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喜怒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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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淳润的嗓音,开口的话带着几分冷冽:“把人带到密宫,好生照料,只能生,不能死。”
“属下领命!”
凤梅渡拂袖抬步,慢慢走出屋门,唇边勾起一抹兴味。
姬隐川鲁国公主的身份,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他怎么会真的让她就这么轻易死了。
好戏,还在后头!
……
“皇储,眼下鲁国公主已死,咱们已经再无必要待在这凤阳宫。”
从新繁院出来回到芳华阁,柏桦见四下无人,赶紧低声问道:“是否今夜就要离开?”
“今夜不是最好的时机。”
卫百苏快步走到书案前,将此前没有写的书信写好,交到柏桦手中,沉声嘱咐:“这信今夜你必须要设法交到梅芳手中,依计行事,三日之内,我自然有法子从这凤阳宫,安然脱身。”
柏桦点了点头,将书信贴身藏好:“属下定不负皇储所托!”
一夜无眠,翌日天明,思忖了一夜的卫百苏,仍旧如此前一样,前往花园赴每日和凤梅渡对弈之约。
一如这半个多月来那般,卫百苏远远就看见,那凉亭之中那抹男子孑立的身影。
“皇储,今日让属下跟着您身边吧。”柏桦有些担心地说道。
卫百苏却摇了摇头:“不必,他不会对我做什么,何况,我的武功,还不到会受制于人的地步。”
留下柏桦站在凉亭外不远处,卫百苏独自一人走入凉亭中。
“发生了昨日那样的事,皇储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守时。”
背手而立的凤梅渡缓缓走过身来,绝色的脸上,含着一抹淡然的笑,狭长的狐狸眼,始终噙着一抹玩味:“不过想来皇储今日应当是没有心思和我对弈了。”
“明人不说暗话。”
卫百苏直截了当说道:“如今姬隐川已死,凤阳宫我是不会久待的。”
凤梅渡的脸上不免露出遗憾来:“本宫虽有想到,可如今亲口听皇储说出这话,心中实在是百味陈杂。”
卫百苏目光冷冽,淡淡说道:“我与宫主都不是那种将儿女私情,看做头等要事之人,今日来,也是多谢这些时日在凤阳宫中,宫主的盛情款待,宫主也应当知道,想要强留我,怕不是那样简单。”
“正是如此,本宫才十分伤心。”
嘴上说着伤心,卫百苏可半分未曾从这个美男子的眼里,看到有伤心的神情。
“如今离一月之期还有十来日,皇储爽约要先行告辞,本宫可以不计较,就是不知此前皇储答应本宫的承诺,是否也要反口?”
卫百苏眉头微皱。
她确实想过作废那个承诺,只是倒不妨先听听这凤梅渡索要的是什么,或许不至于让她做那个背信之人。
“你想要我承诺什么?”
凤梅渡却露出冥思苦想的神情来。
卫百苏不由哂笑:“宫主不要告诉我,还没有想要要什么承诺。”
“正是如此。”
凤梅渡目光坦然,十分无奈地一抚衣袖,叹气说道:“原本我应该还有十来日可以好好想,如今骤然之间皇储要先告辞,仓促之间,本宫实在是不知道该向皇储所要什么承诺了。”
那你早先的大半个月,怎么就不好好想想!
卫百苏心里翻了一个白眼,暗自腹诽,面上却是笑道:“就算是宫主打算用这样的话,来做留我的说辞,怕是不能说服我的。”
“哈哈哈……”
凤梅渡朗声大笑,说道:“知我者,皇储殿下也!罢了,本宫愿意让皇储提前离开,不会有所为难,只是皇储却也要答应本宫,应下的一个承诺,待日后本宫想好,再行兑现,如何?”
能相安无事,不动兵戈离开凤阳宫,卫百苏自然是乐见其成的:“好,我答应你!”
至于那承诺,到时候兑换与否,自然是要看她的心情再论。
“如此,这一桌的佳肴,就当做是本宫为皇储践行了。”
凤梅渡挥袖扫座,卫百苏坦然落座。
候在凉亭外不远处的柏桦,看着凉亭中的自家皇储与凤阳宫宫主,两人相处十分融洽,心里一阵狐疑。
黄昏落幕,夜星挂空,柏桦终于见自家皇储从凉亭之中走了出来,她赶紧迎上前去。
见凤梅渡仍旧站在亭中,柏桦跟着卫百苏走出一段路程,才开口问道:“那厮可有为难您不成?”
卫百苏摇了摇头,抬眼,但见天穹之上,月圆如盘,算算时日,她在漠北待了也够久了。
“回芳华阁收拾物什,今夜,咱们离开凤阳宫,去与梅芳、竹魄汇合!”
“那厮就这样轻易放您走了?”柏桦十分惊讶:“别不是皇储还答应了那厮旁的条件?”
卫百苏轻笑说道:“是答应了,不过那无关紧要,眼下最要紧的就是离开,多待一刻便会多生出一刻的枝节,在这个喜怒无常的人改变主意前,咱们尽早离开。”
“皇储思量甚是!”
月华如练,凉亭之中,凤梅渡独自坐在石桌前,手里把玩着杯盏,微微眯起的眼,落在那渐行渐远的两道身影上,低低笑了笑,旋即将杯盏中的酒,一饮而尽。
卫百苏,过些时日,咱们还会再见面的!
……
“明日,咱们就乔装一番,出城和那些精卫……”
客栈之中,烛火明亮,梅芳和竹魄低头正商讨着明天的策谋。
话才说了一半,紧闭的屋门却传来了叩门声,惊得梅芳立刻止了话语,与对坐的竹魄飞快地交换了眼神。
这么晚了,谁会来扣她们的房门?
两人心中都警惕地怀疑着,下一刻就发现那叩门的是三短一长,两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明亮。
竹魄已经忍不住低声询问:“是柏桦么?”
“是我!”
梅芳和竹魄都听出来答话的声音,真是柏桦,竹魄一脸欣喜地起身去开门。
屋门一开,竹魄却第一眼见到是自家皇储,不由怔了怔,满心喜悦地低呼道:“皇储!奴婢总算又见到您了!”
梅芳闻言,迫不及待地起身,往屋门边凑去,见到果然是卫百苏,她心中一直压着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只是她这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自家皇储一遍,发现自家皇储竟然又瘦了,不落忍地说道:“这些日子,殿下一定受苦了。” 女帝归来:凤舞倾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