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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兰之与王露之皆是从宫外带回来的,王兰之在宫外已侍过寝了回宫后便封了兰美人,而王露之在首次侍寝后则封了露美人。二人与另外几位美人一同住于西方的偏殿,位份虽是不高却也日子过得安宁。
宫里后院的时光若是没了皇上的宠爱,那便甚是难熬,王兰之本就是因着药效与慕刑天共度春宵,再加之年年均有新人入住,回宫之后的她近乎没有几次侍寝的机会。王露之虽也不甚受宠,却终究比她的姐姐好上许多。
这对于本就冲着富贵荣华踏入这深宫之中的王兰之而言打击非同一般,甚至连对自己的妹妹王露之也越来越不待见。姐妹二人虽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却从此少了许多来往,日复一日正应了那句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姐妹是路人。
永睿十二年,王露之正在自己屋中刺绣,却听得隔间传来嘈杂的人声,似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得大事?隔间住着的毕竟是自己的亲姐姐,虽这些年不再那般亲近,却终究血浓于水,又岂能不闻不问,于是便急忙派小青前去查看。
听得小青说与姐姐争执的竟是皇上时,王露之一时间竟也难以置信:“你说什么?皇上亲自审讯姐姐?”
带着诧异惊慌的神情,王露之急匆匆的冲出门去,冲入王兰之房内。却正好瞧见慕刑天大袖一挥甩开哭闹着拉着自己的王兰之,而原本容貌美艳的王兰之头发散乱满眼泪痕的瘫坐在地上。
除了二人之外,周围还围着好些人,明婕妤,高公公,龚太医,还有许多小太监和侍女……
而容貌清丽的明婕妤挺着五个月大的肚子站在慕刑天身后,神情竟是那般的委屈,但在王兰之被慕刑天甩开的那一刹那还是不经意间流露出了轻藐的一笑,继而又变回方才那委屈的模样:“皇上,您要替妾身和皇儿做主啊。”
听得皇儿二字,慕刑天眉宇一凝,便欲下令处决王兰之,而王露之虽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也感觉出了皇上的愤怒和事情的严重性。
甚至一时间想都没想自己求情会有怎样的后果,又是否会被连累便冲上前去,扑通一声跪在姐姐与皇上中间:“皇上,姐姐即便做错了什么,也定然不是有心的,求皇上开恩,饶姐姐一命。”
五年来,慕刑天也确实能感觉出王露之不似王兰之那般心思深沉,因而对于王兰之的失礼没有直接降罪。但毕竟兹事体大,冷哼一声语气依旧生硬:“哼,不是有心的?你先问问你的好姐姐做了什么吧!”
王露之不敢站起身来,便跪着转身面向身后一直默默哭泣着的王兰之,想要得个准信,却见王兰之一直只顾着哭,并不理会于她。好在跪在王兰之身旁的丫鬟替她开了口,可一句话却说的吞吞吐吐:“明婕妤说,说兰美人呈给她的桂云糕中含有大量狐银草,便是只吃上一块也会,会,会害死腹中皇子。”
瞥了一眼龚太医身后一个不知名的小太监手上的托盘和那上面几块精致的点心,聪明如王露之又岂会不知发生了何事?
同为江南美人,可明婕妤显然比王家二人受宠的多,入宫一年便升了婕妤。如今更是怀了皇子,按照宫里规矩,若是她能顺利诞下皇子,怕是又要再升一个位份,成为明嫔。
明婕妤与王兰之在入宫前便有私怨,许是明婕妤有意嘲讽奚落让得本就嫉妒的发疯的王兰之生了歹意。
王露之自知宫中规矩森严,谋害皇嗣的罪名又岂是一个不受宠的美人担待得起的?索性方才看这明婕妤争锋相对的样子,想必那桂云糕并未入口,而她腹中金贵的皇子也该没有大碍。
王露之再次转身跪向皇上,趴在地上一直磕头:“姐姐只是想着明婕妤许久没吃过江南的桂云糕了,方才送了些过去,姐姐向来就连杀只兔子都狠不下心来的,要说谋害皇嗣更是绝无可能,这其间定是有什么误会。”
慕刑天一脚踢翻王露之,正欲下令拿下,却见王露之楚楚可怜的望着自己,想着她也不过护姐心切,自己方才那一脚倒是踢得有些狠了。一时间便又心软了些许,决定给她最后一击,让她无法再为那恶毒妇人开罪:“龚太医,你说与她听!”
一直立身于一侧未曾开口的龚太医得了命令,严肃的说道:“这桂云糕中确实含有大量狐银草。狐银草是一种并不常见的药材,若是单独服用微量对身体有不少好处。可若是狐银草与栀子,桂花同服则药性极毒,即便只是少量也可做堕胎之用。若是大量服用,不仅能致终生不孕,而且极伤身子,至少折寿十年。”
王露之全身都在颤抖,此事确实错由姐姐而起,明婕妤显然想取姐姐的性命,皇上似乎也是有意偏向于她,自己到底要如何做才能保得姐姐性命?似乎仍是心有不甘,想要挣扎:“龚太医,这桂云糕中狐银草的含量足以谋害皇子么?”
龚太医沉默了片刻,继而神色坚定的开口:“含量很高!狐银草确实罕见,我对它亦是知之不深,只是在一些医学史册上看过。但我可以确定,最多只需服用一块便可致使堕胎。”
王露之转头望向那小太监手中的托盘,却是足足摆着五块!一时间王露之也是有些颓然,可想到姐姐瘫坐在地上的绝望哭泣的身影,王露之眼中不由得流下两行血泪,脑袋飞快地运转着,终是生出一计。
跌跌撞撞的爬起来,扑向那个端着盘子的小太监,慕刑天见王兰之突然起身也是一惊,而明婕妤更是躲在慕刑天身后,生怕那个疯女人情急之下失了理智,当着皇上的面对自己不利。
王露之一个健步上去,那小太监也是吓得一惊,手中的桂云糕撒了四块,而王露之则是抓起那剩余的一块便往口中塞。
慕刑天眉头紧锁,大呼一声:“露美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忘生楼之轮回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