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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回到青鹂住处,苦等一个时辰后,终于把上邪给等回来。
不等众人发问,上邪主动道:“我与青鸾一起离开他居处,我回这边来,他去了城门口,此时想必已与七族之人见上面了。”
“您怎的不趁机与族长一起去城门口呢?”黄阙大着胆子抱怨道,“好歹能旁听一番七族族长都与青鸾族长说些什么。”
“不必听。”上邪含笑道,“七族此番来的人中,成算最深是白流霜、中原明渠、轩辕诗和楼兰旧梦四人,白流霜与中原明渠一心向着我们,轩辕和楼兰则向来与中原共同进退,至于五十狼和朱遗,这二人虽说浑身都长满心眼,可他们那点心眼和族人数量,可远远够不上咱们这样大气,即便口头上说出一朵花来,又岂能打动青鸾?”
黄阙嘟囔道:“白流霜和中原明渠之前向着咱们,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在见到青鸾族长后改了主意?”
闻言不但上邪, 便连鸿图、夜鹛和秦关也都为之失笑。
黄阙见状不由十分莫名,心道自己正正经经的忧虑怎么就成笑话了?
“他们两族若有能力担当起这统帅各族的重担,”最终是由秦关笑道,“那他们打从一开始又何必将目光放到咱们身上来?”
黄阙等人不由恍然。
“那接下来咱们就只能坐在这里等青鸾族长的再次召见了?”厉东来问道。
“不会等太久的。”上邪洒然一笑,“适才他与我们在一起,你们看他仿佛是唠唠叨叨纠缠不休,那是因为小关、阿鹛和鸿图字字句句都戳中他心肺,若是废话,那他是决计不肯多听。再说他这个人很难轻易下决定,但一旦决定好了,那又雷厉风行得很。”他说到此忽地一顿,再抬眼看众人时,目中笑意里已多出几分赞赏,“你们今日,做得很好。”
哪怕先前已被黄阙等人真真正正“夸上了天”,陡然听到无所不能的军师大人这样一句盛赞,先前在青鸾面前踌躇满志的鸿图和夜鹛转瞬便红了脸,鸿图结结巴巴道:“多、多谢军师,我们、我们……”
他本想说,我们能做好这一切,全都是仰仗了军师大人。毕竟若没有上邪,他们此时还不止在哪里玩泥巴搭陷阱继续与魔族毫无意义的缠斗呢,又哪会站到这里来?
可转念一想,上邪也不稀得抢这点功劳,他便又闭上了嘴,只在心里暗暗想,军师的恩情,真要令他们永志不忘。
一旁的秦关比起他俩,却难得得了上邪赞赏还显得聪明淡然,只笑嘻嘻向他问道:“我做得这样好,你喜欢吗?”
上邪浅浅颔首。
秦关便抬头挺胸道:“那我会一直做得这样好的。”
上邪却道:“那也不必。”
秦关面上笑容一愕。
上邪道:“你不必时时这样好,也很可爱。”
秦关怔怔瞧着他,好半晌没有眨眼。
上邪道:“怎么了?”
“没什么。”秦关摇了摇头,想说什么,酝酿过后,却只再次摇头。
没什么,只是她忽然间有些试探想到,也许、也许她哪一天特别懒洋洋的时候,也可以试着在上邪的面前不化妆,披头散发穿拖鞋;也许她可以跟上邪说虽然她真的觉得自己很聪明了,但她以往学很多东西,机械、枪法、武术、车技……她学这些依然觉得很困难,无论心理还是生理都要克服很多的障碍,其实她就是足够努力而已,她并非是所有人中最聪明最耀眼的那一个;也许她可以跟他抱怨自己爹不疼妈不爱,诉说自己内心的软弱,还有许许多多曾滋生又被她迅速掐灭的黑暗的想法……也许喜欢一个人,并不需要用最优秀的面孔去面对呢。
她想着这些,有种提心吊胆的担忧,但更强烈的,却分明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这让她看向上邪的眼神像是在发着光。
上邪摇摇头想,这丫头整天古灵精怪的,也不知都在想些什么。
他不知秦关想些什么,其他人却也没再多问他一些什么,甚至都没有问他单独留下时都与青鸾谈论了些甚。
一则众人都知晓,无论上邪与青鸾谈论什么,都决计是对他们有利的;二则,众人也不知为什么,对于上邪,他们似乎总没有太多的好奇心。
*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秦关与鸿图夜鹛等人讨论战术讨论了半宿,呵欠连天的实在有些熬不住,她便想去屋外头醒醒神,谁知这一醒,倒醒出点意外状况来。
小院外头站立了一男一女。
上邪与应风采。
“谢遥说,你是秦关的……‘男人’。”她悄无声息走得稍微近一些,听应风采语声淡淡道,“秦关又说,此时还不是,但等她日后‘追到了你’,请我还是叫她的名字,不要唤她‘主母’。”
上邪“嗯”了一声:“有什么问题?”
应风采直直看他。
“你想必也看出来了,他们两人来历稀奇,并非是我们这世界中人。”半晌,上邪语带一点妥协道,“虽不知哪里出了问题,但他二人在往后一些年里见过你我,而你与谢遥互相倾慕,我也心悦秦关,这些话他们应当都未曾欺骗你我。”
应风采没有说话。
良久,她忽然伸手捂住心脏的位置:“你……我对你除了敬重、仰慕、忠心,可还有别的感情?可有男女之情?”
上邪看着她,道:“没有。”
“我也知道没有啊……我对你没有那种感情。”一时之间,应风采面上冷淡都化作了茫然无措,“可为何当谢遥说你是秦关的‘男人’,适才你说往后你心悦秦关,我心里都感觉到空荡荡的?就好像、就好像明明我应该有什么感觉,我却偏偏什么都感受不到一样。”
上邪轻叹一声:“你不要胡思乱想。”
“是我胡思乱想吗?”应风采喃喃反问,“这些年我时常会有一种忘记了什么的感觉,但明明从出生到现在,哪怕时日久远,可我还是每一件事都记得清清楚楚,为了怕自己忘记,我甚至将每一件需要记得的事都书写下来,我确定我记忆没有遗漏,那为何我会产生这种感受?”
上邪静静听她讲,并不多言。
“谢遥跟你不太一样。”沉默好一会儿后,应风采又道,“你总是冷冰冰的,族中之人也……那天见到谢遥,他看着我的模样,我活了这么久,第一次体会到何谓‘视若珍宝’。我、我对他好似有一些好奇心,想要知道为何他那样看我,想知道……往后的他与我之间发生了什么。”
“想知道就主动去了解好了,不要总等着人家来围着你打转。”上邪轻笑一声,“他人是很不错,若有朝一日你当真倾心于他,届时我送你一份大礼。”
应风采有些好奇:“是什么?”
“到时再说。”上邪笑道,“若你看不上他,那这话就当我没说过。”
深知他说一不二的个性,应风采便也不再追问。两人又闲聊一会儿后,她率先离开,自行回小院中去,上邪这时才扑哧笑道:“还不出来?”
秦关便讪讪走出去:“你怎知我……”
“若非我感应到你气息便立即做了点小把戏,”上邪笑道,“不止我知道,那是连阿采也要知道你听她墙角了,你说她会不会轻易放过你?”
想到应风采与人动手的凶残劲儿,秦关不由打了个寒噤:“那未免太可怕了吧。”
上邪十分得趣看向她:“我时常觉得你对待阿采态度很奇怪,说是朋友又似乎差了点亲昵,说不是朋友,你似乎又对她十分关注。”
“有你俩这关系奇怪吗?”秦关难得在他面前不顾形象,翻个大白眼,唧唧哼哼抱怨道,“‘我对你没有那种感情,可我心里空荡荡的’,哼,哪个没感情的人会说这种惹人误会的话?”
“感情当然是有的。”上邪笑道,“两人认识太久又相处太久,哪会没有感情?至于‘那种感情’,你与谢遥不都信誓旦旦说她把‘那种感情’都悉数给了谢遥?”
“这倒是。”回想西唐时期应风采和谢遥相处的情形,秦关很快确定应风采对于上邪还真没有“那种感情”,至于她那“空荡荡”,大约是长久以来身边就这么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男人,骤然间听闻他要跟别人谈恋爱去了心里难免不适应吧。这样一想,她心里那点担忧吃醋便也痛快消散了去,转而啧啧道,“倒是她说你总是‘冷冰冰’,我认识你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听人这样评价你呢,还是跟随你时日最久的小侍女,看来你在阿采心里的形象可不怎么亲切啊。”
“我亲切还是不亲切,”上邪轻声笑道,“在空许山上你不是说,你心里头很清楚么?”
秦关一怔看向他。
他脸上的笑容很淡,却迷人极了。
从她认识他第一天起,无论是哪个时空的第一天,他就总以这样的笑容示人,亲切而不轻佻,迷人却并不张扬,就像他这个人给大多数人的感觉似的,明明那样强大的一个人,相处起来却总令人感觉如沐春风,没有侵略性,自然更没有疏离冷漠,但——
她笑叹一声:“是啊,我心里清楚。”
清楚无论他的笑容还是他的温柔,都只是一种礼貌而已,而真实的他——
“你知道当我第一天重逢你的时候,你看我的眼神,还有大多数时候你看我、看别人、看很多东西的眼神,”她凝视着他的眼睛,轻声地笑道,“就像是现在这个样子,就好像我在你的眼里只是一个死人,又或者是一团空气,总之并不怎么值得你费心,自然更谈不上倾注感情”
现在她已能够笑着说出这句话了, 而重逢之初当她感受到这种巨大落差时的伤心和失落,当初她未曾表现出来一丝一毫,而哪怕到了现在也并不太愿意回想。
上邪似乎并未料到她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愣怔一会儿,他问道:“那我……有不那样看人的时候么?”
“有啊。”秦关带几分骄傲地笑道,“当我们在另一个时空相遇的时候,你从看见我的第一眼,就一直充满感情,我最初就是被你那个眼神给勾引啦。还有在这边,很偶尔的时候,比如当初我跟你念《上邪》这首民歌,在空许山上那晚,在血牙的时候,还有前两日在倾天塔……你也会用有温度的眼神来看我,虽然还比不上当初那样好,可我现在已经很知足了。”
转头看她一会儿,上邪轻笑一声:“那你可真容易满足。”
秦关嘟了嘟嘴:“前些天是谁说我太过贪心呢?”
脑筋稍微一转,发现还是自己,上邪不由再次失笑。 最后的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