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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突然产生这种感觉的。
师父的正屋里,左侧是一排暗格,里面摆放着勾魂落魄针等物什。
右侧地面下,则是挖出一个地下室来,当然,也可能是一条地道。
杏儿跟我讲过,外面墙角栅栏处,看似平淡无奇,实际上暗藏玄机。
花盆的摆放,木桩的陈列,光影的明暗错落……这些都暗合五行八卦、生死玄门之类的。
如果不是师父故意为之,那些阴魂阴鬼,绝不会擅闯进来。
而听着杏儿刚才话里的意思,这里对外面那些阴物,同样有抵御功效。
我觉得,师父就差在墙外拉上电网,四角立起炮楼,门前再挖条壕沟了。
我就纳了闷,师父把这里布置的这么严密干啥?
他是在担心将来某一天,会有阴魂或者阴物杀进这里么?
在我琢磨这些时,师父已经渐渐没入地下。
从那轻微而空旷的脚步声判断,他应该是踩着台阶,在一步步下行。
师父身影完全消失后,地面缺口缓缓合拢。
与此同时,四周墙壁、脚下地面里,仍是传来阵阵铁链拉扯的声响。
兴许是我的沉默,让杏儿误会了我的意思,她还以为,我仍是在担心外面的阴物呢。
“小师弟,我记得你刚来时,胆子还挺大的;怎么学艺过后一段时间,你的胆子反而越来越小?”杏儿调笑说道。
在说话时,杏儿掏出绣着三朵大红荷花的手绢儿,在我脸上擦了擦汗。
等做完这些,她还转圈在我身上轻轻拍打,帮我抖落掉那些粘在衣服上的泥土灰尘。
我心里涌起一股暖意,谢过了杏儿后,有些惭愧的说道:“不是我胆子变小了,是最近看到、听到的东西,都太吓人了。”
以前我还自诩是张大胆儿,自认为敢单独从兵坟中穿过,就牛哄的跟二五八万似的。
现在,我可不敢这么装犊子了。
诡计多端的阴魂,凄惨落魄的阴鬼,暴虐狂躁的灵物,成群结片的阴物……更别说那无比邪异的蓝凌蛊虫了。
要是让我单独对上它们,我张得水儿,都得被它们祸害成“张冒脓”。
杏儿最后在我脑袋上轻轻擦拭了两把,笑着说道:“没关系的,胆量都是慢慢锻炼出来的,你接触的越多、视野越开阔,胆量就会随之增大呢。”
“对了,今天晚上的情况如何?我看师父微露喜色,应该收获不小呀!”
杏儿话题一转说道。
我回想着师父的表情,好像从始至终,他都是垂着八字眉,苦着一张哭丧脸,从他脸上,我可看不出有啥“喜色”。
不过杏儿提到了这茬,我就得赶紧把情况说说,在肚子里,我还憋着好几个疑惑呢。
“收获大不大,我倒是不太清楚。不过那阴鬼已经被师父摆平,被送进了阴冥之地。临走前,她还给我好一顿掐,都把我掐的翻白眼儿了。”
“过后,师父就领着我,去兵坟那里找到了黄皮子和小长虫,最后又引出一条大耗子来。杏儿,你说它们俩,真的亏欠我?那大耗子,又是个啥来路?”我问道。
阴魂、阴鬼具有幻化手段,像耗子精这样的灵物则是不会。
更何况,师父在兵坟周围布下过符箓,不可能让阴魂阴鬼擅闯进来。
所以我十分确信,在兵坟遭遇的那一幕,都是实打实的真听实感。
“它们对你只是小有亏欠,真正坑害过你的,正是那只大耗子呀!”杏儿一语中的说道。
师父的确是要帮我索债,不过真正的目标,是最后出现的那只大耗子;前面所作所为,不过是在“演”给对方看罢了。
横道河子附近的这处兵坟,也不知存在了多少年,里面阴气氤氲、煞气浓郁,按理说,早就应该酝养出了不起的灵物才是。
可是多年过去,却只出现了那只黄皮子和那条小长虫,着实令人奇怪。
直到赵家小媳妇儿身死,两次幻化出那大耗子的影像,师父这才顺藤摸瓜、捕捉到对方的踪影。
真正和小媳妇儿碰头、达成协议的,其实正是那耗子精。
师父推测,它应该分出一部分阴煞气,渡给小媳妇儿阴魂,让她阴怨暴涨,直至隐隐能与师父、马大仙儿等抗衡。
要不是这样,小媳妇儿阴魂哪儿会那么厉害?
瞅把她能的,就差上天了!
我点了点头,心说原来是这么回事儿,难怪小媳妇儿幻化影像时,整的活灵活现的。
她要是从没见过耗子精,她咋会把种种细节变幻的那么逼真?
妈了巴子的——
小媳妇儿阴魂该死,那耗子精更是该死!
它那一尾巴,给我抽的火呲燎的疼,我半拉膀子都麻了。
不知道,那重重摔落后,会不会把耗子精,摔出个粉碎性骨折来?
我是希望如此。
甚至,它要是能把五条腿都摔得稀碎,那才更好。
当我说出这些话来,杏儿就笑的花枝乱颤,她用手背遮捂着小嘴儿,那小模样可迷人了。
“我知道你痛恨那只大耗子,不过呢,它可不会摔出什么毛病来。”
“至于它是否会受到重创,就要看师父的那一手回桥针,能不能命中它的要害了。”
杏儿这话,可就泄露出重要信息来,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啊!
其实在出发前,师父就曾跟杏儿说过今晚计划。
他猜测到那两只灵物不会乖乖就范,而耗子精必然会在关键时刻出现,于是干脆将计就计,置于死地而后生。
这事儿的关键,有两样:
一个是要把我蒙在鼓里。
来到兵坟地界后,耗子精时刻都在盯着我们。
师父倒是老戏精,真真假假、演的滴水不漏。
我不行啊,我要是知道实情,分分钟就能被耗子精识穿。
所以我要真情流露,担心师父,勇于当炮灰等,都是在做给对方看呢。
另一个,就是师父的回桥针手法,要既快且准。
耗子精一旦行动起来,那速度是相当的快。
稍微迟缓一些,说不准就得被它伤到。
最后那一刻,师父跪地、弯腰、仰头、吐针……
一系列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终于让耗子精吃了一回大亏。
听杏儿说完,我暗自点了点头,心说原来师父的手段叫“回桥针”,回想起来,师父拱着老腰、向后弯起,瞅着可不就像一座矮桥?
不用多问也知道,最终从他嘴里吐出来的,肯定是勾魂落魄针了。
难怪当时师父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就跟“大舌头”似的。
“师父临走前,说要向黄皮子索要一根主毛,向那长虫索要一枚幼鳞。”
“我猜,这些东西师父应该都得手了吧?”杏儿又问道。
我点点头,说道:“是啊!拔毛、抠鳞啥的,都整了好几分钟呢。”
“对了,杏儿,这两样东西都是干啥用的?”
“为啥师父开口索要时,它们会那么愤怒,立马就炸庙了呢?” 乡村守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