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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也生就一副玲珑心思,看我在犹豫,她立马就猜到了我的心思。
“小师弟,避讳也没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呀,只要用莲花、薄荷、桃叶等零煮过的去晦气水洗过,我们身上的阴气,便不会轻易传给别人啦。”
“更何况,我们只是在山下玩儿个一天半日的,待的时间又不长,那就更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了啦!”杏儿解释说道。
我心里豁然开朗,心说原来“避讳”,也有破解之法啊!
那多年以来,师父坚持让小师姐她们“避讳”,极少允许露面,这又是为啥呢?
莫不是收了我这个关门弟子后,师父心性大变,就此改了规矩?
其实我也知道,我这就是个自恋的想法。
我又不是香饽饽,哪儿有那么大魅力、能让师父为我改变?
他不变本加厉、往死了收拾我,那就很不错了。
在跟着杏儿准备去晦水时,我又忽悠一下想到,上次我回了一趟家,让我爹娘帮我准备五谷杂粮粥。
那次接触过后,我会不会把身上的阴气,传给爹娘他们?
还有,前些日子,我跟着杏儿去了趟县城,也接触到不少外人。
那会不会也有啥不良后果呢?
“嘻嘻——小师弟,不是小师姐我打击你哦,你刚刚接触守灵没几天,身上残留的阴气几乎为零的。”
“你没看到嘛,这些去晦水,都是给我一个人准备的,根本没你的份儿呢。”杏儿咔着眼睛说道。
我愣了愣,瞬间自尊心碎了一地。
我咋都没想到,我连用去晦水的资格都没有!
感情我就是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对那些外人,丁点儿影响都没有。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短时间内,我不用担心回家的问题了。
只要经过师父的同意,在不忙的时间,我随时都能回去。
又不用总拿去晦水洗啊洗的,把我身上的juju都洗没了。
回到西山腰时,不过十点左右;等杏儿磨磨蹭蹭、用去晦水洗过身子,瞅瞅时间,还不到十一点呢。
我催着杏儿赶紧出发,心里惦记着,保不齐回到我家里,正能赶上吃爹娘做的饭菜。
“小师弟,没想到你这么恋家呀!你才上山几天,就总惦记着火急火燎的往家跑?”
路上,杏儿取笑我说道。
我脸蛋子一阵发热,刚想要辩解两句,冷不丁回想起师父念叨过的两句诗词来。
顿了顿,我便装模作样的说道:“杏儿,你可知:纵使守得心中阔, 独独难舍此生情。我这不是恋家,我那是重感情呢。”
对于这两句,我虽然不太懂得其中的含义,不过觉得高端大气有品位,于是特意记了下来,就为了以后装犊子时,能用得着。
“咦?这——这不是师父常说的话么?小师弟,你可别曲解了师父的意思呀。”
“他常念叨的这两句里,可是蕴藏着一个悲伤的故事呢。”
对师父的过往经历,杏儿只是隐约知道一些,所以她也说不清楚里面的子午卯酉。
“师父还能有啥悲伤经历?我看他不管收拾活人,或是对付阴魂,那都手拿把掐的。我才不信,他还能有啥伤心事儿呢。”我摇了摇头说道。
家里的小院儿就在眼前,我也就没心思跟杏儿继续探讨,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就往家里赶。
结果刚进家门,猛然间“砰”的一声,我跟出屋的人脑门对脑门,撞了个正着。
“哎呀我去!”
“哎呀卧槽!”
两声不同的痛苦感慨过后,我便蹲在地下,可劲儿揉着脑门子。
这下我总算明白,啥叫“眼前一片流星雨”了。
眼前那些小金星,就跟被夜灯吸引来的扑喽蛾子似的,一个接一个的。
我又成仙儿了,我是太白金星他徒弟:太多金星!
“你好!你是不就是得水儿常说的发小:白小跳?”
在我揉着脑门子时,杏儿慢悠悠走了过来,朝我对面那人打招呼说道。
我这才意识到,跟我贴壳子撞一起的人,正是白小跳。
我就说嘛,这人跟我身高差不多、说话风格差不多、火急火燎的性格也差不多……要不,我俩能撞的这么准?
估摸着,我俩就连撞起的大包,都是一般大小。
“你好啊,小妹妹!你说的不错,我就是得水儿的老铁:白小跳!不过——你是咋猜出来的捏?咱俩可是头一回见面啊!”白小跳边揉脑袋、边问道。
这倒是白小跳的风格,瞅见好看的小娘们就喊妹妹,为这事儿,他左侧的后槽牙,都让人给揍丢了。
这会儿脑门子疼痛稍减,我重新站起身来,简单打量了一下白小跳。
这货,又不正经穿衣服了,从头到脚,穿的花花绿绿的,乍一瞅,像只花大姐(七星瓢虫)。
在他说话时,我还发现他牙缝里闪过亮光,金灿灿的。
哎呦嘿——
莫非他在县城发达了,于是镶了颗大金牙?
在我琢磨这些有的没的时,杏儿已经相当实诚的开始回答了。
“哦,刚才你俩撞一起之后,得水儿蹲地下不吱声,就你在那儿跳啊跳的,所以我就猜你是白小跳了。”
我不知道杏儿是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反正这话一出口,一向伶牙俐齿的白小跳,半天没动静。
估摸着,也是被噎够呛。
杏儿这简直就是神逻辑,要照她这么说,我应该叫“张得蹲”才对。
外面吵吵巴火的动静,没一会儿就把我爹娘引了出来,招呼我们赶紧进屋,正好要开午饭了。
我那平时不着调的弟弟,这会儿嘴巴可甜了,围着白小跳,一口一个“跳哥”的喊着,那模样,比对我都亲。
我妹妹张得娟,则是缠在杏儿周围,翻来翻去就两句:
“大姐姐,你可真好看嘞!”
“你说,你咋那么好看呢?”
给杏儿造了个大红脸,她都没法儿解释。
饭菜陆续上桌,张得行被好吃的勾引,终于不再纠缠白小跳。
趁着我爹去院儿里喂牲口,我跟白小跳闲聊几句,这才知道,他这趟回来,是想求马大仙儿,跟他去县城办件阴阳事儿。
至于他来我家,倒是再正常不过,平常就算我不在家,他也总往这儿跑,都走顺腿了。
唠了没几句,我娘就有些着急,招呼着杏儿和白小跳,赶紧上桌吃饭,不用等我爹回来。
我分好筷子,正要跟我娘一起劝客(qie)吃饭,冷不丁听到院子里响起一个声音。
“叔,你说啥?得水儿回来了?吼哈哈……可想死我了,我得赶紧进屋瞅瞅去。”
“水啊,水啊——吼哈哈……我来啦!”
这是一个小娘们的声音,可笑声却十分爽朗,又极有特点,那几声“哈哈”里,各带着抖音和尾音。
我转过身瞅向门口,心说就她这架势,别说豪气干云了,她都能豪气干太阳。
几天不见,她会不会又胖了一圈呢?
就我家门框子这宽度——
等会儿她能不能挤得进来? 乡村守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