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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来到这时空,秦关谢遥一路从东都城至蜃楼城,走遍幽兰王朝昔年国土后又前往不老城,再至此番前来红海,这其中他们停留时间最短之处便是红海。
实则按照他们一贯习惯,即便留在夜叉族已无更多事,但上邪夜闻道几人也会自觉为她和谢遥留出“采风”的时间,这一回却未等他们提及,她已在私下率先拒绝了:与邵皞、上邪深谈那晚,后来她大半夜又拖着谢遥将周遭一景一物都通通拍摄记录一遍,那以外,她原本就并未打算再记录。
只因那片漫无边际的沙地不只是他们眼中的荒原而已,同时也如夜叉族人这些年下来心中不断扩张的巨大荒地,她确实想要记录自己眼见的一切,但她的初衷是镌刻下这些不为后人知的人与事,而非令他们伤心难堪。
一行人又坐上龙形朝歌的背脊以后,秦关被上邪拉着远离众人,心下正窃喜,却冷不丁听他问道:“你曾去过无双城?”
秦关一怔抬头,瞧见的却是他笃定的眼神。
这个人现在,竟也一日比一日更了解她了呢。
微微一笑,她道:“你现在可相信我们将会在很久的以后相遇,而且那时的我们还……”十分相爱了?
上邪轻咳一声:“我从未不信过。”——当然,这句“不信”一开始只针对前半段。
两人这两句话俱是说一半藏一半,神奇的是,他们非但都在第一时间听懂了,心中还俱都没什么黯然不自在,反倒都为这“你知我知”的默契而生出奇异的雀跃。
“我便是那时前往无双城的,自然也是与你一起。”心底美滋滋一阵后,秦关这才道,“严格来说,是因为有你在,当时我们才能够去往无双城。只因那时的无双城隐匿已久,在那片海域中都布了令普通人难以突破的结界,要知那时我虽也一心爱慕你崇拜你,却也难以想象你真实的能量竟这般可怕,我看着你挥挥手就轻易破去那个我只在小说电影里看到过的‘结界’,那个帅气劲儿,哇——”
她回想当时上邪指挥风云号带他们一路乘风破浪,最终抵达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无双城,回想那时这人在她眼里的光芒万丈,哪怕真人此刻就坐在她的身边,她却依然只因回忆便砰砰地心跳起来。
上邪则是听到她那脱口而出仿佛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一心爱慕你崇拜你”,一时既有些恍惚又有些莫名心动,暗暗想着,上一回两人初初相遇时,她当真一天要在他耳边说出百八十句动人情话,往往令他既尴尬又无奈,偏偏等到他逐渐习惯成自然以后,她反倒一点点开始约束自己言行举止,如“爱慕你崇拜你”这般热烈言语,他可真是……久违了。
“你说他们隐匿已久,还在周围海域都布满结界,不叫无关之人又出入甚至是发现他们的机会?”好半晌从那点恍惚中醒神,上邪后知后觉问道。
秦关便将前往无双城那日的所见所闻,以及他们前前后后提及无双城时做过的那些讨论都与他细述一遍。
上邪轻点着手指,若有所思:“你去往的并非是凤血王朝,而是‘西唐帝国’?”
秦关点了点头,犹豫片刻道:“在那之前的王朝,名为‘风云’。”
“竟没有凤血么?”上邪叹息一声,有些感慨道,“虽说心中知晓、甚至也见惯了世间变化的规律,但人族——”顿了顿,他忽然道,“风云王朝与西唐帝国,仍由人族统领?”
秦关再次颔首。
“无双城隐匿世外是因为——”上邪思索着道,“那时人族已完全统领天下,世上已没有了异族生存的余地?”
秦关这回点头点得有些犹豫:“我猜应是这样没错,他们没有了与人族抗衡之力,或者也不想再抗争,但他们同样也不想生活在人族统率之下,是以他们便辟出那样一座世外桃源。”
“那其余族群呢?”上邪追问道,“夜叉族?魅魔族?天涯阁?海角楼?灵鸟族?……走尸族?”
他一边问,秦关一边频频摇头:“我那时刚刚来到这世界,连世上还有人类以外的族群这意识也没有,唯独听过一些关于无双城、天涯阁与海角楼的传闻,可也只将其当作传闻而已,哪怕他们有所谓的‘结界’,甚至哪怕他们已面对面站在我眼前,我也只当他们都是寻常人呢,对其余族群,更不知该从何打探起了。”
上邪眉头微蹙,面上竟掠过一丝罕见的不满:“那时的我怎的……怎甚都不与你说清楚?”
他这副自我嫌弃的模样逗得秦关扑哧一声笑出来:“那时的你对我当真关怀体贴备至,明知我还未见过这些,在那之前心里也从不知这些,他又为何要一股脑都通通说给我听,叫我一个人去旁边慢慢消化重组三观?他才不舍得呢。”
上邪板着脸道:“我现在命令他往后要说给拟听。”
秦关目中漾着盈盈笑意,柔声道:“你现下这般说,可到了那时,你必然还是不舍得的。”
沉默片刻,上邪道:“不是。”
秦关面上虽仍笑着,目中却掺几分黯然。
上邪却紧接着道:“现在就挺舍不得了。”
秦关原本微黯的一双眼霎时就闪亮起来。
见她这欢喜到甚有几分无措的模样,上邪不由也是一笑,笑完才道:“这就是你准备拿去说服中原明渠的由头?”
秦关目中再是一亮:“无双城之主仍是明渠城主?”
上邪颔了颔首:“两百年前你见过的八族首领,至今无一人离世。”
“这我便更有把握了。”秦关双目亮晶晶道,“那时我观明渠城主,便觉他不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他们身为神族后裔,我再拿出凭证,想必他们也不会怀疑我‘穿越’后世的真实性,如此一来,相比再次联合各族去挣取那必然会失败的未来,想来他们无论出于哪方面考虑,都更愿意选择令自己族群安然长存下去,更何况——” 最后的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