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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程的这一天,码头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罗宾和黄安平以及吴郎中,刘七他们都前来送行,戚将军突然偶感风寒,没能前来送行,就派出来吴忠和张贵两人来码头送陆兵。
吴忠和张贵对陆兵作揖道:“陆大人,戚将军的话全在这封亲笔信里了,请你带上,这点是将军的小意思,请陆大人手下,以便在路上可用。”
陆兵接过来那封书信,打开吴忠递给他的那个包袱一看,里面全是黄白之物,陆兵急忙摆手道:“恩师难道不知道我最不缺的就是这些东西吗?恩师的心意学生心领了,请吴大人带回去,代陆某向恩师问好,一年后学生回来之时,必定好好向恩师汇报一下此去西洋的经历的。”
吴忠不敢接,怕戚将军说他办事不利,陆兵则对他说道:“我写封回信给恩师,你给他看,就什么都明白了!”
陆兵要来笔纸,写了起来,寥寥数语,就已经将事情说清楚了,吴忠有了这封回信后,这才接过来那些金银,向陆兵告辞,转身骑马而去。
刘虎成为了这些护卫陆兵保镖的头目,众人都听他号令,这些人挡住有些是知道刘虎的威名的,自然对他的号令是尊崇有加,你想想,就算你是武功高手,但在刘虎这个久经沙场的战将面前,还是要听他的,打仗不是单打独斗的事情,是需要众人联手,有人统一指挥部署的。
在众人的高呼声中,艨艟巨舰扬帆起航,劈波斩浪朝大海深处而去,这时候,海天一色,海鸥低飞,不断在甲板上掠过,众人纷纷涌上甲板,观赏着这个难得的海景。
船只行驶到舟山附近海面之时,前面的一处海域有好几种颜色的海水,外面是湛蓝的颜色,里面则是土黄色的海水,两种颜色的海水泾渭分明,让人叹为观止,众人不由得发出来一阵惊叹声。
船队驶过舟山群岛后,一路朝南而来,沿途的美景数不胜数,陆兵在甲板上给穆十娘和陆芙当向导,每到一处,都便向她们介绍此处的来历,听得娘儿两人如痴如醉,不可自拔。
而此刻的刘虎却不断在船舱里巡逻着,他将手下的卫士分成了三拨,每四个时辰轮班执勤巡逻,桅杆上的瞭望台上配备有望远镜,一旦发现海面上有情况,那瞭望兵便会立即敲响铜锣报警。
马丽亚则带着刘西华跟陆兵他们一起在甲板上观赏海景聊天,马丽亚很佩服陆兵的知识面如此之广,好奇的问道:“陆大人,你的这些知识难道也是昆仑山上的老道传授给你的?”
陆兵微微一笑:“那可不是的,是我平常读书读得多而已,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世界有多广多大,其实我们的祖先早就知道在极西之地就有外邦存在,在汉朝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知道,在你们欧洲有个庞大的帝国,你们称之为“罗马帝国”,而我们的祖先则称为“大秦”!”
马丽亚点点头说道:“在我们那里,都有个传说,传说极远的东方有个神仙之国,那里有遍地的黄金和丝绸,这就是我们那里的航海家在大洋之中遭遇风浪之时,依旧不肯放弃继续前行的理想之地,现在我们已经见识到了,感谢陆大人能给我们这样的机会,要不然,我们还是在澳门那一块地方呆着呢。”
接着马丽亚讲述起来他们以前的那段黑暗历史,在她的曾祖母之时,整个欧洲还笼罩在中世纪的愚昧之中,像她这样的行医者甚至是被认为女巫的存在,在当时,瘟疫横行,每每一次感冒就能杀死整个城镇的人,当人们对这些瘟疫和疾病产生莫大的恐惧之后,便将矛头对准了那些有行医经验的女巫,将她们逮起来,绑在十字架上,活活用火烧死,他们愚昧的认为,这是上帝对他们不虔诚的惩罚,只要将女巫烧死,敬献给万能的上帝,瘟疫和疾病就会立即远去。
在当时的情形下,马丽亚的曾祖母东躲西藏,逃过了无数次追杀,在海边跟一个海员相识后成家了,直到她临死之时,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她曾经就是他们眼中认为是罪不可赦的女巫。
就这样她临终前将这个身份告知了子孙,这些医术一代代传下来,到了马丽亚这里,欧洲早就开始了文艺复兴,一批批的海员远渡重洋,来遥远的东方寻找神仙之国,就在此刻,年仅十六岁的马丽亚就跟着哥哥安东尼奥他们,连跟父母打招呼都没有,踏上了海船。
听得马丽亚的这个经历,穆十娘眼睛里露出来钦佩之色,她点点头连连说道:“刘虎好福气啊,竟然娶得你这样一位奇女子,妹妹,你要是以后被刘虎欺侮了,不要怕,尽管告诉姐姐,姐姐让陆大人来收拾他。”
陆兵哈哈一笑道:“娘子啊,你这也管得太宽了吧?这是人家两口子的事情,你非得要掺和进去干什么啊?”
穆十娘脸红了,急忙扭头过去,马丽亚却不以为然道:“看陆大人说的,姐姐这也是为我们好啊,姐姐可是好人,陆大人可别欺侮她,要是这样,马丽亚可不会客气的。”
大家都哄笑了起来,快乐的空气迅速传播开来,甲板上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船队过南海的时候,遭遇了台风和暴雨,狂风巨浪袭来,连艨艟巨舰都像一只飘荡的落叶一样,船上所有的人都动员了起来,在甲板上待命,对抗风浪袭击。
好在萨尔瓦多和安东尼奥他们的手下有许多经验丰富的航海大家,经过他们的冷静有效处置,终于稳住了船只,很快台风就过去了,大海重新恢复了平静,大海收起来狰狞的面目,又展露出来迷人的一面。
众人刚刚经历了险情,这次看到外面风平浪静了,便都来到了甲板上,这时候,刘虎急匆匆跑来,对陆兵说道:“陆大人,刚才大风猛烈,属下觉得有损船只,请允许在前面的占城靠岸,检修船只后再走?”
陆兵点点头,刚刚遭遇过风暴,船只或多或少肯定遭受过伤害的,在前面的占城国靠岸检修一下是很有必要的。
就这样船队继续在南海航行了两天之后,在一个霞光满天的早上驶进了占城国的港口码头。
这些占城人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巨大的艨艟巨舰的到来,纷纷奔走相告,有些占城人甚至惊恐不已,早已经有人将巨舰的到来告知了当地的官府,于是一群占城兵丁在几个官员的带领下,急匆匆的来到了码头上。
刘虎带着手下乘坐小艇来到了岸上,正好碰到这些占城人过来,带来的翻译跟他们交涉,声称我们是来自大明天朝的船队,在海上遭遇风暴,要在这里检修船只,请占城国当局给与协助。
那占城小官听说船队是从大明天朝过来的,当时就知道自己对这事情是做不了主的了,于是急忙对刘虎说道:“请天朝上使稍等,小的去禀告大人处理!”
穆十娘头一回看到如此矮小黝黑的人群,不由得好奇的问陆兵:“相公,这占城人为何如此矮小黝黑?完全跟我们华夏中原人不一样啊?”
“此地从未见过霜雪,四季炎热,物产水果随地可捡,故而人都很慵懒,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这个时候我们那里的码头上早已经人声鼎沸了,而这里却还没见几个人?”陆兵笑着摇摇头道,这个占城就位于后世的越南中南部地区,当时的民风就是这样的,他们还一直受到北方的安南的欺侮,最后被安南所灭。
等了大半天,还是没有见到占城方面的有关人员前来接洽,刘虎火了,跑回船上对陆兵说道:“陆大人,他们还没回复,要不咱们就立即靠岸,自己修理船只吧?”
陆兵摇摇头:“不可,无论大小,都要平等对待,切不可倚强凌弱,他们的性子就是这样的,估计这会儿他们的头儿还没起来呢。再等等吧,反正又不急。”
一直过了一个多时辰之后,码头上才过来了一群人,看那排场便知道是大官出来了,来人乘坐小船来到艨艟巨舰之上,声称是占城小王子来访。
占城小王子见得陆兵,急忙行礼道:“听闻天朝船队莅临占城,我等深感荣幸,贵使大人有何吩咐?”
“不必客气,我等只是在此地暂时落脚,修理船只,补充给养而已,请行个方便,所需费用我们照价支付,是要金银还是绸缎绫罗和瓷器茶叶?”陆兵笑着说道。
“天朝上使能来我们此等蛮荒之地,实乃我等荣幸,理应尽力办事照顾的,这点修船物资费用实在不足挂齿,算我等敬献上使的,只希望上使能够将我们的愿望上达天听,让天朝大军围我们占城做主。”占城小王子不肯收这些钱,只是要求天朝大军帮他一个忙,他还以为陆兵带着这么大的船过来,肯定带着不少军兵来的呢? 杀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