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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棠与顾西爵回到皇宫之后,两人便再次去换了身衣服,秦关原以为这两人好歹会换一身跟她认知中中式又或者西式的结婚礼服更加接近的,然而等到这两人重新出现以后,秦关才发现他们穿得比之前游行时更加威严了——从周围一些耳语中她听出,隋棠穿的就是她登基时的帝王制服,而顾西爵所着则是在原本亲王礼服上更改了些许,一眼看去与隋棠身上制服也已不差什么。
但讲道理,两人这么样看来,比起一对即将要结婚的新婚夫妻,实在怎么看都更像一对亲兄弟……
此时宫门尚未关闭,皇宫四周都被华京城中的百姓与各地来客围绕,隋棠与顾西爵率众臣前往正宫之中,二人各自致辞,而后宣读了一系列将从明天开始正式施行的政令法规。这无疑就是隋棠清晨所说将会在他们二人婚后所颁布的新令,但——
“为什么要放在这时候来说这个?”秦关小声问上邪,“好歹也该放在婚礼之后吧?”
上邪微微皱眉。
有着这疑惑的全场明显不止秦关一个而已,但无论有多少人在底下议论纷纷,隋棠与顾西爵听如不闻,宣读完这些政令过后,隋棠与顾西爵紧接着又封赏了一部分官员:这些都是之前跟在隋棠与顾西爵身后、在多次的征战之中立下汗马功劳的人,有“女王党”,也有“王夫党”——隋棠与顾西爵早在两个月前便已回宫,这些将士们亦然,他们原本早该受到封赏,但隋棠一直没有动作,这令相当一部分人心存疑惑,甚至还有怀疑女王陛下要兔死狗烹的,却任谁也没料到她是将封赏放在了今天,放在了顾西爵能够跟她共同封赏这些人的时候。
女王对于这段婚姻与结婚对象的诚意毋庸置疑,只是究竟为什么她要将这些事放在婚礼之前,这依然是众人心中不解的地方。
最终能够亲眼见证这场婚礼的,只有八十六人。
这人数听上去已经不少,但对比今天宫中实打实的人数,就实在显得有点不够看了。
这八十六人中,有隋女王寥寥可数的论血缘其实并不怎么亲的几位亲人,有大部分人不知、少数几人知道的顾西爵的老师与妹妹、以及他老师的口头女朋友,有从隋棠还是个流民的时期就跟随在她身边、为西唐建国立下汗马功劳的几位在今日前与顾西爵平起平坐的异性亲王,有隋棠和顾西爵身后在整个大陆都十分有名的几员大将,有深得两人信任的官员,有曾经给过隋棠一碗饭吃的某边陲小镇上的饭店老板,有曾经将顾西爵从海里捞起来的某岛国渔民,有在他们出征时曾守在路边等着像他们献一束花的华京城中的小女孩儿,有在战场中牺牲掉的将士们的家中亲人……
此时在这礼堂之中的每一个人,都是对于隋棠和顾西爵而言重要的人,而这些人都被隋棠在今天给找齐了。
她明知这场婚礼世界瞩目,明明在这些天里接待了数不清的来客,她明明自己也参与到宣扬这场婚礼的流程之中,可她偏又要如此任性的在这最关键的时刻关闭宫门,只让门中这八十六人来见证她嫁为人妇。
“这事实告诉我们什么呢?”秦关抿一口茶水,摇头晃脑道,“告诉我们想要随心所欲想干啥干啥,就得先努力成为世界上最厉害的人,连天王老子也管不了你的人。”
除开上邪与顾西陵外,旁边几人闻言都纷纷将目光投注到她身上——三人刚才进入这宫殿之后就被安排在这位置坐下,据安排的侍从悄悄透露,这前后左右的都是顾西爵多年亲信,也都知道上邪与顾西陵身份,他们坐在这里不必有任何不自在。
顾西爵真的很贴心了,除了他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肯亲自来见一见三人、像是生怕打个照面就被三人给迷晕弄走这一点以外。
“即便是皇帝,也不可能真的随心所欲。”上邪笑道,“而这位之所以能够如此,不止因为她是皇帝,更因为她是开国皇帝。”
秦关想了想,发现事实还真是如此。毕竟当皇帝的真要各个儿都这么厉害,顾西爵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搞风搞雨?
他们两人旁若无人聊着天,一旁的顾西陵却半晌没说一句话,看上去揪然不乐的模样。
眼看着自家哥哥的新娘子这样贤惠能干,他们不久之后却注定要让新娘子空欢喜一场,她不开心倒也是理所应当,但——
秦关轻声问道:“你是觉得今天这场合还少了一个人吗?”
有些出神看着正站在高高台阶下的顾西爵,顾西陵怔怔道:“这十多年来我们三人颠沛流离,互为亲人,今日顾西爵结婚,无论成与不成,可东昀不在此处,我总觉得心里有一点难过。”
秦关正想安慰她,却听头顶一道声音道:“您好,需要为您续杯么?”
这声音——
秦关猛地抬头。
就撞进谢遥正微微含笑的眼里。
谢遥穿着与周围的侍从们一模一样的衣服,手里提着水壶,连欠身的力道都与旁边几个侍从看不出有任何分别。
谢遥。
从来到这时空就与她失散的谢遥。
她日日夜夜都挂心的她最好的朋友谢遥。
那天她哭着跟上邪说一时把谢遥忘在脑后,上邪安慰她必然会在华京再见的谢遥。
就这样摇身变成了西唐皇宫之中的一名端茶递水的侍从。
秦关眼眶发热,咬牙切齿:“‘续杯’是什么鬼?你胆敢到其他客人面前也这样去问问看?”
谢遥仍维持他那微微欠身的动作,唯独眼中飞快掠过一丝笑意:“我不敢。”
“你都胆敢跑到皇宫里面来撒野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你不也跑过来了?承让承让。”
“我跟你能一样?”
“你跟我有什么不一样?”
“我有……”
秦关忽然闭上了嘴巴。
她想说:我有上邪。
但她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个人可是谢遥,是知晓她一切底细、知道她为什么来这里、也知道她迟早要离开的谢遥,她如果在谢遥面前暴露了她对上邪那点心思,不就等于告诉谢遥她是个不负责任撩完就跑只顾一时爽的流氓加混球?
不不不不,这事还得从长计议。
将险些迫不及待冲出口的那句显摆重新咽回肚子里,秦关细声细气道:“你不一心一意的寻找我,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我看你不止没有一心一意,就连三心二意顺带找找我的意思都没有。”谢遥轻声啧了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请秦小姐谨记这一点。”
秦关给他气得再次磨牙,想了想,索性先坦诚相告:“我来抢亲的,你呢?”
“这么巧?”谢遥这回眼底真透出些惊讶,“我也是来抢亲的。”
他二人对话声音极小,旁边的上邪和顾西陵却都听得一清二楚,闻言双双抬头,上邪正要说话,谢遥却又忽然直起身去。
原是旁边有另一位侍从叫了他。
匆匆向秦关使个眼色,谢遥跟那侍从一起退了下去。
秦关有些茫然,惯性看向上邪:“他刚才眨眼什么意思?他也来抢亲又是什么意思?”
上邪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指着自己鼻子:“你问我?”
顾西陵则更加茫然:“他是谁?是小关你认识的人?”
秦关:“……”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神奇的婚礼现场!连抢亲居然都能撞一起!撞一起的还偏偏是本来就应该在一起的人!
所以这混蛋就说一句“这么巧我也来抢亲”就转头跑掉这又是个什么操作!
话说回来,忘记问他是要抢新郎还是新娘了……
*
婚礼的前半程,进展得十分顺利。
就如同今天顾西爵的结婚礼服论华贵尊崇无限接近帝王的制服一样,在这场婚礼之中,也并没有因为另一方是帝王,因而将顾西爵衬得低人一等。
当然,身为帝王的隋棠哪怕嫁为人妇,她也更加不可能低人一等。
一切都是平等的。
比寻常人家的婚姻平等。
因为寻常人家之中,往往还是以夫为尊。
比以往帝王家的婚姻平等。
因为在过往有迹可循的帝王家中,永远都是以君为尊。
而隋棠与顾西爵,他们尊重着彼此,也看重着自己。
其实不止上邪三人清楚顾西爵决定要跟隋棠结婚的内幕而已。
哪怕有关西唐的西就是顾西爵的西这则流言已散播到整座大陆,可今日这礼堂之中坐的大多数人,依然理所当然的认定这是一场政治联姻,认定隋棠与顾西爵这执意要举行“私家婚礼”的举动也不过为了加深公众对于二人“深情”的印象,而这印象也不过为了在铁血与和平执政之间搭出一座天时地利的桥梁。
然而虽说这样想,可当他们眼看着隋棠与顾西爵携手走上高位,看着这两人一身华服都遮不住的本身威严,看他们互相凝视对方的棋逢对手的眼神,却又不得不承认这两人真真是般配,哪怕是政治联姻,可也掩饰不了这两人真是当今世上最出众的一对夫妻——即将是。
他们向天地行礼。
他们即将要向高堂行礼。
实则他们两人都没有高堂,但礼不可废。
然而两人即将躬身行礼的前一刻,忽然有一道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还是别拜了吧,高堂并不同意这门婚事。”
这声音有七分的严肃,还有三分的俏皮。
这严肃又俏皮的声音音量既不大也不小,但却很清晰响彻在这礼堂之中的每一处,也如同清风一样从礼堂中每一个人的耳边刮过。
礼堂中的大多数人虽然听到了这声音,却并没有反应过来。
在而今的大陆,在西唐帝国,有谁能不同意这门婚事?谁?
“什么?”
“谁?”
“什么人!”
……
大大小小陆陆续续或惊慌或挟怒的质问声中,有一个人从宾客靠前排的位置之中站了起来,还是用他那不大不小的声音笑道:“我说,顾西爵的高堂反对这门婚事。” 最后的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