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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砂茶杯放在唐河面前，唐河垂眸盯着笑笑的茶杯，茶水滚烫，袅袅热气扑面，烫得他眼睛一热。

　　唐河转移开视线，打量着客厅，只有几套简单红木家具，看起来略显空荡，沙发后的墙上是玻璃书柜，里面放着许多刑侦学和法学的书籍，有些书册已泛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锁在书柜里保存。

　　视线在一转，落到另一面墙，墙上挂着不少相框，最中央的是张结婚照。画面里穿着婚纱的女人满脸幸福的笑看镜头，男人穿着白色西装，从后面拥着女人，凛然的眉目尽是温情，弯起的嘴角无一不溢出甜蜜幸福，一对璧人，郎才女貌，无比和谐。

　　周遭围绕着这张结婚照的是家人的相片，大多是妻女，结婚照上的男人只能在一两张里找到个镜头，大都没有他的存在。

　　相片里那个凛然正气，眉目硬挺的男人此刻正坐在唐河对面，额头眼角被岁月刻下一条条痕迹，茂密黑发变得稀疏，夹杂着白色，肤色比相片里更加黑了，布满了光阴的痕迹。

　　“家人呢？”唐河问道。

　　林向晖很是祥和，带着笑回头看了眼唐河所见的相片墙，“出国旅游了，前天走的。”

　　“什么时候回来？”唐河慢悠悠地收回视线，看向对面曾有过几次交道的林向晖，面前的人神色一如往常，却让他觉得陌生如斯。

　　“难说。”他失笑回答，“没什么计划性，走到哪算哪，最晚年前肯定回。”

　　唐河心中轻叹，长吁一声，唐河开门见山的问道：“我有几个问题，想跟您求证一下。”

　　“你说。”林向晖说。

　　“八年前处理那批链拷的人是您，这是我拍摄的审批报告和处理报告。”唐河从外套的大口袋里掏出一个pad，解锁后点开相册，转了个方向放到林向晖面前，“我的人去找过处理人员了，当事人说审批下来后，那批链拷在处理前不见了，他打了报告给上面说明情况，是您的人跟他说那批手铐有另外的用处，回收走了，让他打个处理报告，因为是用在机密案件上，不能声张，所以他没有跟任何人提起，按照要求写了处理报告，那份处理报告是您签的。”

　　“的确是有这件事。当时我手里在办一个机密案子，那批淘汰的链拷给了一位卧底警察，提供给敌人，以获取信任，这件事我当时往上头打过报告，你想找的话，我可以提供当时的书面资料。”林向晖只草草看了眼那些拍摄下来的文件资料，给出了合情合理的答复。

　　“好。”唐河没有反驳，扬扬下巴示意林向晖继续往下翻，“这是512案受害者余笙提供的一枚钥匙，钥匙上的编号证明是那一批手铐的钥匙。”

　　林向晖顺从地往下翻，“从黑方留出去的东西，买家是谁都不稀奇。”

　　“这是您以妻子的名义买的一处房产，世纪花园12栋501，购房时间是08年7月23日，10年年初的时候对外出售，一次性付清款项。我们几经周转找到了当时接待的售楼人，时间太久对方换了工作，不在上京了，我们电话联系到人，当时的事已经记不清楚了，但在警方的追问之下，我们得到一个信息——买房的人没有在意主卧和客厅的情况，反而更重视书房，而后我们去书房看过了。书房的窗户并非正对着汤家，因此我们险些错过这个线索。当时我们没想到一点，对方需要工作的话，根本没有时间一直盯着人，极有可能不是本人亲眼看到的余笙，而是用其他办法——摄像。”

　　“于是我们试验过，用小型监控，可以能拍下汤家客厅的情况，那个学生也证明过，她们当时在客厅补课，因为落地窗附近宽敞，大多数时候都在那里学习。”

　　“我在意书房是在盯人，与当时的机密案子有关的一个坎客的住在世纪花园，我购买那间房是提供给线人传递消息用的。”

　　“我从头到尾都没提过，余笙家教的学生是女孩子。”唐河的脸色紧绷严肃，声线同样绷得紧紧的。

　　林向晖叹口气，放下pad，无奈道：“看来我不说清楚是不行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应该是见过余笙和那个家教学生。那年暑假快结束的时候，我到世纪花园取线人留下的情报，从后门离开的时候遇到过两个女生和一群混混发生争端。我离开的时候他们刚在那里不久，事情原委听了个大概，但当时我担心小区周围都有犯人的眼线，贸然出面干预会打草惊蛇，所以没有及时出面，没想到最后那群混混动了刀子，伤了一个小姑娘，那种局面下不得不出手，制服那群混混，之后怕警察来了身份泄露，在警察来前我就先走了。”

　　唐河长吁短叹几声，重重呼出一口气，从另一边口袋掏出一叠打印好东西，一张张摆在茶几上，“这是07年雪鹰山价值考察报告，这是项目竞标的所有资料，这是项目开发策划书与作废的报告，这是……”一连串的东西砸下来，证明着雪鹰山那套别墅的拥有者，证明着林向晖与512案有一定关联。

　　林向晖将相片一一看过，再把手里的相片拢整齐放好，“唐河，你能不畏强权坚持调查，我很欣赏你，我也给你一句实在话，我和512案没有关系，以上你拿出的调查资料的确与案子有关，但非512案少女绑架案，因为那起案子是机密，知道的只有我们几个高层，不开放对外阅览的权限，才导致这个乌龙产生。”

　　“正因为我相信您的为人，所以我只带了一个人来，走的是走访的程序。”唐河说。

　　林向晖点头，站起身往身后的书柜走去，开锁取出厚厚的硬壳书，“你们怀疑我的原因，我很清楚，没主动配合调查说明原因，实在是背后牵扯到一桩秘密，我需要向上级请示，而上级需要考量。”

　　唐河不答，只是看着林向晖。

　　“在其他人来之前，我跟你说说其中的故事吧。”林向晖把硬壳书打开，里面被掏空了，存放着其他东西，“首先，512案会被沉底的原因，在于案发地点——雪鹰山。” 鬼缠身：大佬，别装了