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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时候,我将那块白玉平安扣,顺带着梳妆台上那条项链,都塞进了衣兜里。
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屋子,我关上了门。
出来的时候,我走的是另外一条路,蜿蜒了一圈后,借着手机的灯光,我发现了一旁的植株群里,居然有一株鬼乌子。
我站在洞口,看着那洞穴蝙蝠又飞回来了,它挂在刚才那个地方,就像是一个倒垂着的巨大的马蜂窝。
月亮悬在一旁的大树上,抓起了树枝上的藤蔓,我把那铁皮石斛塞进衣兜里,之后就又顺着藤蔓从洞口爬了下去。
双脚再次横过冰凉的溪水,胡管家还在等我。
我回头看了一眼刚刚下来的山顶,从兜里掏出那株铁皮石斛:“我们去找古三吧,他想要的东西我找到了,现在就去把他的心愿了了吧。”
胡管家看着我手里的东西:“这是……”
“铁皮石斛。”
说完,我就大步往上走,胡管家顿了一下后,跟了上来。
夜晚的山顶,比昨天中午更凉。
越过那条铁锁链,脚踩在地上的时候,感觉整个人已经陷入了冰窟里。
夜晚的黑水潭,水面雾气蒙蒙的,就像是一层白纱。
围着旁边的那棵大树走了一圈,我捡起了很多枯树叶,将它们揉成一团,我问胡管家要了打火机。
点燃枯叶粉末,烟雾冉冉升起。
水面立刻像烧开了似的,鼓起一个个水泡开始翻滚。
紧接着,一个黑色的头颅,从水里升腾起来。那脑袋在水面晃晃悠悠地地转了一圈,脑袋上的眼睛瞪得很大,那对圆溜溜的眼珠子看向岸上,就像在找寻什么。
见了这场景,身旁的胡管家,吓得浑身打颤。
古三终于看见了我们,他的脑袋停止了旋转,朝我们慢慢游了过来。
胡管家整个身子靠在了树上,他问我:“唐小饭,这是什么?”
我看了胡管家一眼:“他就是古三,你们的世仇。”
接着,只见那颗脑袋游到了岸边,他从水里朝我伸出手来。
我走了过去,将那株东西,递给了他。
我对古三说:“认得这吗?你想要的铁皮石斛,我帮你找到了,费了我好大的精力。现在,你能安心了走了吧?”
接过我手里的东西,古三仔细看了看。
过了一会儿,他确认了这东西,两颗圆溜溜的眼睛看向了我,张嘴用沙哑的声音,冲我说了两个字:
“谢谢!”
我又问古三:“胡家的后人,你能放过他们了吗?”
古三也看向胡管家,他脸上是一抹非常难看的笑容:“从始至终,都是老天爷在收拾他们胡家,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说着,他嘿嘿笑了几声,随后将那颗铁皮石斛高高举起,水面继续鼓着泡翻滚着,他的身子一点点往后。
渐渐的,古三整颗脑袋浸入了水中。
我看见那只抓着植株的手还在水面上,铁皮石斛上的兰花,开得很好。
过了一会儿后,石斛才浸入了水中。
水面立刻又恢复了平静。
我身后的那一团枯叶,全部烧成了黑色的粉末。
站了起来,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对身旁的胡管家道:“走吧。”
路上,胡管家忍不住了,他问我古三到底会不会放过他的孙子。
叹了一口气,我只是说:“古三找到了铁皮石斛,他的心愿了了,自然就走了。至于你们胡家的事儿,如果真如古三所说,是老天爷在惩罚,那么谁也没有办法解决替你解决了。”
顿了一下后,我突然又问胡管家:“那鬼乌子,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胡管家愣了一愣:“鬼乌子?”
见他好像不太明白,我接着说:“鬼乌子,就是你种在厨房里的东西,黑色的果实,像蓝莓一样,而且,你前天晚上给我们送过来的点心,那些曲奇饼干里,就加入了这东西。”
胡管家低头不语。
唐木舟跟我说起过,鬼乌子这植物,已经消失一百年了,胡管家居然能弄到这东西,实在是有些蹊跷。
这东西的果实,吃了让人产生幻听。
刚才,胡管家的反映,显然,他连这东西叫“鬼乌子”,都不清楚。
那么这就说明,他这么做,是有人指引的。
胡管家的声音有些疲惫:“这东西,之前一直放在大小姐的房间里,当家奶奶过世后,安家其让我把它搬到了厨房里。”
我赶紧问他:“那么用这个做成饼干给我们吃,也是安家其,让你这么做的?”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原来,在我跟唐木舟提出要提姨奶奶守灵的那天晚上,安家突然来了一位客人,那是一个女人,三十岁左右的年纪。
听胡管家说到这里,我把从山洞里找到的心形项链打开。
我指着照片中的夏红问他:“拜访安家其的女人,是不是她?”
胡管家看了看那张黑白照片,回忆了一下那天晚上的情景后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她。”
那天胡管家查看了一下会所各处,刚走到大门口,就听到有人在敲门。
胡管家很纳闷,来会所就餐消费,都是需要预约的。而且这个时候了,谁会大半夜的跑到东山上来?
开了门后,胡管家就看到了夏红。
夏红说是来找安家其的,胡管家不太相信。正常来说,如果有客人来访,安家其会事先通知自己的,绝对不会让客人亲自上来这么突兀。
正要把夏红往外请,胡管家的身后传来了安家其的声音:
“没错,这位的确是我的客人。”
那天晚上,夏红跟安家其在客房里聊好一会儿,胡管家一直在外面守着。之后,她便跟着安家其去了厨房。
在那里,夏红用那鬼乌子,做了好些曲奇饼干。
安家其穿着一件红色的麻布裙子。
跟姨奶奶入葬的时候,穿在身上的那件几乎一模一样。
她把刚烤好的饼干,放在鼻息处闻了闻,很香。
又弄了些别的点心后,她将这些全都放在一个小盘子里递给胡管家:“把这些,给灵堂里的我那两个侄儿男女送过去。” 诡食秘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