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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抚好小月的情绪后,我直接把电话打给了齐叔叔,然后又把自己的猜测,小月一家的遭遇,完完整整跟他叙述了一遍。
齐叔叔当机立断说:“好,陈默,你提供的这个消息真的无比珍贵!我这边现在就着手,让人查一下之前这家化工厂的老板,待会儿我再派几个专业调查人员,去酒店那边跟你汇合;然后你们带着受害者家属,亲临一趟现场,看看这事儿究竟是不是跟你猜的一样。”
“好,齐叔叔,小月的老家在下坡镇东面的东沟村,那个工厂的名字……”一边说,我转头看了一眼还在流泪的小月,她赶忙回我道:“叫‘日升化工’。”
“工厂叫‘日升化工’,两年前就不干了,而且厂房拆的一干二净,当时他们还焚烧了不少东西!这些举动都很异常,我认为咱们的方向应该不会错。”捏着电话,我继续又说。
“行,咱们就朝着这条线索往下摸,二噁英不是一般的化学毒剂,到了地方以后,一定要注意安全,听从专业调查队员的安排。”电话那头,齐叔叔再三叮嘱了我几句,就把电话挂了。
我也将手机收起来,仰头深深吸了口气,似乎事情又有眉目了,蒋老狐狸打死也想不到,我们能追到这里来吧?!
想过这些,我又让彩儿扶小月去了卧室的床上,她虽然情绪有所缓和,但因为遭受的打击太大,仍不能跟正常人一样,甚至连走路都成问题。
心灵的创伤我医治不了,但让她身体放松、得到充分的休息,我还是能做到的。小月平趴在床上,整个人又陷入了呆滞;我掏出银针继续给她针灸,主要是脑部和颈部活血,然后再辅以按摩;一边按我一边说:“先闭上眼睛,克制着自己什么都不要想,等你睁开眼的时候,事情肯定会往好的方向发展;小月,相信我,你现在也只能相信我。”
听着我娓娓道来的语气,小月缓缓闭上了哭红的眼睛;我没有用太大的力气给她按摩,只是用轻柔的手法,让她感到浑身舒适即刻;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小月就睡了,强烈的精神冲击,自然会让人无比疲劳,睡一会儿也好,睡着了也就能忘记痛苦了。
彩儿站在一旁,看了好半天的小月,最后轻轻拉住我胳膊说:“默儿,我现在能帮你们做什么?那个蒋云山真的太可恨了,如果这些事真是他做的,那他……”
“他应该被千刀万剐对吧?!”我压着嗓子里的低吼,转头看向彩儿,用力抿了抿嘴唇说:“姐,你现在就安排公司的几个人,待会儿陪我们一起去下坡镇;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帮小月去医院,先处理好她哥哥的后事,然后让人照顾好她的嫂子和父母。”
“那你呢?”她拉着我的手急忙又问。
“我会跟调查组去一趟她老家,查清事情的真相。”
“我跟你一起去!”她再次攥紧我的手道。
“不行!二噁英那种东西,千万不能沾染;况且你和蒋晴长得太扎眼,万一被蒋老狐狸的人发现了怎么办?这事儿你俩谁也不要掺和,办完小月家的事,你们老老实实在这里等我就行了!”
话音刚落,我兜里的手机就响了,掏出来一看,竟然是老耿的电话。
接起电话我激动道:“老耿哥,您怎么想起来跟我打电话了?”
他跟着一笑:“赶紧下楼吧,这次东沟村调查,由我领队;你这小子啊,没想到又要立功了!”
我看了看床上熟睡的小月,又对着电话说:“再等十分钟吧,我收拾一下就下去。”
挂掉电话后,彩儿先去找小楠,安排酒店里的人,跟她一起去下坡镇医院,处理小月的家事;然后才返回房间,进门的时候小月也被吵醒了,但整个人的状态,又比之前好了一些。
我们一起去了楼下,小月跟我上了老耿的考察车,苏彩则带着员工,开酒店的车往下坡镇驶去。
下坡镇距离县城并不是太远,沿途的风光更是无比秀丽;虽是冬天,但南江境内树木繁茂,而且都是那种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老树,一连就连成一片,蔚为壮观。
只是我们谁也无心再欣赏沿途的风光了,压在心头的那块大石头不处理掉,这个地方再美,也终将会成为人间炼狱。
穿过下坡镇,再往东就是东沟村;辽阔的田野上,是一望无际的青色麦苗,那一片片的村庄,就像镶嵌在大地上的宝石一样,宁静祥和、宛如世外桃源。
可之前任谁也不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平和安逸的地方,小月家里却遭逢了这样的大难。
“就是那儿,那片地!”快到东沟村的时候,小月赶紧指着车窗外说:“那里就是日升化工厂原来的厂址。”
“开过去!”老耿当即板起脸,认真望着窗外道。
车子在田埂旁的小路边停下,小月又指着远处说:“之前的厂址,就是从对面那条路,到咱们脚下的位置;眼前这片地里的麦子,就是我家里种的。”
老耿点头,车里的几个调查员,也全都戴上手套和口罩,脚上穿了隔离靴,一个个手里拎着银白色的小箱子下去了。
我对化学的东西没有太深的研究,再加上这片地里,极有可能含有毒剂,所以我只能站在路边干等着。
不过眼前这片土地的上的麦苗,明显比其它地方矮了一截,而且叶子有些泛黄,一副病恹恹的模样。
给老耿递了支烟,我就问小月:“这样的地里,能种出好麦子吗?”
小月的泪水就没断过,但好歹情绪还算稳定,她压着哽咽说:“收成不是多好,但毕竟是荒地,这对我们农家人来说,也算是份额外的收入。就是…就是地里的粮食有点发酸、牙碜,去年我吃过一次,没吃几口就吐了。爸妈哥嫂都疼我,往后回家,他们就没再用这里的粮食给我做饭吃。”
当时我们就那样闲聊着,大约过了两个多小时;调查人员把周围的土壤、麦苗、杂草,甚至排水沟里的积水全都取了样,然后集中放在考察车旁边做研究。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一个调查员脸色铁青地走过来,跟老耿汇报道:“领导,这里的土壤、麦苗,以及沟里的积水,全都含有大量的二噁英成分!” 年少有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