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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关不由瞪大了眼:“你何时来的?”
“我一直站在这里。”应风采冷冷道,“只是你眼睛自然看不见我。”
秦关瞅向她身边,果然便瞧见一脸狗腿的谢遥,心想我看不见你不要紧,看得见你的人这不是现成的么。再者说她确实一来到此地注意力便全然被半空中的上邪吸引、无心关注外物是没错,但还有一个原因则是——
“无论是上回还是上上回,我可都要跨越了千山万水才有资格见到你呢。”秦关双目闪闪、十分真诚看着她,“我可从未想过,还有一来到此地就即刻遇到你这样的好事。”
明知她这是在为先前完全无视了她而找补,但好话谁不爱听呢?即便向来冷淡的应风采,给她拍两句马屁后脸色也缓和不少。
秦关松一口气想,这下她不会跟上邪计较什么“老不死”了吧?
上邪则想,阿采一来,哭唧唧的小姑娘也忘记哭忘记伤心了,立刻又变成神气活现的小机灵鬼了,这般看来,即刻就遇见阿采还真是一件“好事”。
但应风采明显没有秦关以为的那样大度,此时又已看向上邪冷冷问道:“你还没说,方才你骂谁‘老不死’呢?”
上邪眨了眨眼:“你似乎也尚未回答小关,为何此番你‘即刻’就出现在了此地,竟这么巧的与我在一处?”
他问话之前,秦关和谢遥原是理所当然当他二人一时聚一时散的,这回是恰好聚在了一起。但他既问出这话,便表明其中另有内情,一时秦谢二人四道目光齐刷刷看向应风采,大有她不开口他们就绝不眨眼的气势。
应风采虽莫名有几分赧然,但她向来不是扭捏的性子,便淡淡道:“前几日偶见天外流星,问及主人,他说这一次不是流星,我便赶来与他会合了。”
秦关和谢遥俱都呆呆看着她。
她短短一句话,实则透露出好几条重要的信息:其一,这并非两百多年来他们第一次见到流星;其二,每当他们见到流星,便会心怀期待,而后又因那是真实的流星而期望落空;其三,这一次应风采得知这不是流星、而是他们的飞船,为了第一时间与他们相会,便特意赶来与上邪一起等候他们。
好半晌,秦关微笑着道:“让应小姐心心念念惦记着、第一时间赶来相见的人,想来想去,这应当并不是我。”
不是她,那又是谁呢?
谢遥这样想着,目光痴痴看着应风采,全然不知自己此刻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他觉得自己只要能够一直这样看着她就好了。
偏偏却有人非要来打破这份静谧。
“秦关,你们和这人乃是旧识?”一道声音突兀自不远处传来。
几人回头,便瞧见已重新化作人形的朝歌正歪着脑袋看着他们,主要还是看上邪,目光中有惊奇,还有着几分不服气。
“他便是我们前几日里提到过的上邪。”一颗心直到此时才终于有了重回人间的真实感,秦关便按捺下千思万绪,向朝歌笑道,“你还曾说过他名字耳熟,你忘了么?”
“我自然没忘,只是——”她有些傲慢地哼一声,手指着某一处道,“既是你们的朋友,怎会与那人在一起?”
秦关于是到此时此刻才发现,现场除了他们五人外,还另有一人,便站在朝歌的斜后方不远处。
……她的智商和视力大约都在见到上邪那刻起便临时下线了。
朝歌往旁边移了一步,她这才看清那人长相。
那是个过分好看的年轻人。
他自然不可能像上邪那样好看,但他年纪轻轻,身上却有种上邪、以及皇帝真胤都并不具备的很独特的气质。
秦关一眼就认出,这人正是曾在她幻境中出现过的、夜鹛的玄玄玄玄玄孙夜朝,夜闻道。
她明明有个全天下最好看的心上人,明明已在幻境里与夜闻道照过面,但真正第一眼见他时,却仍忍不住为之惊艳,甚至脱口向朝歌问道:“我瞧着他这么好看,你这语气神态,是还看不上他?”
朝歌不知想到什么,脸面一红,下刻竟坦然承认道:“他是很好看。”顿了顿,她又问道,“难道我就不好看?”
她自是好看的。
秦关便也坦然道:“若单从外貌而论,你二人实是天生一对,互相辉映,实是没有更般配的了。”
朝歌跺脚道:“长得好看跟般不般配,我看不看得上他有什么关联?我可绝不会看上他!”她说完这句话才后知后觉想道,明明适才她还满心杀意,怎的这时就莫名其妙开始跟秦关争论甚好不好看了?
这片刻之间,秦关也将朝歌之前与上邪动手的缘由想出个七七八八,便问道:“你来此,见到夜闻道继而认出了他,一冲动便想杀了他,结果上邪替他与你动手了?”
朝歌颔首,愤愤不平道:“为何不管我杀错人还是杀对人,总有人要想法设法的阻拦我?”
秦关不由失笑:“因为无论是你杀错还是杀对的人,对于我们都恰好是十分重要的人。”顿了顿,她又问道,“可你是怎么认出他呢?”毕竟前不久还认错了人,这认人雷达的纠错速度未免有些太快了。
朝歌闻言,面上迷茫一闪而过,有些迟疑道:“我、我也不知道,就是、就是一种感觉。”
她想到先前来到蜃楼城遇到上邪与夜闻道的情形。
事先她并未想过会在此地遇到任何大活人,骤然与二人碰面,免不了大吃一惊。但吃惊之余,她却不知为何,目光只一眼便被夜闻道给吸引了去,竟是连拔都拔不出来。
分明论长相论气度,上邪都胜过夜闻道不止一筹。
这可真是邪门儿了,更邪门儿的是,她看着那人就移不开眼这还不算,甚至脑子里什么也没过就脱口问道:“你就是夜闻道?”
夜闻道这名字,是她从秦关口里硬撬出来的——在她反复申明绝不会一见到人就不由分说动手以后。
但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女人的承诺有时候真的信不过,因为她们或多或少总会有脑子发热的时候。
譬如,她就在见到夜闻道颔首承认身份以后,脑子里汹涌的气怒一下压过了对秦关的承诺以及莫名就被夜闻道吸引的感觉,立时就以发化鞭朝着夜闻道甩过去,只是这一鞭却被上邪给接在手里。
上邪接她一鞭时,她便顷刻感觉到以人形绝不会是这人对手,于是她化作原形与上邪交手。然而事实证明,哪怕她原形那般的了不起,却仍旧不是上邪对手。这人在听到下方秦关的唤声而抬手压制她的那一刹那的威压与力量,她直到此时仍心有余悸,不时想,此人是谁?为何竟具有全面碾压她的恐怖的力量?为何她竟完全看不透他的身份?
还有上邪这个名字,她到底是何时听说过呢?为何总也想不起具体的情形?
“那现在你冷静了么?”她反复的思量之中,听秦关问道。
再次抬头看一眼夜闻道,朝歌迟疑过后,缓缓颔首。
实则她在与上邪交手之时便已冷静下来。若说确认夜闻道身份那一刻,数百年来积攒的郁气、桀骜和不甘都通通爆发出来,那在爆发过后,她便迅速又想起自己对秦关的承诺,以及前几日险些错杀真胤之时,秦关那一番她究竟能不能承担、想不想承担后果的话。
秦关见到她点头的动作,便再次瞧向夜闻道。
他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粗布青衫,站姿挺拔如松柏,面上神色也十分淡然,似乎朝歌一言不合就想要杀他这件事不足以令他惊奇,朝歌转身就化龙这件事同样无法令他惊奇。而秦关与谢遥这两个人贸然闯入了这场战局之中,随后又与上邪应风采一起又是哭又是笑的,这一切都难以令他有任何触动。
他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沉稳呢?
秦关忍不住问道:“这世上就没什么能让你感到惊讶的?”
夜闻道举手朝她施了一礼:“譬如?”
“譬如你面前正站着一条真龙,而这条真龙则想要杀死你?”
“天地鸿蒙之时,便已有龙神统领天地。”夜闻道微微一笑道,“既如此,世间仍有真龙这又有何稀奇?至于何以真龙竟欲杀我而后快,这倒当真令我有两分惊讶。”
他口说着惊讶,实则神色间全是从容。
秦关撇了撇嘴:“那你就不对我和谢遥……咳,我是说,我刚才面对上邪,又哭又闹的就像个泼妇一样,以你那家世地位,长这么大估计没见过这阵仗吧,你怎的也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只因我虽未司空见惯,却早已司空‘听’惯。”夜闻道双目含笑注视她道,“四位相处之道,早在两百多年前便已出现在我先祖的记述之中,我又何必至今日才来大惊小怪?”
秦关闻言先是惊讶,而后便是了然——鸿图保存下来的那张照片,夜鹛自然也保存着,是以夜闻道也如真胤一般,一见到她与谢遥便认出她二人来。而鸿图性子大大咧咧,尚留下遗训,反复叮嘱后代们若见到他们几人要友善要亲切。那以夜鹛的细腻,留下的恐怕就不是遗训,而是记述更详细的日记之类的了。她甚至能够想象,那个战场上运筹帷幄的大将军是如何在睡不着的夜晚,想念着他们几人在一起的那段时光,而后提笔记录下一些令他们都难以忘怀的趣事。
抬手遮了遮有些发红的眼角,秦关笑道:“哎呀,原来老底在两百多年前就已经被人给掀光了呀。”
夜闻道一笑,这时才朝她与谢遥慎重重新施了一礼:“晚辈夜朝,表字闻道,见过秦姑娘,谢公子。”
秦关觉着吧,其他先不论,夜闻道与真胤两人情商是真的都很高,端看这二人虽都在他们面前自谦晚辈,却又称呼她为“秦姑娘”,而非叫什么前辈啊祖奶奶的,前者自然令秦关高兴,而她若听到的是后者……好吧,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气到跳起来打人= = 最后的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