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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疼之中,她眼前场景迅速转换。
待那阵昏头涨脑过去,她睁眼,尚未收拾好因那少年而起的伤感情绪,却猛然又被一重突如其来的惊喜给砸中。
只因她睁眼所瞧见的,竟是一位离别并不算久的故人。
夜闻道。
她瞧见了夜闻道!
心情蓦地飞扬起来,她脱口喊出一声“闻道”,这才反应过来眼下自己是置身不可能被人察觉的幻境。只连续两次在幻境中都见到夜闻道,这仍令她有些难得的兴奋,先前那份黯然便自然而然被冲淡许多。
带那阵兴奋稍微平息一些,她再细瞧之下,这才觉眼前的夜闻道已不是十余天前与她分别时的那个二十出头的翩翩青年了。他此刻宽袍广袖,长发以冠束于脑后,整个人都有了种秦关从前未曾瞧见过的沉稳又器宇不凡的气势,是以他面容固然仍十分年轻,秦关却从他这气场里判断他如今至少也过而立了。
夜闻道坐于她曾见过一面的夜府之中,而他的对面,则坐着个秦关一眼间并不能判断年龄的小男孩儿。
盖因这小孩儿生得又瘦又小,他五官细看下可知生得极为周整,可乍见之下,却只能见到他脸色青白,瘦到眼眶都凹陷进去,整个人一副怏怏病态,观周围景色分明是个不冷不热的春秋季,他却整个人都裹进一张大氅里,却仍显得瑟瑟模样。他这面容身板,一瞧之下最多也就是个七八岁的年岁,可他恰于先前那林中少年一般,浑身俱不周整,却唯有一双眼睛大而有神,若说那名少年的眼睛只是单纯的好看,那这少年的眼便叫秦关霎时明了何为“有物”:他小小的年纪病弱的身子,那双眼却深沉、宁静、仿佛蕴含万物,更夸张的说仿佛是通晓天地,这便令秦关完全不敢擅自猜测他的年岁。
这孩子……他是谁呢?他会是夜朝与朝歌之子吗?
秦关的心情一时之间既期待又忐忑。期待于自己的猜测成真,又忐忑于若这孩子当真是是这两人的孩子,那他身为“神的传人”,合该是这世间的最强者,何以会是眼前这副病弱模样?
这一大一小正在对弈。
之前秦关虽无机会见到夜闻道弈棋,但在她看来,以夜闻道的心性与天才,他合该是当中的国手。然而她心目中的这位“国手”,此刻却似每一步都叫这怎么看都不足十岁的孩子给压了一头。
她只当自己棋艺浅薄看岔了,却听那孩子淡淡开口道:“您输了,请说吧。”
秦关:“……”果真输给这么小的孩童,她都替自己这便宜的“不肖子孙”脸红。
偏偏她那位“不肖子孙”不以为忤,淡淡笑一声道:“当时……”
秦关细听之下,越听越惊讶。只因夜闻道所说,竟是他们曾前往无双城、海角楼等地发生的那些事。她与谢遥当日止步于海角楼,而这番再听下去,她反倒补全了他们离开后这一行人又发生的一些事的信息。
原来不知天涯阁、海角楼、无双城这几地仍旧平安,便是狼邪族、黎族这些族群迄今也依然无事。只因在她与谢遥离开后不久,他们一行人又去往天涯阁,之后中原明渠、轩辕诗、楼兰旧梦这三人前往东都城为凤血王朝卜了一挂,这卦象却并不那么好,一则显示魔族传人将在百年之中入世,二则显示凤血王朝“帝星将陨”,这两则预言但凡应验其一,天下势必又将大乱,其时真胤无奈,只得暂且收回与各族开战的野心继续怀柔,但这怀柔却也不如过去两百年那般有效了,这十余年间,各族仍频频生乱,而今天下间眼看和平,实则内里却一片浮躁。
放下一枚棋,少年道:“彼时您被那女子给绕晕了,再加上不合时宜的心软,是以您一退再退,以至一事无成。”
夜闻道苦笑不已。
秦关想了好一会儿,若这少年所言针对的是夜闻道整治各族之事,他那口中的“那女子”岂非是……自己?
她顿觉膝盖一疼。
“换了你在我当时的处境,你会如何做?”夜闻道笑后问少年。
少年道:“我会将狼邪族、黎族、灵鸟族、走尸族、夜叉族、月氏族等地一并剿了。”
好大的口气!
秦关惊讶。
少年却随之又道:“您却并非我,是以如今说这些俱都晚了。”
夜闻道再是一阵苦笑。
“无论你日后想做什么,我俱不会阻拦你。”笑罢他道,“事实证明我前面这些年所为,确不算明智,你虽生为我子,于才智上我却不堪为你父。我既没什么能够教你,为着公平,便也不会管束着你。”
这少年果真是他的儿子!
秦关闻言,只觉一阵惊喜,立时摒却之前那点忧虑想道,病弱也没事,她可是身携了一座高科技时代的移动药库,还怕将这小小少年给调养不过来吗?
那少年却显然并不知她这异时空之人的打算,只看着他父亲问道:“即便我做出有损王朝安稳之事?”
“你心比我狠,目光亦较我更为长远,我这才无法以朝纲忠义、父子亲情来约束你。”夜闻道目中闪过一丝狡猾笑意,“可你所做之事若有损王朝利益,届时自有人来阻拦你,我却也绝不会偏帮着你。”
言下之意,无论是你对别人做坏事,还是别人对你做坏事,我都只作壁上观,绝不会淌这趟浑水。
少年点了点头:“如此就好。”
夜闻道这盘棋已是被他逼入死角,到底忍不住问道:“而今你心中到底有何打算?”
“也没什么。”随手拨乱棋盘,少年漫声道,“想做一些之前无人做到之事。” 最后的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