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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关作为旁观者,忽然就认识到夜闻道这男人的另一个好处。
他涵养未免好得太惊人了吧?
哪怕朝歌是他已认可的同伴,是他心底里多半还未醒过神的意中人,可看看朝歌来此之后这一串雷厉风行的举动:公然当着夜闻道这人族魁首的面向瑶云清算昔年他背叛魔族投效人族的仇;同样也当着夜闻道这人族魁首的面向瑶云保证,没有人能越过她收拾他们,这话简直等同于在明晃晃打夜闻道脸了;又及明明当初出海,气势汹汹只为杀夜闻道这无辜之人,此刻却话锋一转,两人便成了命中注定,宿世之缘。
好的歹的可都被这姑娘给说完了。可看看作为另一当事人的夜闻道,人家从头到尾眉头不皱一下,既不在朝歌淡定装大佬时拆她的台维护人族利益,也不在她扯谎美化两人关系时拆穿说两人没关系维护自己的名声,他就从头到尾一副淡然的样子,一个字不说,却叫人不由自主相信朝歌讲的话都是真的,是对的,是跟他商量以后才讲出来的。
他这何止是不拆解朝歌的面子,他简直是在自身面临的情况也很棘手时,还全身心的给朝歌撑住了面子。
绝世好男人啊!
秦关暗暗的感慨中,却见瑶云已有所反应。
当他以为朝歌是二代魔尊时,他对朝歌有着种发自内心的惧怕;而当他得知朝歌实则是龙神魔尊之女时,他又对朝歌产生种发自内心的敬重。只因他实在是个聪明人,知晓无论朝歌是这两种身份中的哪一种,都绝非他与魅魔族能够抵抗的,也知晓当朝歌是这两种身份中的其中一种时,他该以何种态度去应对。
在秦关眼里,这活了估计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年的瑶云简直是个滑不留手的人精。
然而此刻这人精竟然褪去了他脸上一贯“正确”的表情,以一种围观几人全然没想到的谦卑但坚定的姿态道:“您的意思我听明白了,只是……这件事,我还想听一听夜大人的说法。”
他说是要听夜闻道的说法,但众人都明白,他为的是此刻委屈巴巴一心只看着夜闻道的瑶花,他希望夜闻道能够给出不一样的回答,那样,至少他还能从朝歌那里替瑶花争取一二。
他这样一个圆滑又识大体的人,为了亲情,却到底还是选择了“不稳妥”一回。
当下,所有人目光都落在夜闻道身上,他在顷刻之间就取代朝歌,成为了此间的主角。
而身为主角的夜闻道,实则心中却颇有几分茫然,不太明白瑶云想要听他说的是什么。揣测再三后,他试探开口道:“若是瑶花姑娘之时,想来我之前已与族长以及姑娘都表明了我的心意。瑶花姑娘虽好,但我与姑娘相识日短,彼此谈不上了解,自然更谈不上男女之情,实在不敢耽误姑娘。至于……”
至于他与朝歌的事。
他目光不由看向朝歌。
朝歌也正看着他。
朝歌的眼神,一如她来此之后的稳重淡然,但夜闻道却偏偏从这稳重与淡然中,瞧出一线忐忑。
她在忐忑什么?忐忑自己会拆她“有缘人”的台,像对待瑶花那样,也诚实的表明与她也相识日短,彼此间还没有那么熟么?
他心里一遍遍回顾的,却偏偏是她确定他对瑶花并无男女之情、更无求娶之意后,胸有成竹表明要替他解决这难题的自信模样。
即便别的理由都不管,他至少也不能叫这因他而起的自信再因他而泯灭。
“至于我与朝歌之间的事,”他沉吟片刻后,字斟句酌道,“此事却只关乎她与我,实不足为外人道。”
他说,这是他跟朝歌两个人的事,跟别的任何人无关,也并不想说给别的任何人听。
他叫朝歌,朝歌。而他叫瑶花,瑶花姑娘。
二者之间的差异如此明显,而他的选择也是如此直白。
直白到瑶云哪怕前一刻已经做好为了妹妹要大着胆子跟朝歌叫一回板的准备,夜闻道的回答,却偏偏让他失去任何叫板的立场与资格。
因为男主角根本就免了他们下场的机会。
瑶云明知男欢女爱这种事讲究的是两厢情愿,但这刻里还是忍不住小小埋怨了夜闻道几句:你怎么要出现在瑶花面前呢?你怎么就先是如玉树临风的单独行到瑶花的面前,转头却又令招来一个让任何人都不敢惹、也惹不起的姑娘,口口声声宣称这是你的有缘人呢?
瑶云有些气,有些怨,但他也只能把这些私心与情绪都放在心里了。
瑶花却不。
她是个大胆又热烈的姑娘,不老城中才俊万千,她从未对其中任何一个起意,偏偏见到夜闻道第一眼,便被他迷了心。前几日得知夜闻道偷偷离开不老城,她原本立刻就要追上去,瑶云却绝不放心她前往蜃楼城那诡谲死地,又说夜闻道在那死地里又能待多久,他迟早还得返回来,她只需耐心等待片刻。她听进这层劝告与安慰,这才作罢。
适才得知夜闻道果然又回来了,她欣喜下立时要去迎接,却再次被瑶云给劝下来。瑶云以少有严肃到有些慌张的语声跟她讲,一会儿只需跟在他的后头,他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不许讲话,不许做任何多余的事,也不许在这等情形下去与夜闻道谈情。她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但她却了解自己的哥哥,是以她应下了。
其实哪怕她不应下,适才当朝歌以气势压迫整座族长府时,她也全然张不开口。而到了此时,她自然也已知晓瑶云如临大敌的真正理由。
因为他们迎来的这位确实是大敌。
……也可能是保命符。
她应该跟随着瑶云,对这这个人该跪就跪,该服软就服软,该讨饶就讨饶,该表忠心就表忠心。
这不止是为了他们自己,更是为了全族之人。
但偏偏,这看上去年纪不比她大、相貌不比她美、气势却胜过她十倍有余的年轻姑娘,却陡然化身成她的“情敌”。
瑶花觉得不能理解。
并且她不能理解的点,与水真一模一样。
她毕竟是个一直以来都受着千娇百宠这样过来的美丽女孩儿,尽管身为族长的妹妹,可在族长被人的保护下,说实在,她对于“大局”这两个字认识当真没有那么透彻。
是以当她觉得不理解时,她也就理所当然维持不下去之前那垂眉顺目的谦卑姿态。
“我虽看你第一眼,便心中欢喜你,但我也并非是浑不讲理的人。”自地上站起来,瑶花并不理会她那高高在上的“情敌”,目光直直便看向夜闻道,“我决心向你表白之前,便先询问了你,得知你没有娶夫人,也并没有心悦的姑娘,我这才表白了自己。你拒绝的话,即便方才不说,我自也牢记在心中,可我想问,这位朝歌姑娘,她又是你何时认识的姑娘?是在前来不老城之前?还是之后?”
夜闻道其实可以不必回答她的,但他拒绝瑶花是一回事,对她以及她给出的感情心存感激与敬意,却又是另一回事。
“我与朝歌,相识于蜃楼城。”他于是坦然答道。
“那你不觉得用‘彼此并不了解’这样的理由拒绝我这并不合理么?”瑶花相貌十分娇媚,此刻面上笑意却飒出了几分锋利,“你我并不了解,可你和这位朝歌姑娘认识的时日却比我更短,为何你却要直呼她性命,还要说‘此事只关乎她与我’,难道在你的心里,不应将她与我一视同仁么?我不应当有着与朝歌姑娘公平争夺你心意的机会么?”
她这话不对。
夜闻道与朝歌几乎同时在心中如此想道。
但该如何辩解,当时他们便未想到正面与水真辩论的言语,此刻自也不知该如何回答瑶花。
一旁的秦关见他们两人这隐隐发愁的模样,不由摇头想道,这道题对这两人还真是有点超纲了,毕竟这两个没见识的,在恋爱里顶多算是小学生呢。
这种时候,舍她其谁。
往前踏出一步,秦关笑盈盈看向瑶花道:“有一件事,想请教瑶花姑娘。”见瑶花点了点头,她这才续道,“我见姑娘如此貌美,性格又如此爽朗,想必在这不老城中,倾慕姑娘的人一只手都数不过来吧?”
换了其他姑娘,这会儿说不得还得害羞带怯,瑶花闻言,却只大方颔首道:“有许许多多的人都曾对我求爱,也向哥哥求娶过我,我却并不欢喜他们。”
“你不但不喜欢他们,还对夜朝这个外来之人一见倾心了。”秦关十分理解点了点头,而后话锋一转,“就不知姑娘对夜朝表明爱慕这事传出去后,城中其余心悦姑娘的人,可有来到姑娘面前跟姑娘说,你对夜朝一见倾心是对他们的不公平,他们应当也还拥有着与夜朝公平竞争你芳心的机会?”
瑶花闻言一呆,继而面色一僵。
“当然,此事也因人而异。毕竟夜朝是拿‘彼此并不了解’这理由来拒绝姑娘,而姑娘拒绝其余小伙子,想来却并非这理由。这些倒也并不重要。”秦关微微含笑看着她道,“我只是想提醒姑娘,人的感情往往并不受人控制,甚至也不受自己控制。姑娘既能对夜朝一见倾心,何以他又不能对别人一见倾心?他当初用那样的理由拒绝你,实话之余,亦是因为他还不懂感情。而今不过短短数日,他便在面临同样情形下说出了另外的话语,姑娘难道还不明白,这是因为有人的出现令他忽然便在感情上开了窍么?如此,姑娘再说什么‘公平争夺’,难道不觉得自己委屈么?只因从他说出两个不同理由那刻起,姑娘便已永远失去了‘公平争夺’的机会啊。” 最后的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