳人,存些寻得俊郎君的心思。有几位从文宗大会头一天便来了梅园,此间打趣嬉戏,好不热闹。
今日长公主凤驾至此,官宦小姐们不敢放肆,都是正经危坐,目不斜视。
云嘉虽然性子柔弱,但是长于宫闱,身上自有一股皇家威仪。和声细语地与殿中小姐们聊着,眼神却是禁不住地望着身着淡黄衣衫的女子。
黄衫女子似有所感,朝中云嘉温和一笑,云嘉慌忙避开目光。黄衫女子身旁一位明眸善睐的女子噗嗤一笑,心道,这位长公主好可爱啊。
“诗语,不得无礼。”
尚诗语吐吐舌头,对于这位从小玩到大的姐姐,她还是比较惧怕的。
黄衫女子朝着云嘉躬身作礼道:“公主殿下,尚家妹妹年少不懂事,请勿怪罪。”
云嘉见女子朝自己行礼,慌忙起身去扶道:“不碍事,姐姐快快请起。”
在场的官家小姐们都被云嘉的举动弄的一愣一愣的,王家姐姐虽然贵为御史大人家的嫡女,也不必长公主如此对待吧。
这时只见尚诗语道:“诸位姐姐不知,长公主殿下与王姐姐可是姑嫂情分。”见众人满脸疑惑,解释道:“王家姐姐月后嫁与晋王殿下,成为晋王妃。”
众位小姐这才恍然,难怪云嘉会起身去扶王宓,后者成为晋王妃便是长公主的王嫂,一家人。
没错淡黄衣衫女子,便是王宓,今日拗不过尚诗语说词,前来梅园。没想到碰巧遇到长公主云嘉凤驾。
云嘉与张君妍自然是见过王宓的,前次紫金山两人身着道袍的模样,王宓记忆犹新。念及此处,王宓心中赧然,当日紫金山上元寇举止无状,幸得晋王出手相助。
“当日之事,多谢长公主与张小姐出手相助。”
“都是二皇兄的功劳,我与璇玑姐姐并未帮上忙。”
云嘉望着这位未来的王嫂,感觉缘分就是这样的奇妙。当日紫金山上几人,恐怕谁都没想过对方的身份。竟然最后会成为一家人。
张君妍朝着王宓微笑点头,云嘉或许感觉是缘分使然,但是聪慧如她,却是从中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意味。
老头子究竟在想些什么呢?张君妍心中揣测孤平用意。
王宓性格大气端庄,言语之间让人如沐春风,盏茶间的功夫,便使得云嘉起了亲近之意,不似开始的尴尬生疏。
殿中气氛慢慢熟络起来,就在此时,殿外传来钟景的声音:“公主殿下,诸位小姐,北方士子许源不敌陈儒,这是刚刚两人所作诗文,请诸位品鉴。”
殿外候着的侍女将钟景带来的诗文呈进殿中,而后侍女走出来对着钟景道:“长公主殿下说,辛苦表哥了。”
钟景咧开嘴角:“告诉长公主殿下,不辛苦,不辛苦。”
说完,又匆匆地赶往比试之处。
钟景是云嘉表哥,已故的钟皇后胞兄钟海长子。钟家不比沈家,小门小户,加之钟皇后逝去十余年,钟家是仅有国戚之名,而无国戚之时。在这权贵遍地的金陵,毫不起眼。
钟景身为钟海长子,文不成武不就,成天流连烟柳之地。钟海恨其不争,此次长公主云嘉出行,钟海便让其在云嘉身旁听差。不求钟景以后有什么大前途,至少在自己百年之后能够有一分差事,不至于困顿而死。
殿中的官家小姐都是有些学识的,许源的诗文称得上不错,但是比起陈儒来,仍有不小差距。
云嘉身为齐国长公主殿下,很有国家荣誉感,有些担忧的望向张君妍。
张君妍报以放心的微笑,江南文风兴盛,青年才俊如过江之鲫,陈儒这般高调跋扈,自会有人来治他。
只是聪慧如张君妍也没有想到,来治陈儒的不是这些江南才俊,而是一位风尘女子。
高台之上,陈儒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戴着面纱的女子,喃喃自语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放在一个时辰前,他怎么也不会将一个女子放在眼中,只想这胜了之后好好嘲讽一番齐人无用,竟让女子上台。
只是这一个时辰的文斗,他却是败的彻彻底底。他自负学富五车,却是敌不过眼前女子。
耳中尽是旁人的嘘声,连一个女人都比不过,还敢自称魁首,丢人、自大、趁早下台去吧。
陈儒狰狞道:“你们懂什么,懦夫,我是不如她,你们呢,你们连我都比不过,只会耍嘴皮子。”
说完也不顾风度,跳下台去,头也不回地走出梅园。背影是有多狼狈要多狼狈。
“水芝姑娘好样的。”
战胜陈儒,让江南文宗士子大大出口气,自然有人不吝赞美。
蒋公望与莫谓难也是颇为赞赏地看着江初月,此番若不是江初月,怕是真的被陈儒将局给搅的彻底。
江初月见陈儒遁走,刚欲下台,便听一人出声道:“姑娘慢走,我来会一会姑娘。”
马琛走上台,一脸微笑地看着江初月。
江初月看着马琛不知何意,止住脚步,皱眉看着他。
“姑娘既然击败陈儒,便算攻擂成功,成为擂主,在下马琛特来挑战姑娘。”
马琛言语间极有礼貌,只是眼中不时闪过略带侵略性的目光,让江初月极不舒服。
“挑战我?行啊。”
江初月心思电转,如何不知马琛心思,想要坐收渔翁之利。这文人果然靠不住。
莫谓难与蒋公望对视一眼,均是显露不悦之情。他们年老成精,将马琛的心思看的一清二楚。之前让其挑战陈儒,畏缩不前,最后是许源上场不至于冷场,如今陈儒败北,他却上台,这种投机之人,实在惹人不快。
只是如此时刻,不好斥责马琛,蒋公望只得耐着性子宣布比试可以继续。
马琛道:“蒋公,莫大家,水芝姑娘今日诗文已与那陈儒激斗许久,才思不济。吾不欲占其便宜,不如以棋艺决胜负。”
马琛一脸自得地看着江初月,暗中为自己的提议在拍手叫好。刚刚在台下,他也目睹了江初月斗诗战胜陈儒的全过程,自诩对方的诗文要胜自己一筹,这才出言提议改变比试内容。
水芝与云逸对视眼,见对方点头,心中有了计较,既然你这般无耻,我就让你颜面尽失,灰溜溜地下台。
论棋艺,马琛自认为整个金陵没有敌手。可惜他碰到的是江初月,仅仅八十手,马琛就败局已定,冷汗淋淋。
江初月懒得看马琛一眼,抬脚欲走下台。这时听马琛道:“不准走,你作弊!”
“马公子,你这是何意?”
江初月冷冷地看着马琛。
马琛显然已经被失败冲昏了头脑,声嘶力竭地道:“你怎么可能赢过我,你怎么能赢过我?你作弊,你作弊!”
江初月皱眉看了马琛一眼没有说话。
马琛见状更是疯狂道:“我平生棋艺自诩没有敌手,怎么会输给一个女子,诸位说是也不是。”
台下众人小声议论,无论马琛言语是真是假,他们并不关心,他们在意的是输给女子。刚刚江初月胜了陈儒,那是因为陈儒张扬跋扈且非江南文宗之人,他们可以为江初月喝彩。
如今台上的马琛是江南文宗之人,若是输给一个女子,对江南文宗的名声不好,因此虽然马琛举止无状,他们也不好驳斥。
有些有良知的文士见不惯马琛无耻的模样,想要出言,却是碍于莫谓难与蒋公望两位文首未有言语,也不方便出言。
见众人不出声,马琛底气更足,他不是无智之人,敢于这般颠倒黑白,便是仗着江初月的身份,一介女流,纵使是晋王宠妃又如何?圣人有言女子与小人同,他们这些饱读诗书的士人,怎会不如女流?
“马公子的逻辑真是让本王开眼。”
云逸终究按捺不住胸中的激愤,望着台上台下一帮饱读诗书士人的丑态,缓缓道:“你口口声声说女子如何如何,仿佛输给女子是天大的耻辱般,试问对于十月怀胎生你养你的母亲又是如何看?”
见众人不言语,面显愧色,云逸冷声道:“水芝姑娘才华胜汝等多矣,若有不服尽管挑战,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汝等随意。本王话放在这,你等胜,本王奉上黄金千两,并在陛下面前保举如朝为官。不过若是汝等败,向水芝姑娘磕头认错,承认才学浅薄。如何?”
云逸一席话激起众士子文人心中傲气,纷纷面露不平之色。
自古文无第一,武武第二。云逸轻视在场所有人,这些人哪里能忍,只是他们似乎忘了,江初月能够胜虐他们千百遍的陈儒,自然也能够虐他们。
蒋公望此时不得不出面,在再这样任由云逸闹下去,这次文宗大会真成了笑话。
“晋王殿下,此事是马琛不对。水芝姑娘才华过人,当得一等。今日之后,水芝姑娘才名必将名扬四海。”
蒋公望此话一出,台下的士子就是心中再有不愿,也不敢显露出来。
云逸看着眼前这位古稀老人,笑了笑:“既然蒋公发话,本王也不是得寸进尺之人。望诸位谨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非读几本书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目中无人。刚刚话的仍然有效,这几日文宗大会,自认为可以胜过水芝姑娘的,尽可来挑战,相信盛名在外的蒋公、莫公会做出公允的评判。”
“马公子,希望你也好自为之,投机取巧,终上不得场面。” 天子霸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