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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兵很佩服胡大人的文采,这篇文章事实清楚,论据充足,有条有理,结论令人信服,估计要是能够送到圣上手上,圣上看得后,肯定是有所触动的,或许事情还有些转机。
胡大人在辩诉里将自己的贪污时期承认了下来,但坚决否认伪造圣旨一事,这个策略很对头,以胡大人的功绩,贪污的事情比起伪造圣旨的大罪来讲,那根本就是毛毛雨的小事情了。
陆兵把这个辩诉让沈浪看了,问他:“沈大人,你觉得有多少把握能救出来胡大人啊?”
沈浪却摇摇头:“这个不好说,胡大人这次的对手可不是以前的那群言官了,而是背后更为强大的对手,这次能不能将这个辩诉送到皇上身边是关键,可是现在陆都督没了,谁来送这份东西进去呢?”
“也是,不急,想想办法,总归是有办法的,不能按照正常程序送上去,否则就必定要落入胡大人的对手手里的,反正已经来京师了,不妨多呆一段时间再说,明天找夫人商量一下,看看陆府有什么机会能够见到皇上!”陆兵点点头说道,沈浪说得没错,他们的官衔职务太小,要见到圣上不容易的。
回到陆府后,陆兵对夫人请求:“胡大人身陷囫囵,上次承蒙都督大人出手相助,胡大人才得以重新出山主持东南抗倭大局,东南倭寇才得以荡平,千万百姓才得以重新回到家乡安居乐业,没曾想这次又遭小人构陷,性命岌岌可危,我等不忍看着胡大人遭难,想营救他出来,无奈人微言轻,无法见到圣上,思来想去,只能找夫人商议了!”
陆兵这话说得声情并茂,穆十娘也在旁边敲边鼓,陆夫人听得点点头道:“难得有如此忠心的部下,胡大人好福气啊,如今这个世道,像你这样的人不多了,且不说胡大人现在这个景象,就是我们陆府,老爷身故后,境遇就完全不一样了,以前天天来的都不来了,也只有你们还记得我们。”
“饮水不忘掘井人,我等受胡大人提携,这些事情是我们应该做的,要是我们不做,那胡大人岂不是眼睁睁的等死?况且其他不说,就他主持东南抗倭造福了多少江浙百姓啊。”陆兵点点头说道,他觉得这次有戏,他已经从陆夫人的话语里听出来了端倪。
“这样吧,田贵妃跟妾身是干姐妹,前几天她让公公带话,让妾身进宫去找她聚聚,这是一个能见得到圣上的机会,妾身想办法将这份胡大人的辩诉呈给圣上。”陆夫人想了个办法。
陆兵听得,沉默不语,他觉得陆夫人这个办法风险不小,一旦让圣上得知,当然对陆夫人是很不利的,他可不能因为要救胡大人而害了陆夫人的,本来陆都督去世后,陆府就已经很难了。
“夫人,这个太冒险了,当今圣上英明果断,要是发现夫人为胡大人求情的话,势必会连累夫人和田贵妃的,这样不妥,还是想其他的办法吧,陆都督执掌锦衣卫多年,皇上的侍卫当中有没有可靠的人,要是有这样的人领进去,属下愿意冒险进宫。”陆兵觉得不能让陆夫人冒险,还是自己混进去宫内比较稳妥。
众人商量了半天,还是没有什么稳妥的办法,觉得乏了,就散了,回到房内,穆十娘问陆兵:“陆哥哥,胡大人犯了这样的大罪,耽搁不得,得想办法进宫去,否则就来不及了!”
“我已经有打算了,明天向沈浪问清楚宫内的情况,我潜进宫内去,将这个辩诉放到皇上案头上去!”陆兵思来想去,觉得只有这一招可行了。
“那我跟你一起去,好有个照应,要不我扮成宫人,你扮成公公的样子混进去,岂不是更好。”穆十娘想了个办法,决定乔装打扮混入宫廷里去。
“再说吧,明天找来沈浪大家在商议吧。”陆兵没有急着答应。
第二天早上,陆兵刚刚起来,正洗漱呢,沈浪就来找他来了,急匆匆的样子,满脸兴奋道:“陆大人,机会来了,你们进宫的机会来了!”
陆兵一听这个,急忙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刚刚得到宫内传来的消息,圣上龙体不安,御医正急着赶去医治,看样子好像没有什么进展,黄公公已经派人在城内找名医进宫了,陆大人你不是精通医道吗?这正是一个进宫面圣的好机会啊?”沈浪兴奋的说道,脸庞由于兴奋而变得通红。
“好,这是个好机会,那什么时候去?”陆兵急忙点头道。
“我等下去找黄公公,只要他答应,那随时可以进宫的。”沈浪说完,转身就走。
“妹子,这次你不用假扮宫女也能跟我一起进宫了,咱们马上准备一下,哎,早知道这样,就应该要带着吴郎中过来,现在来不及了,只能瞎猫碰死老鼠,碰运气了,我可没有像徐先生那样的本事啊!”陆兵有些后悔,当初就应该要带着吴郎中过来的,现在只能赶鸭子上架了,好在穆十娘略懂医道,等下让她配合一下,看情况行事了。
下午时分,沈浪急匆匆赶回来了,对陆兵和夫人说道:“黄公公说了,明儿一早进宫,看情况,圣上的病情很急,要不然他不会这样急着要我们进宫的,刚开始他还不相信,后来听说你们以前医治过陆都督的大病后,就不一样了!”
“好,妾身也趁着这个机会去见见田贵妃。”夫人点点头道。
接下来的时间里,陆兵和穆十娘就开始入宫前的准备了,为了不出洋相,陆兵找来了陆府里的所有医书学习了起来,一直看书到深夜,穆十娘催促他休息后才罢手。
第二天一早,天还是黑咕隆咚的,陆兵和穆十娘就起来了,出来房门一看,夫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两乘小轿等在那里。
沈浪过来,对陆兵说道:“宫里的规矩很多,都跟在我后面!”
轿子在离宫城一里地外就停下了,前面要步行过去了,这种地方,无论你爵位多高,官职多大,都必须步行,就连封为“三公三孤”的陆都督也走进去的。
沈浪在一扇宫门前对一个太监说道:“黄公公让带进来的医生!”
那太监很年轻,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举着气死风灯笼,朝陆兵他们看了看,点点头说道:“好吧,进去吧!”
听得这个既不像女子,又不像男人的嗓音,陆兵觉得一阵刺耳,这回事总算近距离碰到太监这类边缘人了,这才现代社会里是碰不到的。
进入宫门后,陆兵他们在那小太监的带路下,沿着宫道足足走了有半个钟头,终于在一处偏殿附近停了下来,沿途碰到了不少全副武装的侍卫,他们好像跟沈浪很熟,打着招呼。
这时候,出来一个老太监,走路都颤颤巍巍的,看见沈浪,那老太监用同样刺耳的嗓音问道:“沈大人,人带来了啊?”
“启禀黄公公,人带来了!”沈浪急忙抱拳说道。
那黄公公走过来,看了看陆兵,又看了看穆十娘,点点头说道:“这两人在陆府看到过的,没错,就是他们治好陆都督的大病的。”
陆夫人在进入宫内后就跟陆兵他们分开了,她在外面等到天亮后才进去,因为她要找田贵妃去,不能跟着陆兵他们来这里的。
进来宫殿内,陆兵一眼就看到,殿中那张大床之上,躺着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嘉靖他在陆府是看到过的,当时他的印象里,嘉靖身材高大,没曾想半年不见,竟然变得如此瘦弱,看来他早已经就得病了,而且还病的不轻。
殿内站着一群太医,一见黄公公进来,这群太医急忙问道:“公公,神医来了吗?”
“这位就是!”黄公公指了指陆兵说道。
那群太医一脸不屑,在他们心目中,这位能够救治陆都督的神医肯定是得道高人打扮的,没曾想却是一个年轻人,还跟着一个年轻女子,当时就有些鄙视了。
朝着大床上的嘉靖三跪九叩之后,黄公公命手下小太监将一根金丝线递给了陆兵,说道:“那就请诊治吧!”
陆兵一看,这不是开玩笑吗?怪不得这些庸才素手无策,就靠着这根金丝线搭脉能诊断出来嘉靖犯病啊?你以为你们的手指头是现代的超声波和CT啊?看来嘉靖也是被身边的那些太监害的,哪有这样的诊病方式的?
“公公,在下诊病不用这个的,只要让我近前观察圣上的气色即可,还有询问这几天圣上的症状和服用的药物就行。”陆兵摇摇头说道。
听得这话,那些太医更是窃窃私语起来,脸上的不屑神色更多了,有几个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看着的,他们想着看陆兵的笑话,你小子可别狂,要是等下说不出来一二三的话,你小子要完蛋了,敢跟我们这里来显摆,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杀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