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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晟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抬眸望向宗望:“天色不早,斡离不你还不出宫?”
宗望迟疑的点了点头:“臣,这就走了。”
完颜晟满脸戾气的目送宗望离开,直到他的背影再也瞧不见,方才收回目光来,眉头紧皱,望向某处。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来,俨然是那只被我啃了一半的鸡腿,我反应过来,迅速将手背到身后。
“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背着朕偷吃。”我的小动作都被完颜晟看在眼里,他轻哼一声来抓我的手,“今后,少跟这些男人来往。”
“为什么?”我忍不住撇嘴,抬头却看见他的脸上凝结出一抹略带邪肆的笑容,这个笑容让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因为,从今日开始,你的眼里只能有朕。”
“吧嗒——”
我手里的鸡腿掉在了地上……
我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男人,他的眼眸渐渐泛出柔和水色,唇边的笑容也越来越大。
“明日朕便下旨,纳你为妃。”他神采飞扬,脸上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气。
“抱歉!”我瞥了他一眼,“柔福只是个亡国女子,不配做陛下的妃子。”
完颜晟脸色一变,怒意陡生:“臭丫头,你竟敢拒绝?朕愿纳你为妃是你的福气!难道你想像你的姐妹们那般入浣衣院吗!”
说到浣衣院,我突然想起另一段历史:
金国上京的浣衣院,并不主浣衣之事,实乃军.妓.营,是一个供男子寻欢作乐的官方妓.院,收容犯错的宫女和敌国女俘。金国贵族甚至可以在这里随意挑选喜欢的女奴带回去玩弄,这里的女子无人能逃脱被凌辱的命运。
不止宋国皇室的公主,赵构的发妻邢秉懿也在这里凄苦死去,而柔福,后来也在这里度过数年时光。
柔福并没有成为完颜晟的妃子,我心里十分确定,这份皇恩浩荡必须拒绝。于是,抬起头笑道:“我想,我还真没有这个福气。”
“你!”完颜晟怒瞪着我,在发现我仍旧不为所动后,冷笑道,“不愿做朕的女人,那你想做谁的女人?完颜宗望吗?”
“陛、陛下开什么玩笑。”我心头一跳,往后退开两步,极力保持镇定。
完颜晟神色透出浓重的戾气,英俊容颜有些骇人。眼看他步步紧逼过来,我的额头上开始冒冷汗。
“陛下,有话好好说嘛……”
“你是第一个敢拒绝朕的女人,”那双与温垚相似的眼眸里涌动着惊涛骇浪,“你说,朕是掐死你曝尸湖中,还是……”他故意把话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留我自行想象。
我浑身身一阵恶寒,哆嗦着往后退了两步,不小心踩到了湖边的石头,踉跄着往湖里栽去……
“救、救命——”刚开口说了几个字,冰凉的湖水便灌进了我的喉咙,我奋力挣扎着浮出水面,却见到完颜晟无动于衷的站在岸上。
“臭丫头,你考虑清楚了,若是同意做朕的女人,朕马上救你上来,若是不同意,朕现在就走。”说着,他抬起一只脚,得意的望着我。
这个自大狂!杀猪男!变.态!我在心里骂了他N遍,这样的生死关头,我只能妥协道:“陛、陛下容我考虑一晚,咳咳……”
“哼。”完颜晟冷笑,怒冲冲的拂袖而去。
我瞬间傻了眼,这男人竟然真的说走就走?
“你大爷……”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一口湖水再次灌进喉咙。我在湖水中挣扎,明明是夏日,我却感觉到刺骨的冰凉,就在我体力耗尽,慢慢往湖底沉下去时,耳畔突然响起巨大的落水声。
手腕上的老镯发出了似曾相识的白色光芒,我微微笑了笑,轻声道:“温垚……”
模模糊糊之间,一个人影向我游来,我甚至来不及看清他的脸,便感觉到一双大手伸过来紧紧箍住我的腰,将我往水面带去。
哗啦一声,终于脱离了那窒息的水底,我拍着胸口,张着嘴大口喘气。耳边突然响起完颜晟的声音:“臭丫头,朕就给你一晚上的时间考虑。”
哎?这个男人怎么突然转性了?我不敢置信的望向他。
却见他勾了勾嘴角,俯过身来:“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你同意,朕就客客气气的纳你入宫,若你不同意,”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邪肆的笑容,“朕便抢你入宫。”
我的额头上又开始冒冷汗。
这个完颜晟,他未免太猖狂了吧。
见我低着头不说话,完颜晟的嘴角勾起来:“好了,时候不早,朕送你回去好好考虑。”
话落,也不等我回答,他便霸道的打横抱起我,将我送回了住的地方。
回去之后,我先将湿淋淋的衣服换下来,又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没想到啊没想到,完颜晟竟是铁了心的要纳柔福为妃。
唉,阿碧说的没错,这次的任务果然多灾多难。我在心里骂了温垚N遍,突然想起刚才在湖里,手腕上的老镯发出了似曾相识的白色光芒,是温垚回来了?
我一个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敲了敲手腕上的老镯,轻声道:“温垚?”
镯子上的白光闪了闪,温垚却没有出现。我沮丧的垂下手,躺回床上继续辗转反侧。
不知熬到什么时辰才睡着,第二天,顶着一双熊猫眼的我被完颜晟拖起来。
“考虑清楚了?要做朕的女人?”
我郁闷的坐在床头,并不想答话。
完颜晟嘴角的笑容渐渐隐去,只听他冷哼一声:“果然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着,他向身后的太监总管使了个眼色。
我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便看到完颜晟从太监总管手里接过一个帕子,放到我面前。我正想问他做什么,却闻见一股奇异的香味,接着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幽幽醒来,费力的睁开眼睛,不怎么清醒的打量四周:雕花窗外透进来淡淡微光,织锦华美的帷幔徐徐垂下,明黄色的织锦,明黄色的流苏,五一不彰显着皇家的尊贵。
这里是……我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完颜晟的寝宫!
虽然意识仍有些模糊,我却不忘低头检查自己的衣裳。却惊悚的发现原本的白色里衣不知何时换成了一件大红色的宫裙。我想起之前完颜晟说过的话,心里一个激灵,赶紧手忙脚乱的爬起来。
这个时候,“吱呀”一声,寝殿的房门被推开了,接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挑开珠帘,步履不停地走了进来。
借着点点烛光,我看清了那人的面容,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居然是完颜晟!
眼前的男人面色微红,醉眼朦胧,他跌跌撞撞的走到了床边,看着我微微笑起来:“嬛嬛,你的小名叫嬛嬛?”
我心一紧,见他醉的厉害,掐着嗓子道:“皇上弄错了,奴婢不是嬛嬛。”我赶紧站起来,“奴婢这就去找嬛嬛来!”
“你个小骗子,你明明就是嬛嬛!”完颜晟按住我的肩,又将我按回床上,“你哪里也不许去!今晚,朕便要了你,让你彻底成为朕的女人!”
我心里大呼糟糕,这完颜家的男人,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霸王硬上弓?
眼看着完颜晟的脸越来越近,我突然感觉到手腕处传来一股灼热的感觉,一道白光从我手腕上的老镯里飞出,正打在完颜晟胸口,他低呼一声后倒在了我身上。
接着,老镯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我赶紧将压在身上男人掀下去,又不放心似的去探他的鼻息——还好,还好,他只是晕过去了。
我如释重负般跌坐在地。
第二天,完颜晟清醒过来,睁眼便瞧见跪在龙床下的我,昨晚的记忆纷至沓来,他脸色一沉,冷冷道:“柔福,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朕动手!”
我跪在地上无奈的想:这下,又要从御膳房的小厨娘沦为浣衣院的洗衣奴了……
果然,下一刻,完颜晟便下了一道将我调入浣衣院的谕旨。
前往浣衣院的路上,我一边走一边整理思路:就目前的状况看,完颜晟并没有对柔福产生多么深刻的感情,他只是从来没有见过这般胆敢拒绝他的女子,一时起了征服的欲.望。
如今完颜晟下旨将我调入浣衣院,历史开始按照它既定的剧本上演,而我,并没有看见完成任务的曙光啊……难道有什么地方被我忽略了?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居然发现前面带路的小太监不见了!看了看四周,这是个极偏僻的地方,周围连半个人影都不见。平日里我只活动在御膳房和完颜晟的寝宫两个地方,并不知道自个儿现下身在何处。
我看了看面前的四条路,扶着身侧的假山叹了口气:浣衣院在哪个方向啊?
不敢贸贸然乱走,我只好默默的蹲在路边等那小太监回来寻我。
果然,没过多久,小太监便气喘吁吁的来到我面前。不用说,自然是劈头盖脸一通呵斥,我舔着笑脸照单全收,直到进入浣衣院,我才松了一大口气。 七月鬼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