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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卫陵随我回红海。”邵皞痛快开出条件。
“这却不是我能决定。”上邪失笑道,“你与其支使我,不如问问你旁边那位小朋友。”
此间还能被称为小朋友的人,自然便只有夜宴了。
邵皞却是不太愿意直视夜宴的。只因他固然一早已决定顺其自然,对夜宴既不喜爱也无厌憎,但一想到他是天地间第二个将能够继承神格、改变天地命运的人,他心中便总还有着一些情绪,一些郁气,不是特别想与之产生交集。
但事关自己小徒弟,他也只能不情不愿问道:“这与他有何干系?”
“只因咱们那位小徒弟,只怕是不愿与他这位朋友分离的。”上邪轻笑道,“他心中想必已打定主意,夜宴去哪,他便要跟着一道去。”
邵皞郁闷得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难不成他还是个小屁……”话未说完,想到自家小徒弟确实还是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屁孩,一时气闷非常。
上邪笑了笑,看向夜宴道:“是以,你接下来将去何处?”
与他对视片刻,夜宴道:“天禄关。”
上邪长眉一挑:“找薛长仪?”
夜宴颔首。
秦关插口道:“薛长仪是谁?”
她自然记得夜宴曾说的来此是为了找夜闻道一位故友的话,只是薛长仪这名字她从前并未从夜闻道口中听说过,难免有几分好奇。
“薛长仪乃是四大辅国将军之一,统领暮军,如今镇守于距此不远的天禄关。”上邪道,“他也是当年被夜朝一手提拔之人,多年来由他镇守天禄关,这才叫黎族分毫不敢来犯。”他说到此,上下打量夜宴两眼,“你这身体,居于此地倒确比长居于东都城要好,你爹让你来找薛长仪,是想让你在此地多留几年了?”
夜宴再次颔首。
上邪便再次看向邵皞。
邵皞冷着脸道:“我不……”
“你留在此,非但能教导出一个好徒弟,”上邪对他满脸拒绝视如不见,循循善诱道,“我毕竟也要长留在卫陵身边,如此,你不就有了时不时与我交手过招的机会?以往你我过招,你可从未胜过我,难道就不想珍惜此次这难得的机会?”
邵皞神色颇为挣扎,明显已有所意动。
上邪便又悠悠叹了口气:“也不知你我教出的徒弟,日后将会是何等威风的模样?”
“……”
邵皞兵败如山倒。
*
卫陵独自自雪霰山上下来,花了整整一日的功夫。
当他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众人眼见的是一块基本已失去人形的焦炭,唯有一双仍然明亮、且比从前更有生机的双眼叫众人仍能在第一眼就认出他,秦关心疼得眼泪都快流出来,卫陵却拿他那双晶亮的眼看着上邪道:“我做到了。”
他从真正的火海炼狱中又爬出来了,以他十岁的稚龄,饱受伤害的弱小躯干,以及无坚不摧的精神与意志力。
他早已失了黑斗篷,从雪霰山下来的那段路他自又经历了新一轮的痛苦,直到重回到上邪的身边,躲在了他的庇荫下,他这才感觉好过了一点。实则上邪早在火山底下时便已明示只要他跟随在他身后,那即便没有黑斗篷,他也不会经历任何痛苦,他明知如此,却仍主动要求自己一个人走完了这一段路。只因他虽无知,虽甚不太了解上邪口中应风采与卫浓的那高傲的“自尊”究竟是什么,但至少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永远躲在上邪的庇护之下,以往他完全看不见任何希望也就罢了,现下他已然清楚知晓自己的明天与阳光在何处,又该如何去得到,是以在那天到来之前的一切黑暗与痛苦,他再不觉得那是忍受了,他只觉这一切都是他必然要经历的。
他眼下比从前任何的时候都更加痛苦,但他看向上邪的眼神却也比从前任何时候都能坚定无畏。
除开秦关外,上邪几乎没有对旁的任何人产生过类似“怜惜”的情绪,此刻他却无法自控地伸手揉了揉卫陵光秃秃的焦黑脑袋:“做得好。”
卫陵便又将目光投向夜宴。
若说他适才与上邪说那句话并不是想得到什么奖励,只是单纯想向他证明自己没有辜负他的信任,也有资格担任他的弟子,那被上邪摸头之后,他看向夜宴的目光中便明显带几分期许了。
夜宴其实比上邪更不习惯夸赞与鼓励他人,但——
同样伸手揉了揉卫陵脑袋,夜宴复述一遍适才上邪已说过的话:“做得好。”
邵皞一直在眼巴巴等着那颗脑袋转移到自己的手掌下来。但那颗脑袋主动伸去了他的第一位老师手底下,又伸去了他最看重的小伙伴手底下,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邵皞气得扑过去,几乎想将这颗碳头给揉出一层渣:“好歹我也是你的师父,你这臭小子到底还懂不懂尊师重道了!”
卫陵眨巴着眼睛,嘴上与动作上虽聪明的未作反驳,心中却十分透亮想道:可我跟你还不熟呀。 最后的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