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瑶的眼睛湿润起来,她迫切的四处张望,很快就看到了熟悉的面孔,远处站的是小敏,正在擦桌子的是乐乐,那边的是可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很轻易的就呼唤起人的旧时光。
皓皓坐在有大而软的靠背座椅里,不停的左扭右扭,看着妈妈半天都没有注意到自己,他伸出小手去扯妈妈的衣服:“妈妈,你不是说有很好吃的蛋糕吗?”
“您好!”胖乎乎的可可来到了桌边。
吴瑶扭头先安抚的摸摸皓皓的头,才转头开始点东西,熟记心头的名字,就那样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香蕉船冰淇淋、巧克力慕斯、芝士蛋糕,一份八分熟的牛排套餐,再来一杯贵夫人咖啡,一杯柠檬水。”
“哦,好的,请稍等!”可可微笑着转身离开。
看着可可离去的背影,吴瑶张嘴想问蓝翊和楚楚去了哪里,可她只张了张唇,却发不出声音,不知道自己该已什么身份问呢?
餐品上来的很快,不一会儿就都先后端上来,皓皓好奇的挨个品尝,哪样都吃了一口,都会惊呼一声“真好吃!”
吴瑶心不在焉的吃着东西,味道真的很好吃,和以前她在时一样的味道。
蓝翊真的长大了,以前,好象总是自己在照顾他,现在他自己也能独当一面,吴瑶欣慰的同时,也有着淡淡的苦涩。
“蓝哥!回来了!楚楚,今天想喝点什么呀?”
门口处忽然传过来的说话声,吓了吴瑶一跳,手中握着的手杯,应声“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蓝翊和楚楚回来了!
吴瑶眼睛热切而贪婪的看着不远处的男子,还有他手里牵着的小女孩,吴瑶心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他们都瘦了很多……
蓝翊有些奇怪的看着这个奇怪的女子,她的表情怎么那么伤心,看自己的眼神里,好象有千言万语,可自己好象不认识她吧?!
“妈妈!你怎么了?”皓皓抬起小脸奇怪的看着妈妈。
“没,没事!妈妈不是故意的!”吴瑶恍然反应过来,但目光还是舍不得收回来。
“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蓝翊看到那双大大的含泪的眼睛,心中不禁一动,他牵着楚楚走到吴瑶面前,温声问道。
“没,没有……”吴瑶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大大的泪珠不受控制的顺着白皙的面颊流下,她好想扑到他的怀里,告诉他,自己是他姐姐蓝亦可,她更想把楚楚抱在怀里,告诉她,自己是她的妈妈,可她不能,她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坐在那,微仰着头,看着面前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泪流满面,却什么也不能说、不能做。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呀!”皓皓看到妈妈这样,吓了一跳,蹦下椅子,抱着妈妈的腰,大眼睛里也立刻就有眼泪要流出来了。
吴瑶俯身抱着皓皓痛哭流涕,六十多个日日夜夜,自己没有一时一刻不在想念着他们,可见了面又能如何呢?
还不是一样,什么也不能说,以后,可要怎么办呢?自己就要一直做吴瑶了吗?
再也不能和亲人在一起了吗?
怎么可以这样呢?自己怎么可以做到呢?
她那无人可诉的悲哀,瞬间爆发,她哭的肝肠寸断,直到怀里皓皓也痛哭失声,她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个样子可能会吓到孩子,她顾不上自己,忙给皓皓擦眼泪,并抽抽搭搭地哄着他,好半天才把他哄好,接着坐回去吃他的香蕉船冰淇淋。
吴瑶回头看着还站在那用奇怪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蓝翊和楚楚,她强忍着心底澎湃的心情,尽量平静的说道:“对不起!看见你,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位故人。”
“哦!没事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说!”蓝翊儿虽然心里还奇怪,但也没表现出来。
“好的,谢谢你!”吴瑶将目光调向小小的楚楚:“小朋友!对不起呀!阿姨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楚楚的声音软软的,说着还拿出了衣兜里的彩色纸包着的小水果糖递给她:“阿姨给你!”
“谢谢!”吴瑶忍着马上就要流出眼眶的泪水,伸手接过来。
“妈妈说,心里甜,就不哭了。”楚楚说话还不算太利索,几个字几个字的断着句,可吴瑶听了,心里就象发了酵的陈醋,不停的往外泛着酸,以前自己就总是这样跟楚楚说的:只要心里感到甜甜的,就不会流眼泪!没想到,小小的她,竟然也能记住。
楚楚,我的楚楚!
吴瑶心里无声的呼唤着,却只能用眼睛去抚摸、去拥抱她。
楚楚抬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面前要哭的阿姨,想了想,才歪着头说道:“阿姨,你是不是想妈妈了呀?”
吴瑶记不得自己最后是怎么走出的咖啡厅,蓝翊和乐乐、可可她们,可能都以为自己是精神上有问题吧!
要不怎么会一个劲的问皓皓,你家里人的电话是多少呢?家里人?吴瑶才反应过来,皓皓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低头看着好象明显是有点害怕的皓皓,吴瑶感到很愧疚,皓皓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现在这些还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