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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正有这个意思,他早在半个月前就后悔了,后悔不该听那些小人的谗言,以至于冤枉了陆兵,正如申大人他们所言,朝廷要是有陆兵在的话,九边和海疆肯定能够安宁,有人谗言污蔑陆兵有谋反之心,实属妒忌所致,其实以陆兵当时的实力,他真要有谋反之意,早就在辽东和朝鲜等地动手了,何至于在丁酉倭乱结束后立即请求解甲归田呢?
想来想去,万历越发觉得是错怪了陆兵,但他好面子,不肯就此承认自己的错误,就这样,这些日子来他一直在矛盾重度过,今日正好是首辅大人提起东南大捷,万历马上觉得,这是一次好机会!
“那,申大人,你觉得此事该怎么办才好?朕可以下诏,但不知道陆兵会不会对朕有意见,要是他不奉诏,那岂不是要朕难堪吗?”万历果然好面子,他考虑的是陆兵会不会拒绝他的诏书,毕竟是自己有错在先,是他下令追杀他的,陆兵心里肯定对自己很失望和气愤的。
“圣上有好生之德,陆兵肯定会接受诏书的,请圣上放心,这个诏书有微臣等阁员来拟,请圣上过目后,盖上玉玺用八百里快马发出去,微臣为能挽回国之干城,愿意去福建一趟!”申大人大喜,急忙请缨前往福建宣旨。
万历当然很高兴,申大人能够主动去福建宣旨,那是最好不过的了,这既能给自己以台阶下,又能让陆兵他们感受他自己的诚意的,一举多得。
这边陆兵他们正打算积蓄力量,准备跟对面料罗湾里的荷军主力舰队来一次海上大战,从而收复沿海地区被荷军殖民者侵占的岛屿。
突然,外面有人来报:“朝廷有圣旨过来了,被我们拦下来了,带队的是首辅申大人,他说有要事与陆大人相商。”
刘虎他们一听,急忙对陆兵说道:“陆大人,不要相信狗皇帝的话,这次他们肯定是听得我们在此大胜红毛鬼后,来笼络我们来了吧?我们可不稀罕他们的笼络!”
张贵和吴忠他们不吭声,郑将军不在,正在码头上操练水军,忙着准备接下来的大战呢,陆兵觉得此等大事,必须得征求郑将军他们的意见。
“沈大人,你觉得这次朝廷派首辅申大人来宣旨,到底有什么意图啊?”陆兵问刚刚侦察回来的沈浪说道。
“陆大人,沈某以为,这是好事,且不管咋样,我们要是明着跟朝廷对干的话,那附近的乡绅和百姓就会顾忌跟我们的合作,他们就会视我们会“叛逆”,这样一来,对我们打红毛鬼很是不利,先看看再说吧!”沈浪在上面混得时间比较长,比刘虎他们的从政经验比起来,那是长了不少的,一听这个,急忙建议陆兵先看看再说。
“沈大人,你怎么还是这个想法啊?当初我们被朝廷鹰犬追杀的事情这么快就忘了啊?我们在他们眼里就是一群使唤的奴才而已,用得着的时候就用,用不着的时候就扔,对于朝廷,我们是没有什么指望的了!”刘虎急吼吼的说道。
“虎子,不能这样讲,那是朝中有奸人蒙蔽了圣上的眼睛和耳朵,再怎么样,我们也是大明的子民,况且现在附近的这么多乡民支持我们,都是看在了我们曾经是大明将领的份儿上,试试要是我们被朝廷正式宣布为“叛逆”看看,我们到时候将会落得个孤立无援的地步,乘着这个时机跟朝廷修复关系,沈某认为是个机会,不能错过了,在对抗外族入侵面前,我们就应当放弃这种成见,一致对外!”沈浪很不错,讲起来这个大道理那是头头是道的。
“好,沈大人说的没错,虎子,先就这样吧!”陆兵点点头,赞同了沈浪的意思。虎子他们一听陆兵都是这个意思,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各自回去操练手下军士,为接下来的大战做准备去了。
陆兵和沈浪接到了申大人他们一行,申大人向陆兵宣布了圣旨,朝廷正式撤销对陆兵他们的通缉,恢复陆兵的爵位和俸禄,并且新授陆兵为东南抗洋都指挥,节制福建和江浙的水师,对抗侵占大明疆土的所有洋兵。
至于黄提督,朝廷考虑到其行为是迫不得已,也一律赦免,官复原职,回沥港水师任职,其他各将领都受陆兵节制,待得驱逐洋兵事成之后,朝廷再论功行赏!
接到了这个圣旨后,众人都皆大欢喜,朝廷恢复了他们原来的爵位和名誉,这使得他们能够以大明将领的身份继续在这里对抗洋兵了,这对陆兵他们来说,是个很好的消息,要不然,当地乡绅和老百姓如何来支持他们?
陆兵设宴招待了申大人一行,申大人看得宴席上只有窝窝头和青菜的时候,很快就明白了陆兵的意思,问道:“陆国公,此地遭遇洋人烧杀掳掠,百姓受苦甚重,沿途过来,饿殍遍地,堪称人间地狱啊,国公的意思老夫明白,这次回朝后,老夫必定向圣上进奏,请求朝廷免除此地三年赋税,再加以赈济百姓如何?”
陆兵一听大喜,离席纳头便拜,在他眼里,只要能够为老百姓争取利益的人他都很敬重,申大人能够主动提出来这样做,不管这事儿后来到底能不能成,他都是感激的,毕竟人家已经这样表态了,已经是很难能可贵的了。
“陆国公快快请起,老夫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不像陆国公你们还要风餐露宿,对抗洋兵,圣上说了,这次东南抗击洋兵关乎到大明海疆的稳定,粮饷物资命老夫亲自来筹措调配,再加上赈济灾民,这次老夫要跟陆国公共事一段时候了!”申大人急忙说道。
“申大人,陆某这次缴获了不少洋兵抢掠来的金银和粮食,既然朝廷有粮饷筹措调配过来,那这些金银和粮食就全部上缴朝廷,让朝廷就地赈济当地百姓,便可省去原路运输等麻烦事情,此地的百姓嗷嗷待哺,等不得多长时间了,本来陆某是已经开始救济了,但朝廷一来,以朝廷的名义救济百姓岂不是更好啊!”陆兵一感动,就将手头的所有金银都要献出来了。
申大人也很赞赏,急忙点点头说道:“陆国公不愧是我等楷模啊,老夫很是佩服,这样吧,老夫就收了陆国公的这个情谊,待老夫好好写一封奏章,向圣上禀明此事!”
“申大人,灾情火急,公文来往繁琐,很是别这样了,你出面以朝廷名义赈济灾民吧!”陆兵可不是为了图名声,他是真心实意的要帮助当地受灾的苦难百姓的。
回到住处,陆兵将这事儿跟穆十娘一说,穆十娘点点头说道:“相公的事情只要为百姓着想的,妾身是支持的,但请相公不要忘了,得给自己留条后路,朝廷翻脸不认人可不是没有过的事情,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刘虎他们这些跟着你的兄弟们想想啊!”
陆兵点点头说道:“多谢娘子提醒,这个我是知道的。”
当地百姓拿到了朝廷的赈灾粮,终于活了下来,而当听说陆兵已经是东南抗洋都指挥后,那些原本跟陆兵交过手的官员们纷纷赶来向陆兵道歉,他们带来了不少东西和粮食,声称当初他们也是没办法,奉朝廷命令行事的,多有得罪陆大人的地方,还是请陆大人海涵。
陆兵看着他们,对他们说道:“陆某从来没有怪罪过你们,你们是朝廷命官,自然要以朝廷命令行事的,这些东西陆某代收下了,分给当地受灾的乡民吧,就算说各位大人送来的,能够为各位大人在老百姓面前积点德,也算是好事啊!”
那些官员一看这个,心里跟塞了个什么似的,说不出来啥滋味,这时候,申大人对他们说道:“诸位,还不感谢陆大人的好意,你们此前做的事情朝廷了如指掌,朝廷之所以不动你们,那是圣上有好生之德,今天陆大人给你们这样一个机会,你们要是还是不领情,那就怪不得以后朝廷对你们无情了!”
申大人是什么身份啊,他一说,那些官员都纷纷点头称是,于是一个个的向陆兵奉承着,拍着马屁道:“陆大人真是高风亮节啊,当为我等之楷模!”
陆兵对这种奉承很是反感,敷衍了几句后就将他们给打发走了,扭头对申大人说的:“大人,这只是权宜之计,虽然此地的百姓能总算喘一口气活下来了,但大明疆域如此宽广,各地百姓都苦不堪言,流民流离失所,到处流荡,要是朝廷再不下大力气改制,恐怕天下将有大乱啊,申大人是张首辅的学生,何不向皇上进谏,让朝廷重启张大人生前的各项措施,让老百姓能有口饭吃?只有老百姓有饭吃,那海疆边防自然会安定下来的。陆某等在此地对抗洋兵也更有信心和把握了!” 杀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